厲飛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因為長時間的工作疲勞產生了幻覺。
宋寒舒怎麼可能會親自給他打電話主動提出要採訪的,她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麼採訪嗎?
那可是一個能通過運作超出幾千萬的炒作新聞材料啊!
「今天嗎?你這邊方便嗎?」厲飛立刻給下屬發消息,讓他們準備問題和稿子。他們現在飛過來是來不及了,只能他自己一個人準備了。
宋寒舒站在電梯前,微微仰頭,對著鏡面般的電梯門細緻地調整著自己的劉海。她的手指輕輕穿過那層薄薄的髮絲,眼眸深邃,仿佛無論面對何種情況,她都能保持那份從容與冷靜,「我今天很方便,我在酒店這裡,採訪可以出現錄音形式,我不想入鏡。」
只有掌握主動權的人才可以提條件。
厲飛爽快地答應了,「當然可以,那我上午九點鐘去找你,我們的採訪大概進行半個小時,我在咖啡店約一個包間吧!」
「好。」宋寒舒掛了電話,電梯一路直上。
到了19層電梯門打開,祝勵銘站在門外,凝神望著宋寒舒,眼神卻帶著幾分焦慮和緊張,他的身影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挺拔。
電梯門完全打開,宋寒舒走了出來,祝勵銘瞬間抓住了她的手,「宋寒舒,聽我解釋。」
「李先生,你真的很冒昧。」宋寒舒不耐煩的將自己的頭髮撩在耳後,垂下眼眸,眼神冷冽的掃了祝勵銘一眼。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祝勵銘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後無力地垂下。
「李先生,我想和你再說一次,你幫我救了我的小貓,我非常感激你,但是你的私人事情我並不關心。」宋寒舒大步流星走在前邊,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
祝勵銘一直跟在她身後。
他看到厲飛給宋寒舒發消息,讓他看自己準備的問題,一個小時以後他就過來。
祝勵銘很擔心宋寒舒衝動之下就做了什麼不好收場的決定,可他現在的身份確實沒辦法去干擾宋寒舒做決定。
宋寒舒輕輕地將房卡貼在門上,門隨著輕微的「咔嚓」聲,緩緩開啟了一條細微的縫隙,她扭頭看著祝勵銘,「李先生,你可以繼續回去和張叔合作,我會當做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不會影響你們合作的。」
「宋小姐,其實我是祝總派來的。」祝勵銘一句話脫口而出,也不管不顧,不再計較任何後果了,否則他沒辦法干擾宋寒舒的決定。
宋寒舒輕緩地闔上雙眸,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在心底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後緩緩睜開那深邃如星的眼眸,直視祝勵銘,「你覺得我不知道嗎?」
從他出現的那一天起就覺得他很奇怪,他說自己是祝勵銘公司的員工,幾千米開外的公司,怎麼可能來這裡拓展業務。
祝勵銘的手心瞬間被一層冷汗所覆蓋,「你知道?」
宋寒舒還知道什麼?
「你應該是祝勵銘的左膀右臂吧!他怎麼不親自出現?難道怕我會用掃帚打他?」宋寒舒倚靠在門上,眼神茫然。
祝勵銘應該是一個滿腦子都是工作的人吧!她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在醫院待了很久很久,祝勵銘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搭夥過日子的夫妻就這麼沒有人情嗎?那他最好賺了很多錢,不然都對不起自己一個人撐過這麼多痛苦的時間。
祝勵銘撓了撓頭,「應該不會吧!」
不知道趙之意和宋寒舒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現在是什麼樣,反正估計沒什麼好形象。
「李先生,我想你應該去忙了。」宋寒舒說完推門進去了,那扇門重重地關上了。
門一關上,宋寒舒立刻打開了手機看厲飛準備的問題,祝勵銘卻在隔壁急得整理自己的證明材料。
他準備了一份個人簡歷,從他和宋寒舒相遇那天起,到他們中間發生重大的事件,再到他們上次因為宋寒舒出車禍,迫不得已離開,他整理了一個巨大的時間線,每一個世界上邊都放了相關的圖片證據證明。
這個材料早晚用得上。
宋寒舒看完厲飛的問題提綱,她只是隨便一想,上搜尋引擎想查一下祝勵銘的照片,結果又打不開。
每次她用自己的手機去查這些人的時候,就什麼都打不開,用趙之意的看也打不開,總是顯示加載中。
她到了咖啡廳等了好久,厲飛打來了電話。
「寒舒,能麻煩你下來一下嗎?我這邊好像不太方便過去。」
電話里還能聽到朱晉堯激動的聲音,「厲飛!你今天別想見到寒舒姐!」
宋寒舒雙手叉腰,心中不禁有些煩躁,「朱晉堯,你能不能不要再瞎胡鬧了?讓他上來!」
沒過幾分鐘,朱晉堯和祝勵銘像押著犯人一樣把厲飛帶上來了。厲飛的髮型有些凌亂,顯然是被兩人強行帶上來的。
「什麼情況?」宋寒舒扭過頭,看著這兩位大哥無話可說。
朱晉堯死死拉住厲飛的胳膊,「他想上來找你,被我攔住了,寒舒姐,你再怎麼和我鬧彆扭,也不能讓厲飛上來。」
祝勵銘在一旁站著,光負責用眼神盯著厲飛,每一道視線都充滿了警告和審視。
厲飛微微偏過頭,冷峻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冷哼一聲,「人家兩口子都沒說什麼,朱晉堯,你真當宋寒舒把你當成朋友嗎?」
朱晉堯這個傻子,錢琳琳以為他會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被宋寒舒策反了,真當上騎士了。
宋寒舒眼睛盯著厲飛,她聽到厲飛說「兩口子。」
祝勵銘已經來不及捂厲飛的嘴,下一秒,朱晉堯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那是因為寒舒姐失憶不記得祝勵銘也不記得我了,那又怎樣,我們還是會守護她。」朱晉堯食指指著厲飛的鼻尖。
宋寒舒好像被瓢潑大雨從頭澆了一股,傻傻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句話都不說。雙眼失去了焦距,內心的疑問如同波濤洶湧翻滾,交織成一片混亂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