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嘰!」
「怵!」
「咕唧!」
「喀啦!」
利刃切割軀體、經絡、骨骼的聲音經久不歇地撞擊著地窟四壁。
面對著數十隻「洞蛛猿」的圍剿。
五嘿凌空一抖,在一小撮灰濛濛的暗色調煙塵中,化作一抹烏光,矯健穿過那硬若千鍛鋼般玉爪指甲的空隙,遁至索拉爾的身後。
「你倒是會偷懶。」索拉爾動作不停,力量不減,瞳光漸起些許無奈。
「桀桀桀桀,這不是為了研究,養精蓄銳嘛,再者說,在下這種喪門前期還是偏輔助,戰鬥力可有可無。」
凝神打量,那哪裡是什麼烏光。
分明是一隻小巧精緻的蜂鳥,喙嘴半啟,傳出聲來,眸子中燁熠著渴求新知識的狂熱炙焰。
五嘿化作的蜂鳥,從怪物組建的乳白潮水中成功脫身,牠們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扛著巨劍,揮舞地虎虎生風,狂似戰場絞肉機的索拉爾身上。、
「嘰嘰嘰嘰——嗷——!」
牠們沒有任何猶豫,猙獰著尖牙暴突的血盆大嘴,喘息著撲殺而至。
「凌霄劍:雪宮。」
謫仙臨塵般超然物外的洋洋盈耳的聲音倏地響起。
面癱哥捏了個指訣,頓時十餘只宛如寒冰飛雪的長劍虛影,自他頭頂前方凝聚而出。
上還有晶瑩碎白,簌簌而墮。
旋即,在他的操控下,長劍垂落,劍尖貼緊地面,急速而動,豎直地齊齊切過那奔騰竄來,已距離索拉爾不逾數尺的數十隻洞蛛猿。
令人驚奇的是,伴著長劍虛影劃割而過,不僅在地面上留下了仿佛銀龍般的痕跡,還令那些被攻擊到的怪物,逐漸減慢了速度,終至凍結。
索拉爾轉過身來,大嘴一咧,臂膀上的塊狀肌肉鼓脹,青筋虬雜,汩汩血浪噴騰,艷綻出一片猩紅。
『血尊擬技:大蒲扇!』
索拉爾並不像面癱哥那樣騷包。
確切的說,他們所有人,都不像面癱哥那樣騷包。
整個靖世宮,上下十個人,就「二兩俠情不還」這夯貨,在釋放技能的同時,會道出技能的名字。
還是用一種,極其淡漠的、坦然自若的、孤芳自賞的、坊鑣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語氣,字正腔圓地說出來。
簡單概括兩個字:裝嗶。
裝給自己看的...咳咳。
索拉爾瞄準那群失去行動力的怪物們,扎馬橫刀,伴著刀刃上匯成實質的血液,揮出了一扇碩大的,上方附有恐怖脈紋的平面薄肉屏。
那肉屏,恰到好處地將數十隻怪物全部覆蓋,隨之猛地一縮,洞蛛猿通通段成兩截。
【你殺死了1隻月人族·畸變四臂門·洞蛛猿】
【你獲得了240點經驗值】
【你獲得1枚銅幣】
【每擊殺一隻『天之惡』怪物,將自動填補『惡之珠』的充盈條,目前:8%】
他們,也獲得了「惡之珠」。
怪物倒下,冰碴破裂,那寒氣陷入了地上的銀龍痕,使得那醒目的白,愈發刺目。
「雪宮:劍闌北風!」
又來了!
面癱哥旁若無睹地咬文嚼字,右手化作劍指,向著北方一探。
一股冷流,駕馭著呼嘯的風,獵獵吹來。
當那風接觸到地面上的銀龍痕的那一刻,無數冰雪利劍拔地而起,插向那前赴後繼的洞蛛猿群。
其實,在目前「靖世宮」的「集玩家」當中。
要說隱藏性的天賦最好的,俠情,也就是面癱,當仁不讓。
因為,他所領悟出的「仙經」技能,品質實在是太高了!
「仙經」職業,除了固定初始主動技能「御物術」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正是在等級提升當中,不斷地接受仙家密籙的傳承。
傳承自然有強有弱,有繁有簡。
有可能,一份仙家密籙,僅僅附帶一個技能,亦有可能一套分化十數招。
其他「仙經」玩家,在初始階段的傳承,大都是「清風咒」、「呼雷雜談」、「分火術」之類的奇技。
可,到了俠情這裡,似乎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他在一開始,獲得的仙家密籙,名為:
「凌霄冰典,天牧寒冬,蒼穹雪劍錄」
沒有看錯,名字,就是這麼離譜。
又長,又寬,還又多。
技能多,被動多,關聯性還多。
一度讓夏智嘀咕惆悵:他總感覺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像是天命之子。
這也是夏智為何支持面癱哥獨立開建宗門第九法團的原因。
也許,一如他的這離譜傳承,面癱哥會給他帶來越來愈多的驚喜呢?
......
就當地窟中索拉爾三人,享受著刷怪、征伐、經驗積累的暢快之感時。
一支制式宗門服飾,武刃精良的小隊,同樣發現了這處潛藏在巨石犄角旮旯處的石穴洞口。
藉助胴朧星芒,若是靖世宮等人抬眼一瞻,定會發現,這不正是那神叨叨過來挑釁夏智,名為戈松小輩建立的「幻海盟」的服飾麼?
只是,稀稀拉拉的四人小隊裡,並未有戈松本人的身影。
想來是自矜三大五星外援,便分成了三支小隊,以求收穫更多機緣。
「賀大哥,戈少爺買到的消息源之一,應該就是這裡了!」
賀雲雄,陰陽鬼羋山內門弟子中的首席,唯一一位抵達了五星初期的存在。
同時,他也是第八長老席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但,令人不解的是,宗門全體,乃至陰陽鬼羋山的互持方、老對頭,都在等著這位年輕有為的青年榮升長老時。
他卻依靠「宗蒙殿」定下的宗門體系,轉移到了「幻海盟」旗下,放棄了即將迎來的優渥的俸祿報酬。
他們看來,三長老戈遠之孫的籌碼,還是低了。
在宗主和大長老子輩同樣姣姣的時代,天平傾斜,一端彩雀尾羽,一端虎皮裘絨。
賀雲雄,站錯了隊。
他選擇了高蹺的尾羽,被無情彈飛。
有人哂笑,有人愁......
賀雲雄究竟怎麼思忖的,或是遭人脅迫的,誰也不知道。
亦步亦趨,形比跟屁蟲的三人,也不懂得,這位爺為何會做出這等選擇。
不過,有一點,他們可以篤定。
賀雲雄,絕不是傳言中,站錯了隊,或受欺壓。
因為,自打他們見到他時,就沒見過,賀雲雄嘴角的笑意,息寧過。
洞穴前,賀雲雄依舊維持著那抹弧度,右手輕搖:「進!」
仿佛,他一出馬,一切,皆勢在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