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四仰八叉躺在牢房中,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全身濕透,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卻異常明亮。
被封住的竅穴終於沖開了,同時他發現自己對真元的掌控也越發熟悉。
稍微恢復一些後,他扭頭看向對面。
「逃?」
另一邊,野叟看來的目光中有欣賞也有緬懷,曾經他也有一個像易雲這般聰慧的弟子,只不過……
野叟眼神暗淡,「逃不掉的,那初五是築基中期修為,為人又陰狠狡詐,他明知不是我的對手,所以用了八名丙字牌的性命來消耗我的真元。」
「隨後再趁機偷襲,我中了腐元散這類針對修士的奇毒,若不是你我功法同脈的話,我就算想與你傳音都做不到。」
「腐元散?」
易雲算是修士中的小白,今天要不是遇到了野叟,他連凝氣期後面的境界叫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在聽到有專門針對修士的奇毒後,立馬警惕起來。
只聽野叟接著道:「這腐元散是緝偵司專門製作的毒藥,修士中毒後真元腐朽,戰力十不存一,緝偵司正是靠著這種奇毒對修士頻繁出手,特別是沒有宗門的野修只要被盯上就必死無疑。」
「特別是近兩百年來,就連一些大宗弟子都屢遭毒手,逼問出功法後就被直接殺死。」
「啊,怎麼會這樣。」
其實易雲想問的是,緝偵司不是只針對那些闖入俗世的修士的嗎?只是這話有偏聽偏信的嫌疑,所以他才換了一種方式。
不過野叟顯然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語氣中帶著嘲諷道:「易小子,我來問你,成為修士後最逆天的變化是什麼。」
變強了唄,還能變大變長不成?
只是下一秒易雲驚醒,成為修士之後除了變強之外,還有一點逆天的變化。
「壽命?」
他有些不確定的在心湖中反問。
「不錯,就是壽命,修士本就是逆天的存在,隨著修為的不斷突破,壽命也會跟著延長,可不管如何延長壽命,總會有元神腐朽的一天,到了那時候,哪怕你修為通天也照樣會死,除非能夠突破天地的桎梏,成仙……」
「成仙?這世間真有仙?」
易雲翻身坐起險些驚呼出聲。
身上鐵鏈響動引來過道盡頭處三道目光,隨即他做出一臉痛苦狀,硬生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水,一手支撐著地面緩緩躺平。營造出一副被反噬的假象。
直到盯著這邊的目光消失後,才聽野叟接著道:「世間有無仙,誰都不能確定,可既然有了逆天而上的修士,自然就有成仙的可能,也只有成仙后,才能徹底擺脫天地桎梏,與天地同壽,做到真正的長生久視。」
「試問這世間又有誰能經得住長生的誘惑,更別說已經踏上了大道的修士。」
「是啊,在嘗過了壽命增加的甜頭後,誰又不想長生呢。」易雲輕聲感嘆,換成他,也一樣經不住這樣的誘惑。系統版面上顯示他只能活100年,可是百年之後呢?
「易小子,如今你明白了吧,天下修行功法何止千萬,而想要成仙又並非一宗一派能夠做到的。」
一瞬間易雲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想通了所有關節,「緝偵司把天下功法收歸國庫,莫不是為了集縱家之長,從中找到成仙的契機。」
「緝偵司一開始打著長治久安的幌子,悄悄對那些闖入俗世的修士下手,同時震懾凡間武者。經過無數年的成長後,如今已經悄然長成了一頭兇猛的巨獸了。」
野叟臉上掛著一絲悲涼,如今這頭「巨獸」徹底撕破了偽裝,露出了獠牙,已經無人能治。
「既然是這樣,才更要逃走啊,總不能在這裡等死吧。」
易雲想要自救,他可不想被押送去京都,初五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在臨江縣或許姬牧還能保他,可一但到了京都,姬牧就算再牛x也不可能把手伸那麼長吧。
不但自己要逃,還要拉上野叟一起。
在易雲想來只要有這位能自創功法的猛人在,自己逃掉的可能性才能更大一些。
「這腐元散難道就沒辦法化解嗎?」易雲不死心的問著,顯然打算把野叟當做了某位老爺爺。
「解,自然是能解,不過那解毒丹在緝偵司手中,只是以我現在的狀態……」
野叟露出一絲苦笑,意思在明顯不過,哪怕現在有易於幫忙,可是一個凝氣後期的小傢伙,哪怕他是天縱之才,也不過是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怎麼可能是乙字牌初五的對手。
聽到野叟的話,易雲頓時面容古怪,心說:這不是巧了麼,這不是。
只見他動作輕柔,緩緩抬起一隻手朝著後腦位置摸去,如今他已經衝破了初五的封印,恢復了真元,精鐵打造的鐵鏈在他手中輕若無物。
只需小心一些儘量不弄出響動,以免引起那三個傢伙的注意。
「呃,那個,您老人家看一下這顆藥丸是不是腐元散的解藥。」
易雲說著,從髮髻中取出一枚蠟丸,運勁輕彈。
野叟雙指微動輕輕夾住,隨即捏開蠟丸,一枚靈氣環繞的丹藥滾落掌中。
野叟不敢置信瞪眼看過來,目光從驚喜到複雜再到冰冷。
臥槽,這是誤會了啊。
易雲光看老傢伙的眼神就明白過來,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可他娘的就是這麼巧,而且還給老子碰到了啊。
連忙用心聲解釋一遍,在隱瞞了他利用系統連續突破的事,解釋了這枚解毒丹是從張朝身上搜出來的。
說罷易雲有些忐忑的看著野叟,他自然是不知道野叟能夠通過心聲辨別謊言。
直到看到對方目光重新變得溫和後,才長呼一口氣,心說我借了你創的功法,如今送你一顆解毒丹,算是兩清了。
野叟目光複雜盯著解毒丹,輕嘆道:「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接著他手掌輕輕一震,解毒丹自行跳起,飛入口中。
靈丹與凡藥不同,入口即化,一股瓊漿流淌在經脈內驅散著腐元散的餘毒。而野叟身上的氣勢也開始緩緩回升。
只見他掌心不斷有絲絲縷縷黑氣湧出,被他用手虛托著,黑氣緩緩聚集,再被逐漸壓實,最後變成一顆蠶豆大小,閃著烏光的藥丸。
因為中毒太深,直到兩個時辰後野叟才緩緩睜眼,在他睜眼的瞬間雙瞳間有精光快速閃過。
隨手取過剛才的蠟丸重新融化封口位置,再次拋回給易雲。
臥槽。
如今這蠟丸裡面可是裝著劇毒,易雲手忙腳亂接住,小心收入袖中。
兩人這一番折騰,外間已經隱約傳來雞鳴聲。
「易小子,起身站好。」
這時候易雲心湖中響起野叟渾厚的嗓音,他幾乎是本能地站起身來。
之間對面野叟屈指一彈,易雲身上精鐵打造的鐵鏈寸寸斷裂。
「叮叮噹噹」斷裂的鐵鏈掉了一地。
在死寂的大牢內,這動靜之大,不亞於有人在牢中大喊:「大家注意,老子要越獄了。」
啊嘞!
易雲瞬間石化,雖然離得極遠,但他依舊能感受到過道盡頭處,初五猶如利劍般的目光直射自己。
臥槽。
老頭,你玩我呢?
易雲目光呆滯,然而此時的野叟卻像毒發的遲暮老人一般,眼神渾濁,神色枯槁,給人的感覺好像這老傢伙下一秒就有可能歸西。
再看初五,在發現易雲「掙脫」鐵鏈的第一時間就抬腿跨步,在落下時就已經出現在牢門外。
初五獰笑一聲,「小爬蟲果然藏著後手啊。」
說話間濃郁的殺意讓易雲險些窒息,心道:這就是築基修士的恐怖嗎?
「那個,你,小心後面。」易雲艱難開口,盯著初五身後。
初五滿臉殘暴眼神戲謔,「不知死活的東西,豈不知你這招是老子幾十年前就玩剩……」
下一秒他的音聲戛然而止,一隻大手從胸口處穿出,手中還捏著一顆緩緩跳動的心臟。
這是……我的心臟。初五瞳孔微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是築基修士,哪怕被摘了心臟也不會立即死亡,他緩緩轉身想要看清這條手臂的主人。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是他還是不願相信,畢竟那可是腐元散啊。
然而此時易雲修長的手掌已經貼上他的脖頸。手掌上覆蓋著的真元幻化成一柄鋒利無匹的小刀。
初五嘶聲道:「小畜生,你敢殺我,緝偵司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上一個威脅我的人叫張朝。」
易雲手掌划過。
「噗嗤」
好大一顆頭顱滾落地面。
從初五來到牢房前再到被易雲割掉腦袋,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兩名丙字牌面露驚恐定在過道中央,野叟淡漠的目光直視兩人,來自築基後期修士的巨大壓力讓兩人不敢前進半步。
逃?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可惜已經遲了,野獸一步跨出帶動身上玄鐵鏈,「嘩啦啦」響徹大牢,被真元附著的鐵鏈宛若一條靈巧長蛇,眨眼就纏上兩人。
「碰碰」
兩顆腦袋如同西瓜炸裂,紅白之物濺了一地。
「易小子,走吧。」
野叟震斷鐵鏈,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抓著易雲就要離開。
「別別別,等等等,等一下。」
此時的易雲眼冒綠光盯著三具屍體,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種大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腦海中連續響起三次系統提示音,易雲毫不猶豫接下任務。
並在野叟略帶古怪的目光中把手緩緩伸向屍體。
「發財了啊,真是爽死個人啊,嘖嘖嘖」
易雲因為太過興奮,一邊哆嗦著摸屍,口中還發某種出奇怪的聲音。
三具屍體,兩個是黃色圓點標註,而屬於乙字牌初五的屍體則是他從未見過的綠色圓點標註。
不到五秒鐘,摸屍完成的提示音接連響起,易雲也知道現在不是檢查收穫的時候,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我好啦,咱們走吧。」
「跟緊老夫。」
野叟大步離開。
待到兩人出了大牢,卻發現整個縣衙內靜如鬼蜮,明明已經過了上值時間,此時卻見不到一個人影。
已經做好大開殺戒的野叟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多作停留,扯著易雲的衣袖直接騰空而起,認準一個方向瞬間遠去。
縣衙書房內,一身儒衫的姬牧心情大好,十分難得的把書扔到一旁,輕笑道:「贏了啊」
他身後黑影晃動,「主人自然是贏了,只是那野叟中毒太深,之前又強行透支真元殺死初五,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
「他若不這樣,又怎能出得了臨江縣。走啦,該上值去了,」
原來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在姬牧眼中也不值一提。
「啊,主人不換官服嗎?」
墨語如影隨形。
那一襲儒衫溫潤如玉。
同一時刻,距臨江縣城幾十里外的棲霞山山道上,有個笑眯著眼的矮小老人顫巍巍提個破舊燈籠正緩緩趕路,此時天地剛開一線,大多數晝伏夜出的猛獸還未歸巢,老人也不怕被這林中猛獸拖走,一臉悠閒模樣。
仔細看,他手上提著的破舊燈籠縫縫補補竟是用一塊塊人皮縫製而成,透著一股陰森冷意。
三尺之內,絲絲縷縷幽光從燈籠中透出,隨著老人的移動左右晃動,詭異的是但凡被幽光照射到的草木蟲豸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死。
行至某一處,老人心有所感,眯眼抬頭望向臨江縣方向。
下一刻就見他一手捶打膝蓋,同時懊惱跺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呼喊道:「輸了喲,咋個又輸了喲。」
飛行中,易雲低頭,縣城在他腳下逐漸變小,不過以他如今的目力還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
小院中一個魁梧漢子正在掃灑,似有感應,李武仰頭,露出一抹會心微笑。
「怎麼,認識那人?」
易雲沉默不語。
「你現在可是緝偵司的通緝犯,再跟別人有牽扯,小心害了人家。」野叟勸了一句,也不管易雲能不能聽進去,再次提速,兩人很快就化作一個黑點消失。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