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就在小院中住下了,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睡的最舒服的一晚。跟著姚老頭那個瘋的,天天雲霄飛車,好不容易落地,急沖沖吃一頓又開始趕路。
哪像現在,暖被香枕,睡的舒坦極了。
第二日一早,丁寧就做好飯菜等著他起床。
洗漱過後,易雲風捲殘雲一般吃的酣暢,一旁看他吃飯的女子露出恬靜笑意。
「吃啊,看我能飽?」易雲嘴裡含著飯菜,心想自己果然已經帥到能當飯吃的地步了。
「奴不餓,公子喜歡吃就好。」
好吧,易雲繼續埋頭乾飯,他這個年紀正是食量驚人的時候,自從成了修士,餓起來可以幾天不吃,吃起來就沒個飽。
飯後有人收拾,後又送上茶點,易雲搖頭感嘆,真是糟粕。隨即喝著茶掏出姚老頭留下的小冊子緩緩翻看。
打草驚蛇,既然驚了蛇,下一步自然就是聽響動了,冊子上早已記錄了那群人的接頭地點,易雲估摸著最遲不過今晚就會有人坐不住了。
戌時剛到。
華燈初上。
易雲帶著丁寧走出昏暗的小巷,不論哪個城市都有這麼一個神奇的地方,能讓你尋到溫柔,釋放欲望,事後悔恨自責,下次還來。
「公子要不要上去坐一會,奴,可以先回去換身衣裳再出來。」
見易雲盯著那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出神,丁寧善解人意的開口詢問,說著低頭掃了一眼她農家少女般打扮的衣著。
易雲啞然,「我不好這一口」
隨後好像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丁寧,面露誠懇道:「你穿這身就挺好,不用換。」
黑暗中女子眉眼彎彎。
殺人嘛,換什麼衣服。
易雲回憶著小冊子上的內容,同時在腦海中對照著整個縣城的地形,兩人再次拐入另一條暗巷。
此時縣城中一處偏僻的小宅子內燭火昏暗,透過花窗只能看到一個身形模糊的男子在房中來回踱步。
「咄咄咄,咄咄」
三長兩短的敲門聲傳來,屋內人影驀然一頓,隨即快步來到院中,在確定自己沒聽錯敲門聲後,男子快速拉開院門。
門外走進來一個渾身罩在黑色斗篷中的老者,斗篷下露出一雙冰冷眸子,透著攝人精光。
「沒人跟著吧?」
開門之人戰戰兢兢地把腦袋伸出門外左右觀察。
「哼,渭南縣沒人能盯老夫的梢。」
這人放下心來,亦步亦趨跟著斗篷老者走回屋內。
剛一進屋,老者雙肩微微一震,身上斗篷脫落,好似被一雙無形大手提著,緩緩飄到座椅背上輕輕放好。
老者一身墨色窄袖長衫,腰間玉帶纏金絲,眉宇間透著些許不耐道:「什麼事這麼著急,非得提前見面。」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刻意壓低聲音道:「李翁,怕是出事了。」
「哼,你張文雖說修為不入流,但好歹也是修士,怎麼比那些螻蟻還要沉不住氣。說吧,什麼事。」
張文臉色微變,卻也不敢反駁,他不過剛剛踏入凝氣期,而眼前這位可是修行多年,早已到了凝氣後期的老神仙。
別說罵他兩句,就是要弄死他也不費吹灰之力。而且今日之事本就是他自己有錯在先,哪裡還有心思去計較其他。
「赤心老祖失蹤了,原本約定好的,今日天黑前要把那些先天靈氣交過來的,可到現在人都沒有出現。」
這時候張文也不打算隱瞞了,要是丟了先天靈氣他和李翁誰都活不了。
果然,他話音才落就見李翁臉色大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張文,你該死。為何現在才通知老夫,你可知這等要緊事,多耽擱一刻都會給你我帶來殺身之禍。」
「我也不想啊,可緝偵司還有幾頭惡犬沒被你們尋出來殺掉,我若是出去尋你,又擔心被盯上,只能留了暗記等你過來。」
張文苦著臉癱坐地上,徹底慌了神,辦砸了上面交代的事兒,他必死無疑,此時只能寄希望於李翁,看能不能找到赤心老祖,拿回那些靈氣。
「該死,該死,你真是該死。」李翁越說越氣,恨不能立馬殺了眼前這個廢物。
只是下一刻他突然醒悟,眯眼道:「你今日可曾聽到城中誰家幼子出事,或是突然重病的傳聞。」
「好像沒有,嘶,你是說……」張文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溫室效應貢獻了微薄力量,一瞬間手腳冰涼,臉色慘白。
「廢物,都是廢物,老夫懷疑那赤心老祖昨夜壓根就沒有去找那些孩子,不然這時候城裡早就開始有幼子重病的傳聞了,體弱一些的說不定都活不過今晚。」
「死了,還是被抓了?」張文越發恐懼,那赤心老祖可是凝氣圓滿的修為,若是連他都出事了,那自己必不能活。
「老子怎麼知道,這南梁郡的緝偵司密探,但凡沒叛變的早被那位殺得殺不多了,如今只剩三條喪家之犬不知所蹤,可就算那三人一路跟到渭南縣也不可能殺得了赤心。」
李翁神色猙獰在心底補了一句:不管赤心是死是活,終究不會泄密,中了噬魂蠱,早晚都是死。
隨後他死死盯著張文冷聲道:「負責盯梢的那個賤人呢?」
「不知道啊,那賤人不過是個螻蟻,就算是死了,也要等上面的人拘魂才能知道事情經過。」
「不行,這地方不能待了,咱們現在就出城,去跟那位匯合,然後把消息傳回去,至於其他,等結果吧。」李翁目光閃動,抓起斗篷罩住全身。
張文早已沒了主見,正因為成了修士才明白原來死亡並不可怕,這世上比死亡可怕的還有很多,比如辦砸了上面交代的事兒。
此時一聽李翁的話,立馬爬起身來,打算出門,然而就在他剛踏出一步的時候,一股專心疼痛傳來。
張文不敢置信的緩緩低頭,胸口處不知何時透出一把血紅匕首,匕首如同活物,仿佛會呼吸一般,每跳動一次就吞掉他體內近十分之一的真元。
「噗嗤,噗嗤。噗嗤」張文只覺得全身無力軟倒在地。
「別怪我,赤心出事了,你是唯一負責跟他接頭的人,不殺你,我不放心。」
聽著李翁不帶絲毫情感的話語,張文艱難開口:「殺了我,你也活……」
「老夫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李翁從張文屍體上緩緩拔出匕首,就待出門。
「精彩,真是精彩。」院牆上兩個人影緩緩飄落院中,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易雲目光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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