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一郡之地最為繁華的當屬郡城,城以南梁為名,設守,尉,監御史三府,相互制衡,各司其職。【Google搜索】
無奈這南梁郡城地處偏僻,交通閉塞,實在富不起來,就連那公門中人想撈油水也是千難萬難。
富的惹不起,窮的撈不著。偶爾敲出幾錢銀子拿去孝敬上峰,還怕太過寒酸反被奚落。
此時城中長街上有一黑臉壯漢牽羊插草賤賣,也不去那官府專門設立的交易集市,就在長街上晃蕩,吸引了一部分目光。
人群中有人詢價,漢子隨口回應,竟然獅子大張口要價七兩紋銀,那人暗罵一聲「晦氣」扭頭就走,半點沒有討價還價的欲望。
趁著有人圍觀,漢子挖挖鼻孔,開始口若懸河誇讚自家這羊膘肥體壯,又懷了崽,算是買一送一穩賺不賠。更神奇的是此羊能懂人言,坐,臥,轉,跳堪比馴化後的寵物。
這話一出口,果然圍觀人群更多,大家目光都盯著漢子和他手中牽著的羊,聽漢子越說越玄乎,簡直比那茶館的說書先生還要能吹,一頭羊誇得天上有世間無。
人群聚精會神,就當免費聽書,並且越聚越多。
這時街角恰好轉出兩人,一身黑色錦袍,暗金秀文,其中一人疤臉斜眉,聽著漢子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疤臉男子目中露出一抹貪婪。
「大人讓咱們近期低調些。」同伴讀懂了疤臉男子的意思,面帶猶豫。
「呸,天天低調,縮在宅子裡不讓出門,人憋瘋了不說,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老子就問,你饞不饞那羊?」
「饞是饞,可……」同伴還在猶豫。
卻被疤臉男子粗暴打斷,「我可聽說了,這種懷了崽的羊,若是整隻烤了,裡面的小羊羔可是極嫩,入口即化,就算咱們不吃,帶回去孝敬大人不行?」
「如今正是緊要時刻,咱們表現好了,還愁日後沒有升遷的機會?這丙字牌老子可是掛膩味了,你就不想要那乙字牌威風威風?」
聽著疤臉男子的話,同伴終於心動,狠狠點頭,他在乎的不僅僅是乙字牌,而是討好了大人說不定就能賜下功法,成為修士。
他二人本就是靠著溜須拍馬從丁字牌升上來的,在緝偵司功績不夠就得不到破障靈藥。
所以他哪怕已經成為了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丙字牌,一樣被同僚看不起,就像一根刺橫在喉中,煩躁痛苦。
見同伴終於點頭,疤臉男子嘿然一笑,朝一旁招招手,喚來一名皂衣小吏,使個眼色,對著人群努努嘴。
小吏是個人精,瞬間領會,二話不說叫上同伴擠入人群一陣拳打腳踢。
「閃開閃開,沒長眼的東西。滾一邊去。」
吃了拳腳的百姓不敢反抗,忍痛慌忙避開,露出場中正在滔滔不絕的漢子。
「律令規定,牲口必須在指定地點交易,你這賊鳥,一看就不是好人,偷了別人家的羊就想上街換錢,藐視律法,簡直該死。」
這小吏一上來就扣頂帽子給漢子,他也是心急了沒辦法,那可是人人畏之如虎的緝偵司活閻王,要是辦事不利索點,讓兩個大人等煩了,說不好還要吃一頓打。
漢子懵了,顯然沒有見過這種架勢,被幾個小吏虎視眈眈圍在中間,連忙哭喪著臉拱手告饒,完全沒有了之前口若懸河的機靈勁兒。
「大人,小人沒偷啊,這就是自家養的獨羊,想著換了錢好買些米麵回家啊。」
「哈,大家聽到沒有,既然是獨羊,那又是如何懷孕的?難不成還是你這賊鳥出了大力氣了?」
一瞬間人群傳來鬨笑,漢子臉上青紅交加不知如何辯駁。
「念在今日沒有苦主,老子暫且放你這賊鳥一馬,羊沒收了,還不快滾。」
小吏立功心切,簡直臉皮都不要了,又怕緝偵司的大爺等急了責罵,不願多做糾纏,上手就搶。
若是依照他們往日的做派,搶了羊還要從主人家身上敲些錢財才肯作罷,今日這差事算是做得最沒水準的一票了,完全體現不出自己的手段。
漢子還想辯駁幾句,還未張嘴,暴風驟雨般的拳頭就落在身上,「碰碰」作響,拳拳到肉。
眨眼間漢子就躺倒在地,嘴角溢血。心說也就是易大人早有交代,老子真元收斂不敢放出一絲,不然你幾個撲街……哎喲,麻痹的,誰踢老子腰子?
躺地上的劉二,忍得辛苦,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害得毆打自己的小吏手腳折斷,心想老子堂堂一個乙字牌何時這麼憋屈過。
好在對方目的是要搶羊,很快便停止了毆打,一個個揉著手腳牽羊離開,留下漢子一人哀嚎不已。
見沒了熱鬧看,人群很快散去,劉二起身拍拍灰塵沒事人一般鑽入一條暗巷,巷中丁寧正捂嘴輕笑。站在她身後的三弦也想笑,結果被劉二瞪了一眼立馬眼觀鼻鼻關心。
「丁姑娘,事兒辦妥啦。」
「辛苦啦,公子已經跟著去了,讓你們趕緊去把城裡的暗莊拔了,然後再趕去匯合。」
緝偵司在京都以外不設衙門,據點隱秘只有自己人知曉,疤臉密探二人從小吏手中接過羊後,隨口誇讚兩句就當是獎賞了。
就這樣對方還得千恩萬謝,笑臉相陪,好似得了天大榮幸似的。
隨後二人牽羊匆匆穿過鬧市,閃進一條偏僻巷子,七拐八彎後來到一處外漆斑駁的宅門前。
「碰,碰碰,碰」
敲門聲一急兩緩再一急,這是預先約定好的暗語。
「你二人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去城門口候著的嗎?咱們臨時換了據點,離心大人回來找不到人怎麼辦?」
院門剛一推開,二人還來不及邀功就給來人一頓臭罵。
疤臉不敢反駁,對方可是乙字牌,雖說是跟著離心的,與自己不是一個大佬手下,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在緝偵司頂撞上司打死都是輕的。
「回大人,約定時辰已經過了,屬下二人並未見到離大人回城,而且平時留暗記的地方我們也去了,同樣沒有信息,離心大人會不會臨時有事兒,去了別處?」
說著話,兩人牽羊走入院中,目光左右瞟,結果沒見到一個自己這邊的乙字牌上司。
「放屁,離大人素來守時,若是臨時有事也會讓人趕來提前知會,你那狗眼往哪兒看呢?想要找初一?嘿,不在,帶著老陳他們去郡守府了。」
這名乙字牌是離心留在城中的心腹,此時撇撇嘴返身往回走,心裡卻是直犯嘀咕,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一刻鐘之前甲字牌初一帶著兩個心腹匆匆出門,說是去郡守府有事。非讓自己留守,他當時也沒多想,畢竟離心交代讓他在城中等候。
此時聽到疤臉帶回來的消息,不免讓他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事了?
越想越不對勁,正好看見兩個馬屁精牽回來的羊,心頭一陣煩躁,「哪來的羊,正好給老子宰了吃肉。」
說著就要一掌拍去,其實他就是想要殺點東西發泄自己心中煩躁。
不成想,疤臉二人還來不及阻止,就聽門外傳來一道平淡嗓音,「我先趕去郡守府邸,你處理完這裡立即過來與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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