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雨,別來無恙~」
眼若桃花的女子湊近她的身邊,而寧詩雨嫌棄往後退了兩步,捂著鼻子道:「你酒味好難聞。閱讀」
「哪有?」
蘇白桃眼眸一瞪反問道。
「師兄可不喜歡酗酒的狐狸。」
聞言,蘇白桃眼眸中的光亮瞬間黯淡下來。片刻後,她自嘲的笑笑:「師兄說不定還在黃泉路上等著我,他也見不到我現在的模樣。」
雪白的毛髮不再蓬鬆,沒有一絲光澤,邋裡邋遢的。眉間也儘是疲倦與怠惰,即使這樣,俏麗的臉蛋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殺了安婉那個女人。」
蘇白桃嘴角微微咧開道。
「但你打不過她。」
寧詩雨為狐狸澆了一盆冷水。
「我準備證道。」
桃花眼中燃起一團火,蘇白桃目視著少女緩緩出口:「證無情道。」
她在百多年前就已經是現在這個境界,之所以遲遲沒有踏出那步,是害怕這次證道之後與師兄相處的記憶應是再也不能恢復。
就算她報仇後去陪師兄,那是她還能認出他嗎?
「可你……」
見狐狸這般模樣,寧詩雨微微有些心疼。
但對方意已決,她知道怎樣也勸不住,除非是師兄。
「不說這些,小詩雨你的酒呢?」
蘇白桃尾巴輕輕搖動,笑著問道。
只是那笑或多或少有些勉強與悲傷。
隨後,寧詩雨領著狐狸來到一處院落。
猶豫一下,她拿出兩罐酒紫雲石桌上道:「最後兩罐,師兄之前釀的就這些了。」
蘇白桃眸子一亮,粉紅的小舌微動,似乎已經感受到酒的芳香。
但稍加思索後,她狐疑道:「你今日怎的這麼大方?」
寧詩雨平時不是將師兄的這些遺物視若珍寶,何時大方過?
不對勁。
桃花眼緊緊注視著那張百年過去依舊沒有太大變化的臉蛋,生怕遺漏任何細微的表情。
「你喝不喝?」
寧詩雨沒好氣道,實則是掩飾內心的心虛。
這狐狸還真是不好糊弄……
「喝喝喝!」
蘇白桃急忙拿起酒罈,拔掉酒塞,她本想猛灌,但遲疑一下,還是小口小口倒出,慢慢品味。
——師兄留下的東西不多。
她本以為那時她握住了光,卻沒想到是轉瞬即逝。
眯起那雙桃花眼,蘇白桃默默喝著。
院內沒有桃花樹,但總覺得這時,他應在她身邊。
見狐狸不說話,寧詩雨心頭的一大塊石頭落地,忍不住微笑起來。
昨夜她可是用靈泉洗過把師兄的味道完全消除,任由蘇白桃鼻子再靈敏也無法發現。
思緒飄過。
在少女的眼中,蘇白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酒罈中的酒還未飲盡。
那隻持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於是,寧詩雨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蘇白桃愣在石凳上,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唯有清風吹動她的毛髮,青絲飛揚。
「怎麼了?」
遲遲不動的狐狸令寧詩雨困惑與害怕起來,出聲問道。
狐狸那雙桃花眼凝望著。
怔怔凝望著遠處。
然後,她看到,那雙桃花眼驀的變紅,一行清澈的淚水落下,滑過絕美的臉龐。
!!!
寧詩雨意識到大事不妙。
「…小詩雨。」
蘇白桃拭去眼角的淚水,看著手心的水珠,露出絕美的笑容,雙眸之中是疑惑與懷念:「你聞到師兄的氣息了嗎?」
「——還是說,小詩雨你已經找到師兄,昨日那個男人就是師兄?」
狐狸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問句。
「……不是。」
寧詩雨支支吾吾道。
但蘇白桃已經不相信她的話,繼續質問道:「這院內沒有你的氣息,明顯不是昨日你歇腳的地方,所以你為什麼要換一個住處?還有,昨夜那個男子的呼吸聲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只是誤入別人的房間……」
連番的質疑下來,寧詩雨招架不住,但還是開口埋怨道:「還不是那些追求者,圍著我跟個蒼蠅似的。知你不喜歡那些人,我才尋了這樣的院落。」
「以你的手段,若是不主動暴露蹤跡,怎麼會有人得知你的住處?小詩雨不是想掩飾什麼吧……」
於是,寧詩雨一時語塞。
她本想用此方法讓狐狸打消一探究竟的想法,卻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蘇白桃眼眸一凝,心情卻在此刻澎湃起來。
比之師兄可能還活著的消息,對方的隱瞞已經微不足道。
那雙雪白的尾巴搖的飛快,不待寧詩雨回答,下一刻她就向一個方位飛去。
迫不及待。
………………
「借過借過。」
林奇使勁的撥開前方的人群。
而周圍的男子,都用刀子似的目光瞧著他。
此人是誰,為什麼從雨仙子的住處走出?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但不清楚他的身份,沒有人刻意去為難他。
只是這樣,林奇依舊走的很艱難,特別是那種嫉妒的目光讓他很難受。
他面帶微笑,心中的悲傷已經逆流成河。
很不錯,修仙之始,便有複數位修為高絕的情敵……
好在周圍都是文明人,沒有動手動腳。
不過,想必這張臉已被他們深深記在腦海中。
終於穿過人群,他大鬆一口氣,卻敏銳的注意到身後有人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他。
為情所困,殺人泄憤?
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
於是,林奇步履匆匆向人多的街上走去,試圖甩開身後的人。
但身後的兩人如跗骨之蛆不慌不忙的跟著他。
察覺到兩人蠢蠢欲動的殺意,情急之下,他看向街邊一守衛森嚴的店鋪,閃身走了進去。
入內,他才知道這是賣奇珍異寶的店鋪,但除了蒙著面紗的女子掌柜,並沒有客人。
而門外。
尾隨林奇的其中一名男子攔下同伴道:「這是奇寶齋,沒有身份者根本進不去。我們只需在此等著那人被亂棍打出即可。」
另一男子點頭,耐心等在門外守候起來。
聽聞雨仙子百年來都沒有對男子心動,只是隱隱有傳言說她年少的時光心繫她的師兄。
但百年過去再深的感情也該淡了,他們無一不是天之驕子自認為能入的仙子的眼。
所以怎麼能忍受這修為低下的少年拔得頭籌?
就算是誤會,這少年也犯了不該犯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