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可能輕易放過你嗎?
「辭退?」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你認為我千里迢迢把你給找來,可能輕易放過你嗎?
除非我膩了,從今天開始你休想離開寧市一步。」
與暮瞪他:「你這樣是非法拘禁。」
「非法?」
他像是聽見笑話一般,「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向喜歡做非法的事情嗎?」
與暮心底泛起各種咒罵的話,乾脆閉上嘴巴,不想再跟他這樣的野蠻人說下去。
她不說話,不代表傅致一會輕易地放過她,他鬆開手,依舊是居高臨下的樣子:「你是怎麼跟SHT集團老總的兒子聯繫上的?」
與暮一愣,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SHT集團與暮是知道的,是法國人在中國的一個著名企業。
但她知道的也僅限於此而已,其他的根本就不知道,就別提什麼老總的兒子了,她連老總的樣子都沒見過。
她沒吭聲,傅致一又沉聲說了句:「說話!」
語氣里已有濃濃的不耐煩。
他的態度不好,與暮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簡單地說了句:「我不認識。」
可傅致一怎麼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像是一隻怒極了的獸似的,掐著她的脖子,薄唇就印了上去,那不是一個吻,而是帶著怒氣的撕咬。
與暮只覺嘴皮一痛,嘴巴里立馬就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這個人不是屬狗的,簡直就是一隻沒有人性的狼!
他又是撕咬又是吻,與暮抵不過,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用力地咬在他的唇瓣上,本意是想讓他離開,卻沒想到更增加了他的暴戾,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狠厲了起來。
最後的結果是,她被醫生用心纏上的繃帶都被扯開了口子,原本止住的血又開始往外流,染紅了潔白的床單,也將傅致一白色的襯衣染了色。
與暮撇過頭去根本就不想看他,受傷的手也已經疼得沒有了知覺。
有時候想想,還倒不如就直接這樣流血死掉的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跟這樣的野蠻人糾纏在一起了。
傅致一看了她許久,最終什麼都沒說開門走了出去,消失了一會兒,與暮便聽見一大群人走進來的腳步聲。
是傅致一叫來的醫生,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是狼狽透了,手也無力去改變什麼,苦了她這次沒有當場昏迷過去,那麻藥即使打得再多也能讓她感覺到手掌心裏面的疼。
她咬緊牙關才硬讓自己沒有叫出聲來,醫生看了她好半天,才忍不住勸阻:「小兩口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在這種時候就各自都退一步,總比弄得一身是傷要好吧?」
「我沒吵架,只是被狼咬了。」
她沒好氣地說了一聲,在她眼底,傅致一已經徹底進化為狼了,說狗都是高估他了。
醫生豎起大拇指:「小姑娘,你真有勇氣。」
與暮疼得沒力氣反駁他的話。
那天之後,醫院給她換了另外一間高級VIP病房。
設施好極了,又能聽歌又能看電影的,可比跟傅致一那傢伙待在同一棟別墅要好多了。
與暮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她給李瑤打了個電話,正巧這丫頭剛下飛機。
原本她是不打算告訴李瑤自己在醫院裡的,後來被李瑤問得實在不行就老實說了。
沒過一會兒,李瑤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與暮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糟糕,雖然被醫生處理過了,但是嘴唇上的傷口還是能看見的,手上腳上都纏著繃帶,用李瑤的話來講就是:「親愛的,你遭人埋伏了嗎?」
她以為是在演古裝片呢!
「你覺得我能有哪點被人看上埋伏了?」
「也是,你就小平民一個吧,可是你也不是個愛打架的丫頭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向不正經的大小姐忽然嚴肅起來,還真讓與暮有些不習慣。
她說:「我自己穿高跟鞋不小心扭到了腳,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正好被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出現的玻璃碎片壓進了手掌心,就是這麼簡單。」
「這麼倒霉?」
「簡直倒了血霉!本來我還想讓你帶筆記本電腦什麼的過來,幫我上網查查最近是不是在走霉運。」
「迷信!你這小小社會青年怎麼還信這個呢?」
李瑤指指她嘴巴上的傷口問,「那這裡呢?
別告訴我是你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咬到的。」
「是啊……」與暮眨眨眼,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夢裡面太餓,把它當成是烤腸了。」
「你就騙騙兩三歲的小孩子還成。」
李瑤白了她一眼,「你以為你說的話,我會信嗎?」
是啊,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你那唇上的印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的。
至於身上的傷,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又忍不住喃喃道,「我原以為傅致一是真心待你的,沒想到一把你接回來就把人給弄進醫院裡來了。」
與暮苦笑:「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呢?
他表面上看著是個人,實際上就是個禽獸!」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與暮真是覺得自己找對詞了,傅致一他就是只禽獸!專門欺負女人的禽獸!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問,「對了,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麼跟他熟悉的?」
「我跟他熟?
我跟他哪裡熟了啊?」
「不熟,你還把迪歐給他……」
「那不是他自己來要的嗎?
那天我牽著迪歐在外面散步呢,一輛大奔毫無預兆地開來,那大霸王直接讓人從我手裡把迪歐給弄走了,我還差點報了110。
後來大霸王又讓人來跟我說清楚了,我見迪歐難得看見生人沒叫,就隨它去了,反正正好我也打算跟連年去旅行,帶著它不方便呢!」
「所以你就這樣把我的狗給賣了?
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什麼啊……我不是想要撮合你們嗎?」
她說,「難得見小傅爺對一個女人的狗都如此情有獨鍾,我敢斷定他對你有意思。
反正你也剛經歷過一場失戀,再發展一次新戀情其實也是不錯的。」
與暮笑:「我可是還記得,最初是誰不讓我跟四海閣的……」她想了一會兒,也跟著李瑤一起叫「傅大霸王太接近的」。
大霸王!真是太對得起傅大少爺的稱呼了!
「那是以前,我以為他只是玩玩的啊……而且你又是那麼保守的女人,我怕你會被他玩轉掌心呢!不過現在看來,他被你玩的概率更大一點。」
渾蛋!什麼叫他被她玩?
她朝與暮敢玩大霸王嗎?
大霸王一巴掌拍下來,她一小蝦米估計連內臟都找不著!
李瑤是被與暮趕走的,她本意是想留下來陪與暮的,但與暮考慮到她剛下飛機,再加上與暮也不知道傅致一什麼時候會過來,不想讓自己的好友看到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又跟傅致吵起來的畫面。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直到晚上傅致一都沒有再出現,將她送回別墅的是她不認識的人,看起來像是管家的樣子,帶著幾個保鏢,一路上都一言不發的。
她也沒說話。
將她安頓好在房間裡,他們便出去了,晚飯是在醫院裡吃的,護士送來的晚飯,一看就是訂的,不像是醫院裡的盒飯。
許是累了,她一躺在床上就迷糊地睡了過去,也沒想傅致一會在哪裡。
結果睡到了一半,被自己壓著的手給疼醒了。
與暮懶懶地睜開了眼睛,想看看手有沒有被壓出血。
她感覺身邊有一抹黑色的影子,嚇了一跳,發現那人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傅致一。
他看著她,一動不動,眼睛通紅通紅的,怪嚇人。
與暮聞到了濃濃的酒味,她有些受不了地轉過身,找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睡覺。
她一向不喜歡喝醉了酒的人,對於她來講,那簡直就是自作自受,酒真的有那麼好喝嗎?
詩句里的借酒消愁也不過是讓愁更愁而已。
這樣叛逆的動作,以傅致一的個性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卻半天都沒有動作。
她表面上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實際上耳朵豎得老長。
大概這樣的防備過了好幾分鐘,緊繃的身體剛要放鬆,卻發現一雙手輕輕地摟了過來,她放鬆的身體又立刻緊繃了起來。
她在腦子裡不斷地猜想他又想對自己做什麼,要是又像在醫院裡那樣……
她眼神在房間裡四處尋找了一下,看下有沒有什麼離得比較近的東西可以自我防衛,在她心驚膽戰地搜尋的時候,他卻抱緊了她的身體,並沒有動用什麼暴力,反而像是取暖一樣,緊緊地抱著。
他在她的身後,她側著身子,背對著他,他雙手摟著她。
這樣溫馨的一個擁抱,與暮曾經在雜誌上看過,那是每個女人都渴望的擁抱。
不可否認,這樣的擁抱真的太溫暖了,即使是出自於傅致一之手,都能夠暖進她的心裡。
她難受地告訴自己,就讓她享受一下這樣的溫暖,一下下就好,再過一下下,她一定會讓傅致一放手的。
她是這樣想的,可是那一下下卻用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直到聽見後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她試圖輕叫了一聲:「傅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