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榮是上午謝完罪,黃飛鴻下午就登門了。閱讀
「陸兄,實在抱歉,因為阿榮他們不懂事,讓你和十三姨受委屈了。」
見面第一句話,黃飛鴻便是拱手道歉。
「黃兄,這種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陸淵笑著將黃飛鴻邀請進來:「正好,剛才十三姨還說要把你請來認認門呢,你這一來倒省了我的事了——趕緊來看看我新買的院子怎麼樣?」
恰好,此時十三姨也聽到了陸淵的話,不禁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咱們家裡面我什麼家具都沒買呢,就這麼空蕩蕩的,讓飛鴻看了多不好意思。」
「黃兄又不是外人,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陸淵無所謂道。
「哈哈,不錯,我又不是外人,十三姨你這麼說可跟我見外了。」
看到陸淵與十三姨相處的如此融洽,黃飛鴻也就將心裡最後一絲黯然捨棄,為十三姨開心起來。
三人分賓主落座。
黃飛鴻苦笑著開口道:「其實說起來很不好意思,我這次來,除了跟陸兄道歉,其實還有事相求。」
「黃兄說的是詹森販賣奴隸的事吧?」
陸淵不出意外地問道。
「不錯,」
黃飛鴻神情鄭重地問道:「陸兄,你的消息確實可靠嗎?」
說完,怕陸淵誤會,他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懷疑陸兄,實在是這件事關係太過重大,一旦處理不好,我和民團遭殃倒也罷了,我更擔心的是可能引起我國與花旗國之間的摩擦,那到時候我可就是民族罪人了。」
「黃兄不必解釋,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陸淵同樣神情嚴肅地說道:「不過我保證,詹森販賣我國人口到美國做奴隸的事千真萬確!」
這段時間正是美國修建太平洋鐵路的時期,因為白人老爺們不願意干那些髒活累活,於是勤勞忠誠的華人便成了他們的主要勞動力目標。
「可惡的洋人!」
得到陸淵肯定答覆之後,黃飛鴻不禁恨恨一拍茶几。
「陸兄,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好?」
隨後,黃飛鴻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要將詹森販賣奴隸的事曝光出去,最好讓整個佛山城的人全都知道這件事。」
陸淵沉吟道:「這樣一來,有著民意加持的民團,哪怕規模有點大,提督大人也只能忍一下了。」
「陸兄說的有理。」
黃飛鴻點點頭:「我回去後就會安排人去調查這件事,爭取早些獲得決定性的證據。」
說完這件事,黃飛鴻猶豫一下,道:「陸兄,既然你和阿榮他們的誤會已經解開,不如還回寶芝林坐診吧?」
「回寶芝林?」
陸淵微微遲疑。
「對,」
黃飛鴻點頭道:「我知道,以陸兄你的醫術就算自己開家醫館也沒任何問題,可是若從頭開醫館的話,你還需要打點與官府的關係,與藥商的關係……當然,我不是說陸兄你做不好這些,而是覺得以陸兄的醫術,若把時間花在那些瑣事上豈不浪費?」
黃飛鴻顯然對此早有考慮,繼續道:「而且,就算陸兄來寶芝林坐診,我也不會強迫陸兄做任何事,該給的分紅更是一分不會少,陸兄若哪天待的不滿意了,同樣可以隨時離開!」
聞言,陸淵心中暗暗點頭。
他倒不是對黃飛鴻承諾的那些條件心動,而是他忽然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滿打滿算也就只能停留一年而已,與其費心費力的從頭開始經營一家醫館,不如暫時在寶芝林坐診,等到下次再回來時,重做打算也不遲。
儘管心裡覺得回寶芝林坐診也可以接受,但陸淵還是扭頭諮詢十三姨的意見:「少筠,你覺得怎樣?」
「你決定就好,我聽你的。」
十三姨溫婉一笑。
雖然在國外留學多年,十三姨骨子裡還是有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觀念殘留。
「好,既然如此,那黃兄,以後就要多叨擾了。」
陸淵笑著對黃飛鴻抱拳說道。
「哈哈,我巴不得你現在就回寶芝林呢!」
見陸淵同意,黃飛鴻也是大喜:「這樣以後咱們不管是交流醫學還是武學都要方便許多。」
「對了,說到武學……」
陸淵想到自己那天的猜測,問道:「黃兄,你可知道『點穴』?」
「點穴?」
黃飛鴻愣了一下:「這個詞似乎有些熟悉……」
他沉吟片刻,而後忽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我好像之前在師門長輩的武學日記中讀到過這個詞!」
「真的?」
陸淵又驚又喜:「那黃兄,你的師門長輩可練成了點穴?」
「那倒沒有。」
黃飛鴻搖搖頭:「在那本日記中,『點穴』被歸類為荒誕奇說一欄中,據說那是一種失傳了上百年的神奇武功,點中人的穴道後,就可以讓人動彈不得。」
「點中穴道便讓人動彈不得?」
十三姨聽得驚奇不已:「世界上還有這種神奇的功法?」
「我覺得應該是傳說吧。」
黃飛鴻搖頭道:「若世界上真有這種神奇的武學,那天下不得亂了套?」
聞言,陸淵心中暗笑,誰說這世界上只有點穴,沒有解穴了?
不過聽黃飛鴻說就連他師門長輩都認為點穴是無稽之談,他也就熄了從黃飛鴻這裡學習點穴的念頭。
……
接下來,陸淵便開始了清末上班族的生活——白天去寶芝林坐診,晚上則回家與十三姨過沒羞沒臊的二人生活。
三天後的清晨。
陸淵正在自家院子裡打拳,就忽然感覺體內的經脈微微一暖。
一絲活潑潑,暖洋洋的氣息憑空在經脈中產生。
隨著他的拳法,這率暖意也隨之在幾條經脈之中遊走。
每走過一條經脈,陸淵就感覺那條經脈好像被雨水滋潤的大地一般,充滿了生機。
「氣感!」
感受著這股暖意,陸淵險些驚喜的叫出聲來。
好在他謹記著黃飛鴻的警告,不敢停歇,繼續練拳。
呼!
呼!
呼!
隨著他拳法一遍又一遍打出,那股氣感也越來越壯大。
最終,在陸淵又打了五趟拳之後,這股氣感終於穩定住。
收拳而立,陸淵閉目感受,就覺得那股氣感依舊不停在體內遊走,只不過和練拳時不斷壯大不同,此時的氣感卻是在以一種微弱的態勢緩緩變弱。
「怪不得人們會說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感慨一陣之後,陸淵登時便顧不得這些,快步來到了院子中兩個石鎖前。
雙手分別抓住左右石鎖的柄部,陸淵吐氣開聲,將氣感運用到雙臂之上——
「起!」
隨著一聲低喝,這兩個重達五十斤的石鎖便被他輕鬆平舉到與肩膀同高。
而後,他雙臂伸直在兩側,拎著石鎖開始圍著院子小跑起來。
差不多五分鐘後,陸淵便覺得體內那股氣感已經極其微弱,雙臂也開始酸痛。
知道差不多到了自己極限,陸淵不再堅持,將石鎖輕輕放下。
「沒想到只是這一縷氣感,就讓我有了這麼大的力氣!」
陸淵又驚又喜。
要知道在昨天時,他還只是勉強能將兩個石鎖拎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