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結界自然是很簡單的,但司恆對姬無幽很是介意,所以磨蹭許久才弄掉結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風思落自然是不知道他這份小心思,以為他的問題很嚴重,已經影響到他的修為,才會這麼慢。
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裡卻更加擔憂:「有沒有哪裡難受?」
「有點。」司恆從裝柔弱里得到甜頭,此時低下頭,生生營造出一份淡淡的憂愁來。
風思落一顆心柔軟的不行,她嘆了口氣:「在沒有找到原因前,要不你最近就不要動用靈力了?」
司恆心中一動:「這個方法倒是不錯,不過我怕會忍不住使用,若是有人監督就好了。」
「要不,我來監督?」風思落嘗試著問。
司恆端著茶杯,他看到靈茶中自己的眼裡有著明顯的喜悅。他平復住心情,抬頭看向她時,喜悅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動和愧疚:「那我以後要麻煩你了,也不知我什麼時候能徹底解決問題。」
「你別急,總會找到辦法的。」
「若是很久都找不到原因,你會不會嫌棄我?」
風思落笑:「怎麼會?你不要想太多,你這麼厲害,肯定很快能找到原因的。」
「但願如此。」司恆把手中已經有些涼的茶一口喝盡,閉上眼睛掩蓋住心虛。
他從來不知道,他也能如此不擇手段,謊話連篇。
他把修為暫時封印起來,再次變成毫無修為的樣子,朝風思落彎腰行了一禮:「接下來我就要靠你保護,受你監督了。」
風思落嘻嘻笑道:「我會好好努力的。」
不過對於司恆的問題,她心裡始終憂慮重重,於是找機會去詢問姬寒天。
她把司恆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包括司恆描述的症狀,以及她從司恆身上感覺到的異樣:「父皇,您說那人是什麼問題?」
姬寒天皺著眉頭說:「按照你描述的症狀,這恐怕是心魔。」
「心魔?」風思落大驚失色。
「對,生了心魔的人,行為改變是常有的事,有時候性格都會變成完全不同,修為上也會受到嚴重影響。」難得這個女兒會來找他請教問題,姬寒天自然要好好表現,「父皇跟你說點密辛事,有關於心魔的,你要聽嗎?」
風思落點點頭:「父皇請講。」
姬寒天:「幾萬前崑崙有個掌門,從來都是清心寡欲,一心修行,卻因為生了心魔,拋下整個崑崙,跑去跟一個凡間女子談戀愛,說要體會一番紅塵滋味,過一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當時崑崙出動了所有人,輪流去勸他回來,都能沒說動他一分一毫。」
「然後呢?」
姬寒天感慨道:「這位崑崙掌門也是一個厲害人,十年後勘破心魔,殺妻證道,沒多久就飛升了,就是可惜了他那位凡間妻子。」
風思落忍住一肚子髒話,什麼垃圾男人!
姬寒天見她表情,便知道她也是對那個人十分不恥,他像是找到知己一般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兒,想法跟我一樣,想飛升就飛升,朝自己的女人下手算什麼男人?不過你這話千萬不要跟其他人說,有些人腦子有病,都覺得他做的沒錯,還說凡間女子生命最多幾十年,多活幾年少活幾年沒多大區別。」
「垃圾。」風思落惡狠狠道。
「我再跟你說個別的,也是幾萬年前,崑崙的一個太上長老,幾千年來都是鏟奸除惡,除暴安良,一身正氣,他生了心魔後突然就不想再當個好人了,而是跑去魔域,還搶了魔域之主的位置,當了一百多年的魔域之主,最後心滿意足,也飛升成仙。」
風思落:「……為什麼又是崑崙的?」
姬寒天壓低聲音,還設了個結界:「父皇告訴你,你別看崑崙各個都是正人君子,他們這幫人一旦產生心魔,那才叫千奇百怪。所謂心魔,就是因為平時太壓抑自己才會產生的。所以你若是有想要的東西,不要強行壓制,不要等到變成執念,可能就會在你修行的某個重要時刻,變成心魔糾纏住你,到時候後果就嚴重了。」
說的好像也沒錯!
「那如果心魔已經產生,要怎麼辦?」風思落滿腦袋愁緒。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本人自行勘破,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姬寒天認真道,「心魔一旦產生,哪怕是師徒父子也無法提供幫助,除非他們就是心魔產生的源頭本身。」
「那他們要如何自行勘破?」
「有些人能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就勘破,當然最通用的辦法是滿足心魔,比如崑崙那兩人,一個想要體會紅塵情愛,他在成親多年後勘破了,一個想要當壞人,他當了多年壞人後勘破了。還有許許多多人,他們終生都無法勘破,修為大跌,或是鬱鬱而終……」
風思落愁眉不展,司恆的心魔會是什麼?
姬寒天安慰她:「心魔這種事情極為隱蔽,沒人會輕易與外人說,解決辦法更是有時候連心魔本人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多憂慮,這種事盡人事聽天命。」
風思落跟他道謝,愁容滿面的離開。
她心裡只有一個疑問:司恆的心魔是什麼?
————
風思落回到司恆的院落,因為司恆封印住修為,現在他院子裡的結界都是她設立的,她自然是能自由進出。
司恆院子裡靜悄悄的,她穿過好幾個迴廊,走進他的臥室。
臥室床上的帷幔並沒有收起來,透過那層層輕紗,風思落看到司恆躺在床上,正閉著眼睛在睡覺。
她輕輕嘆息,看來他心魔的問題確實不輕,從前的他最多就是打坐休息,從來不需要睡覺的。
而且她現在都走到這裡,他居然都沒有察覺,可見他如今警惕性也低了許多。
心魔對人的影響,多麼可怕!
她暗自慶幸,幸好她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心魔這種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
她悄悄走過去,輕撩起帷幔,趴在床邊看著沉睡的司恆。
兩道濃密的雙眉斜飛入鬢,高挺的鼻樑,薄唇緊抿,一頭潑墨一般的黑髮鋪展在床上,紅色長袍略微有些凌亂,領口微微鬆開,雪白的鎖骨將露未露,讓人好生想把那領口撩的更開一些,好露出更多地方。
好一副美男沉睡圖,風思落都有些捨不得移開視線,若他不是司恆,只是單純的舒林,她說不定……
「可惜……」
床上的司恆向她這邊翻身,他的臉跟她的距離瞬間就拉進不少,她下意識往後仰了仰。
司恆皺著眉,似乎有些難受。
風思落忍不住伸出手,想去幫他撫平那一抹皺起,手腕卻被司恆抓住。
她一驚,以為他已經醒來。
不過他只是輕輕握著她的手腕,再沒有任何舉動,她仔細打量,才發現他根本沒有醒,依然沉沉睡著。
她小心翼翼轉動手腕,試圖把手抽出來,卻聽床上的人輕輕喊了生:「思落。」
她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司恆。
「思落。」司恆又輕喊一聲,也不知是因為在睡夢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這兩聲都喊的無比溫柔。
風思落卻像被雷劈中,僵硬了許久。
久到床上的司恆睜開眼睛,他似乎迷茫了一會兒,但毫無疑問,看到她時他眼裡是驚喜的,他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臉,又溫柔喊了一聲:「思落。」
「啊。」風思落茫然應道,」司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話一出口風思落就有些懊惱,她不應該問的這麼直接的。
司恆卻乖乖回答;「有。「
「那你想要什麼?」
「你,跟你在一起。」
風思落嚇的猛抽回自己的手,連連往後退了三大步。
司恆茫然了一下,臉色一變:「我不是在做夢?」
「應該不是吧?」風思落都懷疑是她在做夢了。
司恆騰地站起來,焦急解釋道:「我剛剛睡糊塗了,說的話都是胡話,你不要放心上。」
風思落木木的點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司恆一把拉住她,再次強調說:「剛剛真的是胡話。」
收起紛雜的思緒,風思落擠出一絲笑容:「我就是回去換身衣服,等一下來找你。」
「你真的還會來嗎?」司恆情緒低落的問。
「當然,我很快就來。」風思落轉身往外走,表情再次變得茫然一片。
司恆的心魔跟她有關???
————
風思落並沒有回去換衣服,她直奔姬浪住的地方:「老祖宗,救命啊!」
若是其他人,姬浪可能就當做沒聽到算了,不過是她,姬浪只能打開結界,有氣無力的說:「進來吧。」
這師徒兩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安生。
「老祖宗,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風思落直奔主題。
「問吧。」姬浪鹹魚的說。
「我有個朋友。」風思落開始「我有個朋友系列」,「她發現她心魔中的師兄在睡覺時喊她的名字,一連喊了三次,還說想要跟她在一起,老祖宗你說這應該怎麼辦?」
姬浪沉吟半晌道:「這就要看你那個朋友和她師兄關係怎麼樣了。」
「這個有關係嗎?」風思落遲疑著問。
「自然。」
「若是關係好該如何?若是關係一般又該如何?關係很惡劣呢?」
姬浪瞪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嗎?」
風思落聳聳肩:「她又沒告訴我。」
「按照你的說法,你朋友應該跟她師兄的心魔有關。若是關係極好,她可以嘗試幫一幫他,若是關係一般或者惡劣,就讓你朋友有多遠離多遠吧,最好找個安全的地方閉關個一兩百年什麼的。」
風思落:「……有這麼嚴重嗎?」
姬浪解釋道:「心魔中的人是不可按常理推測的,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若是你朋友若是她師兄的心魔源頭,那她是很危險的,沒到過命的交情,或者對方人品沒法保證,最好不要輕易涉險。」
「如果她想幫他呢?她應該怎麼做?」
「能怎麼做,自然是她師兄想要做什麼,她儘量陪他去做了。」姬浪勸道,「讓你朋友小心點,之前有個女修,她的朋友因為喜歡她而產生心魔,女修想要幫他走出心魔,十幾年後她朋友勘破心魔修為大進,女修反而情根深種,從此一蹶不振。」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風思落:「……我會讓她小心點的。」
她再次回到司恆院落,司恆就站在結界裡面,正看著院落里一棵桃樹,渾身都充滿了一種寂寥的氣息。
她靜靜看著他,她和他從幾百年前就有交集,當時他是來追殺她的,後來兩人機緣巧合一起經歷了不少事情,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他們的感情其實算不上多好,刀劍相向的時候比較多,意見不同爭執也多。倒是她穿越到風絲蘿身上後,他們兩個的相處改變了很多很多。
但若說過命的交情,是有的,她其實欠司恆蠻多的;若說司恆的人品保證,他更是無可挑剔的。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幫忙呢?
她幫他走出這次心魔!
————
她走進去,司恆轉身看向她,兩人沉默許久,最後還是她先開口。
「司恆,你想跟我在一起?」
司恆猛吸一口冷氣,表情呆呆的看著她,一顆心卻越跳越快。
風思落湊近他,笑著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
司恆,實在無法說出半個「不」字。
「你喜歡我嗎?」風思落又問。
司恆臉上逐漸變紅,他移開視線,微微點點頭,又怕她沒注意到,便輕聲說道:「是。」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耶。」風思落笑著說。
司恆像是已經變成一個木頭人,久久沒有動彈,除了臉上逐漸加深的紅色,能清晰的表明————他是個活人,此時正在進行著劇烈的心理活動。
院子裡的風吹了一陣又一陣,風思落頭頂髮釵的珠串發出輕輕碰撞的聲音。
不知道多久過去,風思落坐的腳都有些發麻,她動了一下,打算換個坐姿。
然而她剛動,司恆就緊緊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鄭重說道:「我心悅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說完這話,他整張臉都紅通通的,連眼珠子都發紅了。
這副模樣,像極了電視劇里走火入魔的樣子。
「我知道了。」既然他的心魔果然跟她有關,她就幫他儘快走出來吧。
她笑眯眯說:「我也喜歡你。」
司恆看的清清楚楚,她眼裡根本沒有她所說的喜歡兩字。
他知道她誤會了。
他再次握緊她的手,柔若無骨的感覺,好極了。
「終有一天,你會發現,我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司恆嘆息道。
他現在多卑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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