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

2024-09-04 14:26:19 作者: 歲見
  半個月後,醫大在校官網公布了錄取名單,程式設計師的小哥吸取了上次官網崩潰的教訓,加強了伺服器的穩定性。

  這一次官網沒有再崩了,林疏星很快就看到了掛在首頁的錄取名單。

  于歸。

  趙一城。

  陳驍漾。

  沒有她的名字。

  像是早就知道的結果一般,林疏星平靜的關閉了網頁,在微信上給輔導員發了消息,說了這件事。

  輔導員沒說什麼,只是安慰道:「沒有關係,往後還有更多別的機會,心裡別有壓力。」

  「知道了,謝謝老師。」

  今天是周末,宿舍里的兩個女生一早就出約會了,溫時爾寒假的時候被父母叫了回去,之後便失去了所有的消息,連開學報導都沒有來。

  此時此刻,宿舍里靜悄悄的。

  很長時間之後,林疏星抬手抹了把眼淚。

  考試那天,她發了燒。

  最後兩道實驗分析題,她沒有寫。

  也許這就是命吧,偏偏在那個時間生了病。

  可人生的意義不就在於此,眾多缺憾與至多驚喜並行,沒有誰會一帆風順到永遠。

  林疏星在宿舍坐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窗外傳來吵鬧的音樂,她才從亂七八糟的思緒里回過神,視線落到桌上的日曆,反應過來。

  原來今天是情人節啊。

  林疏星扭頭看了看窗外五彩斑斕的燈光,耳邊縈繞著甜蜜的旋律,忽地有些寂寥的輕嘆了聲氣。

  過了許久,她起身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林疏星也沒有亂跑,在食堂隨便吃了點東西後,去超市買了兩罐啤酒,回了之前她和徐遲的住處。

  今年開學之後,林疏星不習慣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索性直接搬回了宿舍,平時也只有周末的時候,才會回來住兩天。

  這會兒,家裡依舊靜悄悄的,客廳的窗簾嚴絲合縫的拉在一起,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林疏星摁開了燈和暖氣,換了鞋走進來,把啤酒放到茶几上。

  她習慣性的摸出手機,打開微信和徐遲的聊天框,慢慢敲下一句話,「今天我有點難過,喝一點酒應該也沒關係的吧。」

  「我就只喝這麼多。」

  林疏星打開攝像頭,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發完消息,林疏星把手機放到一旁,開了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從喉嚨里穿過,直直抵達胃裡。

  啤酒,度數也不高。

  只不過是在這樣的天氣里,稍稍有了些涼。

  林疏星也沒什麼感覺,一口一口喝著,不到一會,一罐啤酒就喝完了。

  易拉罐碰到地板,發出沉悶的一聲。

  正準備開第二罐的時候,家裡的門鈴突然響了。

  林疏星一開始以為是幻聽,自顧自拉開易拉罐的拉環,直到門鈴聲變成拍門聲。

  她才回過神,認真聽了幾秒後,起身去開了門。

  溫時爾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外,頭髮剪短了,還染了顏色,是最近流行的奶奶灰。


  寬大男生的衛衣套在身上,松松垮垮。

  林疏星被她這個模樣驚訝道,上下打量了半天才咂舌道:「你……受什麼刺激了?」

  溫時爾無所謂的聳聳肩,「還能怎麼樣,就是沒被錄取心情有點不好,加上剛被父母逐出家門了,心態崩了。」

  「……」

  林疏星一頭霧水,側身讓她進來,「被逐出家門了?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溫時爾走進來,把行李箱隨便往牆邊一靠,坐到她之前坐著的位置,端起面前的啤酒,一口氣喝了大半。

  「沒跟你開玩笑,就是被趕出來了。」她有些煩躁的搓了搓鼻樑,回頭看著林疏星,「萬鑫集團知道嗎?」

  林疏星略一沉思,點點頭,「知道。」

  萬鑫集團是南城有名的企業,其公司名下的地產、酒店、度假村都是南城經濟發展的頂樑柱。

  溫時爾收回視線,平靜的說道:「萬鑫是我爸,我隨我媽姓。」

  「……」

  「我當初報醫大是瞞著家裡人的,他們都想讓我學經商,將來好接手我爸的公司。」溫時爾有些自嘲的笑了聲,「他們從來都不會去考慮,我想要的是什麼。」

  林疏星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種豪門煩惱,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是坐到溫時爾身旁,拿起剩下的一半啤酒喝完了。

  酒喝完了。

  林疏星想著要不要再下去買點,溫時爾起身拉開行李箱,從裡面摸出兩瓶紅酒出來。

  「……」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被逐出家門,不在包里塞點錢,而是塞酒的,而且還自帶開瓶器。

  溫時爾把兩瓶酒都開了,遞給林疏星一瓶,瓶口碰了碰她的瓶口,「這我爸的藏酒,我出來的時候去他書房偷出來的。」

  林疏星忍不住笑出聲,剛拿起酒,就聽見溫時爾有些感慨的念叨:「我爸要是知道,我把他這價值幾十萬的藏酒當成水豪飲,怕是要氣昏過去了。」

  「……」林疏星差點手一抖,把酒瓶給掀了。

  有錢人的世界,果真是難以琢磨。

  兩個人一直喝到後半夜。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緒影響,林疏星今晚喝了那麼多酒,頭腦卻依舊還是清醒的。

  夜更深了。

  林疏星長長的嘆了聲氣,起身把溫時爾扶到沙發上躺下,又回房間給她抱了床被子。

  然後,把地上的空酒瓶和易拉罐全都打包收了起來。

  收拾好之後,林疏星躺在另一條沙發上,聽著溫時爾沉穩的呼吸聲,沒有絲毫的睡意。

  就這麼睜眼到了凌晨四點多。

  窗外漸漸有了動靜。

  林疏星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困意席捲,卷了卷被子,換個姿勢,沉沉的睡了過去。

  早上六點。

  林疏星擱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一陣接著一陣,睡在一旁的溫時爾先被吵醒,伸手摸到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再打一個試試?」

  隨即,又掛了電話。


  一旁的林疏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翻了個身,繼續睡著了。

  與此同時。

  停在樓下的一輛越野車裡,徐培風放下被掛斷的電話,對著坐在一旁的徐遲挑了挑眉:「這……?」

  徐遲開了一晚上的車,也就剛眯了半個多小時,這會抬手搓了搓有些發紅的眼睛,「應該是她室友。」

  「有點兒意思。」

  徐遲沒什麼心思說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徐培風是昨天晚上才收到的錄取名單,等去部隊帶他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走得著急,也沒去班長那裡拿手機。

  等車開上了高架,他拿徐培風的手機準備給林疏星打電話,徐培風讓他看看時間。

  那會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徐遲也就忍著沒打電話過去,這一忍就到了早上,迫不及待打電話過去,卻是被掛了。

  他有些不耐的踢了下路邊的垃圾桶,早起晨練路過的老大爺看了他一眼,無聲的搖了搖頭。

  「……」

  徐遲在樓下又等了半小時,在打了幾遍電話都沒打通之後,直接在小區樓下找了開鎖的,一起上了樓。

  開鎖的老師傅還沒怎麼睡醒就被人給叫起來了,上樓的時候哈欠連天,回頭看著這一表人才的兩小伙,忍不住叨叨了句:「你們是這裡的住戶嗎?我可不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徐遲把徐培風推了出去,「這穿著軍裝呢。」

  「這年頭騙子的手法可多了去呢,我怎麼知道你這衣服是不是從哪裡買來的。」

  「……」

  徐遲懶得跟他囉嗦,到了樓上,直接指著那道門,狠著臉色道,「你開,出事了找我。」

  老師傅呵呵笑了聲,「開開開,馬上開,我這不是沒睡醒,開個玩笑醒醒神嗎。」

  徐培風跟在後面嗤笑了聲,站到走廊的窗戶旁,手臂虛搭著窗沿,修長的指間夾著根剛點燃的煙。

  背脊的線條挺直,身形頎長。

  開鎖的動靜不小,吵得睡在客廳的兩人都醒了。

  溫時爾一手掀開蓋在臉上的被子,有些迷糊的抓了抓頭髮,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睡在對面的林疏星同樣是有些發懵。

  「搞什麼呢,這麼大清早就裝修。」溫時爾踢開被子,赤腳走到門口,伸手去開門。

  未曾想,手剛到挨上門把。

  外面的老師傅剛剛卸了最後一個螺絲。

  她一碰,門把直接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了。

  「……」

  接著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

  徐遲和站在後面的徐培風都看了過來,溫時爾抓了抓亂遭遭的頭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林疏星趿拉上拖鞋走過來,「爾爾,怎麼——」她話還未說完,視線卻先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徐遲,腦袋一下就懵了。

  徐遲原本火急火燎的想要見到她,這會見到,反倒平靜了,沉默著走進屋,從裝零錢的抽屜里拿了錢給開鎖師傅,「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師傅原本是以為家裡沒人,沒想到開了門,兩小姑娘在這裡面,看這架勢,還以為又是什麼狗血情節,想著再看會八卦,直接被站在一旁的徐培風推到了電梯裡。

  等師傅走了,四個人以著一條直線站在屋裡和走廊處。

  溫時爾先回過神,去屋裡穿上鞋拿著手機,準備出去溜達一圈,電梯剛剛下去,她直接鑽進一旁的安全通道。

  徐培風在走廊站了半分鐘,等電梯上來,直接坐電梯下去了。

  這一會,就只剩屋裡的兩人了。

  徐遲關上門,轉身看著站在原地沒動的林疏星,默默嘆了聲氣,走過去將人摟進懷裡,「傻了?」

  溫暖而久違的擁抱,林疏星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睛猛地一酸,跟著就哭了出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徐遲沒說話,只俯下身緊緊抱著她。

  林疏星像是打開了委屈的開關,忍不住哭訴,「我被刷下來了……我不想的……考試的時候發燒了……題目都沒有做完……」

  她說的斷斷續續,徐遲卻聽的清楚,心裡緊揪成一團,壓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沒關係,做不到也沒有關係。」徐遲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誰規定了,參加了就一定要成功。」

  林疏星咬了咬嘴唇,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我題目都沒有做完……」

  「沒關係,這不能怪你。」

  「我那天還在發燒。」

  「是我的錯。」

  「我很想你。」

  「……呵。」徐遲忍不住笑了,低頭看著她時,眼神深邃而溫情,「我知道。」

  林疏星抹了把眼淚,「你不知道。」

  徐遲低低笑著,重新將人摟進懷裡,「我都知道的,你給我的發的消息,給二哥打的電話,我都知道。」

  她的思戀,徐遲都清楚。

  只是這一段路太難熬,他不敢鬆懈,生怕知道她過的有一點不好,就能輕而易舉的選擇當個逃|兵。

  「林疏星。」

  「嗯?」

  「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吧。」

  「……你這是在求婚嗎?」林疏星的聲音已經有了點哭腔。

  徐遲低頭親了親她額頭,「你說算就算吧。」

  「我不願意。」林疏星推開他,哭得淚眼朦朧:「你什麼都沒準備,我才不要嫁給你。」

  徐遲啞然失笑,雙手捧著她的腦袋,指腹貼著她的眼睛,抹去一滴眼淚,「行,那就等下次。」

  「……」林疏星一時間不知道是被戳到了什麼點,哭得毫無形象,「哪有人求婚還要等下次的啊……」

  徐遲無奈,只好將人重新摟在懷裡,像哄孩子般低聲哄著她,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

  他們兩在樓上恩恩愛愛,而另一邊的溫時爾迷迷糊糊從樓道里走出去,抬頭看著屋外的陽光,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手往衛衣的口袋裡一插,朝小區外面走。

  剛下完台階,抬眼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輛越野車旁。


  男人穿著淡青色的常服,很高,目測估計得有一米八五以上。

  溫時爾飛快的掃了眼他的腿,腿型又長又直,簡直完美,褲腳整齊的扎進軍靴里,看不出一絲褶皺。

  溫時爾在心裡替他這雙腿吹了聲口哨。

  極品。

  走了幾步,溫時爾倏地想起來什麼,扭回頭盯著依舊站在身後的男人看了幾眼。

  陽光迎面落下來,有些刺目,她不得已微眯了眯眼。

  一直注意她所有動作的徐培風在她停下腳步時,低頭,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唇角。

  見她盯著自己打量,他捋了捋衣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人面前,聲音像是深山的里難以得見的清泉,悅耳之餘帶著點清冷,「早上是你掛的我電話?」

  啊……

  溫時爾這才想起來,這人不就是剛剛站在樓道里的男人麼,難怪看起來這麼眼熟。

  至於他說的電話。

  溫時爾挑眉,略一回憶,好像確實有那麼回事,她又細想了會,確認自己只是掛了電話沒有罵人後,遲疑的應道,「應該是我……吧。」

  「是你。」徐培風手貼著褲縫敲了幾下,淺淺笑著,「不是你爸。」

  「……」

  溫時爾早上沒怎麼睡好,這會也沒什麼心思跟他插科打諢,隨意的擺擺手,丟下一句「隨你怎麼說」後,便轉身快步往外走。

  徐培風停在原地看著她走遠的身影,目光落在她短翹的發尾。

  幾秒之後,他靜靜收回視線,回身從車裡摸出煙盒,點了根煙咬在唇邊,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溫時爾在樓下超市買了瓶漱口水,出來的時候蹲在旁邊的花壇邊,漱了漱口。

  清醒了不少之後,順手把餘下的漱口水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起身去外面吃了頓早餐。

  吃完又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大包小包的零食拿了一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結帳往回走。

  路過門口的早餐鋪,還順便給樓上的兩人一人拿了兩餅,轉念想了下,又給樓下的人拿了一個。

  溫時爾提著東西慢悠悠往回走,到樓下時徐培風已經不站在那裡了,她沒什麼所謂,繼續往前走。

  剛邁上台階,身後傳來一道關車門的聲音。

  她回頭,徐培風正好從車裡下來,軍綠色的襯衫領口開了兩顆扣,露出裡面白皙的皮膚。

  白得有些晃眼。

  溫時爾無聲的咽了下口水。

  人已經站到她跟前了。

  徐培風垂眸看著她細長的眼眸,黑眸慢慢暈染笑意,俯下身朝她靠近時,溫時爾心裡一緊,還沒有所反應,手裡的重量倏地一輕。

  眼前人直起身,手裡提著她之前拿在手裡的購物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走吧,一起上去。」

  他從她身邊走過,衣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衣袖。

  交錯之間,溫時爾聞見一道淡淡的清香,像兒時喝過的加了汽水的檸檬,又酸又甜。

  ……

  他們兩上去的時候,徐遲剛安慰好林疏星。她進浴室洗漱,他正對著早上被拆下來的門鎖沉思。


  電梯抵達的聲音響起,徐遲抬頭看了眼,率先入目是兩人的長腿。

  徐培風走到他面前,踢了踢這一堆破爛鐵,假意好心的建議道:「把早上的師傅叫回來吧。」

  徐遲拍腿站起身,「你去叫。」

  「……」

  溫時爾從他兩中間走過,去浴室和林疏星打了聲招呼,「我先回趟學校,得去報個道。」

  林疏星拿熱毛巾敷著眼睛,說話時聲音還有些嘶啞,「那中午你過來,我們一起吃飯吧。」

  溫時爾本想著不打擾她和徐遲,拒絕的話到嘴邊,轉念一想,又點了點頭,「行,到時候電話聯繫。」

  「好。」

  兩人一前一後從浴室出來。

  溫時爾走到客廳,從包里找出學生證,隨手把翻出來的幾本專業書丟在一旁的小柜上,隨後自顧自出了門,坐在沙發上的徐培風回頭看了眼虛掩上的門,眼睫微垂,沒什麼動作。

  林疏星走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隨後回房間換衣服,徐遲起身跟著走了進去。

  徐培風一個人坐在外面,視線落在溫時爾剛剛放在柜子上的書籍,略微側身,伸手將書拿了過來。

  解刨學。

  徐培風翻開封頁,乾淨的扉頁簽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筆鋒瀟灑,不拘一格。

  他看了許久,才辨認出字形。

  溫時爾。

  徐培風低聲念了下這三個字,平平仄仄沒什麼起伏,連著讀起來卻是討了個順口。

  他低笑了聲,隨手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中午,等師傅過來裝好門鎖後,四個人就近就在小區樓下的餐館吃了頓簡餐。

  林疏星的情緒明顯緩了過來,和徐遲說話的時候眼裡也有了些笑意。

  溫時爾還是一如既往的酷酷模樣,坐在一旁自己吃自己的,偶爾抬頭接幾句徐培風的話。

  吃的差不多了。

  四個人坐在位上聊天,中途徐培風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和徐遲交換了下目光,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腕錶。

  提醒他時間差不多了。

  徐遲抿唇點頭,側身拉住林疏星的手,指腹捏著她的手指的骨節,低聲道,「我去買點東西。」

  林疏星反握住他的手,帶著些撒嬌的意味,「那我和你一起。」

  徐遲搖搖頭,「把二哥一個人留在這不太好,你陪他說會話,我很快就回來了。」

  林疏星抿了抿唇角,鬆開他的手,「那好吧。」

  「乖。」徐遲摸摸她腦袋,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後,徐培風起身去買了單,回來的時候給她兩一人拿了瓶酸奶,隨後坐在一旁聽著兩人聊八卦。

  ……

  徐遲沒耽誤多長時間,半個多小時後就回來了,只不過手裡空蕩蕩的,也不見買了什麼東西。

  見他回來,徐培風收起手機,拍腿站起來,「走吧,該回去了。」

  這話說的有些含糊,林疏星一時沒聽出來他說的到底是該回家了,還是該回部隊了。


  她也沒細想。

  等出了餐館,溫時爾直接一揮手,打車去找了朋友。

  他們三個人則步行返回小區里。

  到樓下的時候,徐培風就沒跟著一起上樓了,徐遲讓林疏星先去等電梯,他和徐培風站在車前說幾句話。

  「部隊那邊給我打電話了,你注意點時間。」徐培風側身坐進車裡,「快上去吧。」

  徐遲嗯了聲,手摩挲著放在口袋裡的東西,抬眸看著徐培風,:「二哥,我能申請提前結婚嗎?」

  「……?」徐培風哼笑了聲,胳膊壓著窗沿,狹長的眼尾微眯著,不緊不慢的吐了兩字出來,「不能。」

  「行吧。」徐遲倒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往樓里走,林疏星已經先回去了,他靜靜的等著電梯下來。

  等到了家門口。

  徐遲拿鑰匙開門進去,林疏星坐在客廳,電視裡放著一部老電影,音量不是很高。

  他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

  林疏星心裡有了準備,抱著膝蓋看著他,黑眸里倒映著他的臉,「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

  沉默了會,徐遲低頭從口袋裡摸出剛買的戒指,單膝跪在地上,把戒指舉到她眼前,「林疏星。」

  去買戒指的路上,他想好了許多要說的話,可真到了此時此刻,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徐遲有些語頓,手心裡因為緊張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他低頭無奈的笑著,而林疏星則在他拿出戒指的剎那,就一直在流淚。

  徐遲不知道是先哄她,還是先把婚求了,到最後乾脆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尺寸是他臨走前用手大概比較出來的,戴上去還有點空隙,但瑕不掩瑜。

  徐遲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簡單的戒環,心裡這會倒是平靜下來,「林疏星,我想娶你,你考慮下要不要嫁給我。」

  他一如既往的霸道,就像許多年前一樣,不顧一切的闖進的她的世界,教她知道什麼是愛情。

  「我願意。」

  這一時刻,徐遲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夠比這三個字還要動聽的了。

  林疏星學著他的措辭,「你願意娶我嗎?」

  徐遲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再次認真而堅定的說出自己的承諾,「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林疏星幾乎哭成淚人,徐遲抬手緊緊地抱住她。

  ……

  窗外的榕樹又冒了新芽,徐遲在這春寒乍暖冰雪消融之際,向自己心愛的姑娘許下最珍貴的諾言。

  也許今後還會有許多的不圓滿,但只要想到這一天,所有的不圓滿都可以被彌補。

  在那天之後,徐遲又回了部隊。

  林疏星也逐漸從失敗的陰影中調整過來,重新投入到學業之中,並在輔導員的安排下,加入了中國駐非的紅十字青年志願者協會。

  一同加入的,還有溫時爾。

  大四暑假。

  林疏星和溫時爾跟著協會成員一同前往非洲,在那裡當了兩個月的志願者。

  從非洲回來之後,溫時爾提前修完了大五的課程,並且在考取了醫生執業證書之後,向學校申請了提前畢業。

  在等到學校準許畢業的通知後,她加入了非洲的無國界醫生組織,成為了一名無國界醫生。

  而林疏星則仍然致力於在戰事瘟疫方面的研究,本科最後一學期,她的關於瘟疫疫苗的論文研究成功發表在南城醫刊。

  論文成功發表後不久,她收到了首都醫大的保研通知書。

  而這一年暑假,徐遲以優異的成績成功被中國人民解|放|軍理工大學錄取。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往前跑,向著為之奮鬥的目標前進,他們就像清晨的昭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他們的未來,來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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