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一聲巨響,顧清歡被人一把從身後的大門內推了出來,她重重地跌坐在地,手心著地傳來火辣辣的疼。
撐開手心,沁出幾道紅痕血珠,顧不上疼,顫顫悠悠地爬起。
仰著頭看著明晃晃的陽光,有些陌生。
眼睛被刺得睜不開,她垂下頭閉了閉眼。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要不是嬌嬌給你求情,我才懶得來接你。」
顧清歡猛然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背靠在豪車旁的徐俊峰一眼,一米八幾的個子,一身名牌西裝,鼻樑上架著金絲框眼鏡,往那一站就像是個模特兒,十分吸睛。
和徐俊峰認識了整整十八年,在她眼中,徐俊峰是這個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可就在半年前,徐俊峰親手帶著一群白衣大褂將她堵在了牆角,任憑她怎麼解釋,都無動於衷。
他眼睜睜地看著醫生往她的胳膊上注入了鎮定劑,她徹底失去了反抗。
再次醒來後已經被關入了雲城最大的精神病醫院。
在這裡她每天都要接受特殊訓練。
她掙扎,反抗,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電擊,各種變態的嚴懲,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之下,她學乖了。
「就因為你的惡作劇,嬌嬌過敏差點就死了,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求情,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徐俊峰見她不吭聲,大步朝著她走來,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從今天開始,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代價?
被污衊是精神病,被強行關押半年還不夠?
「什麼味?」徐俊峰鬆開了手,嫌棄地往後退了退。
顧清歡緊抿著唇,在身後的這座大院裡,她過得連監獄的犯人都不如,失去尊嚴。
能吃飽就不錯了,還指望能梳洗打扮麼?
徐俊峰忽然笑了,惡狠狠地說:「如果你還學不會乖,我不介意再讓你進去一次。」
這話狠狠地刺激了顧清歡,她唇色蒼白,用力搖頭:「不,不要,我乖,對不起。」
她弓著腰道歉。
沒了以往顧家大小姐的驕傲,嘴裡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著她道歉,徐俊峰臉上露出詫異。
全雲城最驕傲尊貴的顧家大小姐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謙卑的姿態?
而剛才他只不過是隨口嚇唬嚇唬她的。
「你……」徐俊峰伸出手想去拉她。
顧清歡卻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腳下一軟跪在地上,舉起雙手:「0248號知道錯了,保證以後不會再頂嘴了。」
徐俊峰神色複雜,正猶豫時,從車裡走下來一名少女,她穿著高定長裙,一頭栗色長髮燙著精緻的大波浪,手裡還提著限量版的包包,踩著黑色細高跟朝著這邊跑來。
走到徐俊峰身邊時,身子顫顫巍巍地往前栽,一聲驚呼。
「嬌嬌!」徐俊峰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人。
葉嬌倒在了徐俊峰懷裡,調皮地吐了吐舌:「嚇死我了,幸好俊峰哥哥扶住了,不然可糗了。」
「你呀,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徐俊峰滿臉寵溺,儼然將身邊的顧清歡給拋之腦後了。
眼睛裡全都是葉嬌。
望著這一幕,顧清歡心酸不已,明明徐俊峰是自己的未婚夫,可對葉嬌卻處處關照。
半年前在徐俊峰的生日宴會上,葉嬌說想喝杯芒果汁,但腳崴了疼,哀求著她幫忙。
她按照吩咐拿了杯遞過去,葉嬌喝完之後就倒地不起,渾身起滿了紅疹,呼吸急促,當場打了120被送去醫院搶救。
父親葉勝國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訓斥:「嬌嬌一直想和你搞好關係,你卻一而再地戲耍她,你明知道嬌嬌對芒果過敏,還敢逼著她喝芒果汁,你怎麼這麼惡毒?」
顧清歡懵了。
她壓根就不知道葉嬌對芒果過敏這件事,而且是葉嬌主動求著她要芒果汁的。
「不,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葉勝國氣急敗壞的指著顧清歡:「原本以為你只是有些驕縱,但沒想到你這麼頑劣,連嬌嬌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顧清歡委屈的大喊:「明明是葉嬌要喝芒果汁的。」
話音未落,葉勝國不知怎麼身子跌坐在地,好巧不巧的手臂磕碰到了地上的殘渣,鮮血順著胳膊流淌,看上去十分嚇人。
「孽障!你連長輩都敢推?」葉勝國瞪大眼,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
在場所有人都在指責顧清歡。
「太不像話了,顧大小姐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就是,連親妹妹都能算計,太惡毒了。」
顧清歡滿臉懵:「爸爸,我……我明明沒有推你啊。」
可惜沒人信。
就連徐俊峰也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皺著眉頭看她,那眼神似是在看什麼噁心的東西。
等到了醫院,醫生告知葉嬌喝了濃度很高的芒果汁,誘發了心臟病,
急需搶救。
葉嬌足足搶救了三天才撿回一條命,但一直昏迷不醒,什麼時候醒來還是未知數。
葉勝國愛女心切,將所有怒火全撒在了顧清歡身上,伸手去扯顧清歡,嘴裡喊著嬌嬌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也就是在此時她身上掉下一瓶藥。
沒等顧清歡反應過來,徐俊峰率先撿起地上的藥,看著詳細說明,臉色巨變。
「小徐,這是什麼藥?」葉勝國問。
徐俊峰如實回:「這是抗狂躁症,抑鬱症和精神病類的藥,而且已經是中晚期了。」
「什麼?」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顧清歡竟然得了精神病?
「難怪你恃寵而驕,膽大妄為,之前有你外公撐腰給你擺平,遮遮掩掩,現在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了!」葉勝國氣急敗壞,只覺得顧清歡就是個敗類,恨不得掐死她。
「不,這藥不是我的。」顧清歡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麼會掉下這種藥。
她根本沒有吃過藥。
「還敢狡辯!」葉勝國根本不信,指著她鼻尖罵:「撒謊成性,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要是嬌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面對葉勝國殺人誅心的話,顧清歡呆了。
在她的記憶里,爸爸對她一直都是和藹可親,出差回來都會給她帶各種各樣的禮物。
名牌包,漂亮的晚禮服,還有珠寶首飾。
絕對沒有現在這樣厭惡過自己。
顧清歡被趕出醫院,她將自己關在家裡,實在是累極了又睡了一覺,中途還是被一聲尖銳的叫聲給吵醒了。
她穿著睡衣站在旋轉樓梯上。
樓梯口下保姆阿蘭正躺在地上,額頭破了正在冒血,正滿臉驚恐質問:「大小姐,我只不過是泡錯了咖啡,您為什麼要推我?」
她來不及解釋,就看見陰沉著臉的葉勝國剛好站在大門口。
「爸爸,我……我沒有,我剛才在房間裡什麼都沒做。」顧清歡著急解釋。
阿蘭手捂著流血的額頭看向顧清歡:「大小姐,我好歹也伺候您幾年了,你太狠心了。」
這話無疑是給顧清歡定下推人的罪名。
那天之後,顧清歡就被葉勝國鎖在了房間裡,沒收了手機,斷了一切通訊。
又聽見門外阿蘭和另一個保姆在閒聊時的真相。
「二小姐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從樓梯滾下來,真划算,我一年的工資才幾萬塊。」
是阿蘭興奮的聲音。
顧清歡聽後又氣又急,她奮力拍打著房門,扯破嗓子也沒有人放她出去,她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爸爸。
一切都是葉嬌故意栽贓陷害自己的。
可惜,阿蘭根本不理她。
不僅如此,她們還不給顧清歡吃飯,連口水都沒有。
於是顧清歡情急之下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她要去找爸爸,就在快要出大門時遇見了徐俊峰。
她欣喜地上前。
可看見徐俊峰身後跟著一群白大褂時,莫名地恐慌了,扭頭就要跑,卻被徐俊峰一把拽住按在了牆角。
「給她上藥!」
「不!」顧清歡掙扎,但還是一點點沒了力氣。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