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顧對著身邊助理擺擺手:「你們先去樓下等著。」
「是!」
葉勝國看著幾人離開,忽然心裡有些發慌:「厲......厲總,你可別說話不算話,我好歹也是顧清歡的親生父親,她要是知道你在背後使壞,不會原諒你的。」
「是麼?」厲一顧挑眉冷笑,逐漸逼近葉勝國:「本來想給你一條活路,是你自己找死!」
葉勝國驚恐瞪大眼:「你早就知道我和顧清歡沒有血緣關係了!」
這是肯定的語氣。
葉勝國像是明白了什麼,忽然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是被人利用了,什麼養子,不過是對外遮掩耳目的,死老頭子下的一手好棋啊!」
漸漸的,葉勝國的聲音越來越弱。
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他接過看了眼,面色絕望。
「十分鐘的考慮時間,怎麼做隨你!」
厲一顧轉身離開。
重新回到車上時,顧清歡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臉頰微微發燙。
他伸手一摸,掌心的溫度更是燙的嚇人。
「阿歡?」
喊了幾聲也沒動靜,厲一顧只好給她繫上了安全帶,一腳油門離開了破舊大樓。
迷迷糊糊中顧清歡睜開了眼,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側過頭看了眼身邊的人,又安心的閉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時她看見了李媽。
「小姐醒了。」
顧清歡艱難地點了點頭,被李媽扶了起來,靠在了床頭
。
李媽遞了杯水上前,顧清歡接過大口大口地喝著。
「小姐餓了吧,您睡了兩天都沒吃東西,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兩天?」她詫異。
那豈不是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
「是啊,先生今天早上才將您帶回來,醫生說您脾胃太弱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所以先生已經給您在學校請好假了。」
李媽心疼不已,好不容易才養了一點點肉,病了兩天立馬就瘦了。
「那小叔叔現在人呢?」
「先生中午就出去了。」
顧清歡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顯示已關機。
她皺了皺眉,難道是在開會?
抬起頭又看李媽支支吾吾的表情,忍不住問:「李媽,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李媽嘆了口氣:「前天葉先生在一間酒吧樓梯上踩空了,頭部遭遇重創,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時,已經去世了。」
轟隆!
這句話宛若一道悶雷在耳邊炸開。
她愣住了。
恨葉勝國是一回事,但她還沒有想過讓他死。
尤其才見過不久,人就死了。
一點防備都沒有。
「小姐,葉先生不自愛,花了幾十萬和一個富二代拼酒,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還是先生派人去解決的麻煩事,誰知道葉先生怎麼就踩空了.......」
李媽滿臉無奈,又擔憂的看向了顧清歡,怕她想不開。
顧清歡沉默了幾分鐘,眼角隱隱有淚珠兒閃爍。
過了很久才吸了吸鼻子,很快就撫平了心裡的那點傷感。
是葉勝國先算計她的。
落得現在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小姐,葉先生的後事也是先生處理的,先生說您要是想去看看.......」
「不用了,我們之間早就斷了關係。」
簽署過了斷親書,他們就不算父女了。
李媽見她狀態還不錯也就沒再繼續深聊,端來了牛奶和麵包,眼看著她吃完了才放心離開。
出了門恰巧遇到了厲一顧回來,他擔憂的看了眼樓上。
「小姐怎麼樣?」
李媽如實回應:「小姐得知葉先生的死亡消息愣了會兒,但什麼都沒說。」
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的傷心難過。
厲一顧點點頭,上樓前經過二樓時特意放慢了步調,裡面隱約聽到了啜泣聲。
裡面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他就知道顧清歡沒這麼容易放下。
直到裡面哭累了,徹底安靜了,他才猶豫著推開門進去看看。
借著窗邊兒的月色,他打量著公主床上的少女,隱約能看見輪廓。
看的出神時,少女一把撲入他的懷中。
「嗚嗚!」
一頭扎入,哭的泣不成聲。
厲一顧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沒人會笑話你,想哭就哭吧。」
「小叔叔,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我哪裡比葉嬌差?」
明明都是女兒,年紀又差不多。
可為什麼呢。
葉勝國卻處處算計自己,偏袒葉嬌。
哪怕對自己有一點點真心,她都不會輕易的斷舍這份父女情。
厲一顧沉默了,手掌動作卻沒有停,輕輕的安撫懷中人。
黑夜裡他壓抑許久的熾熱情感,在這一刻沒有繼續隱忍,暴露在黑夜中。
滿眼都是心疼,愛惜.......
「不是每個父母都很稱職的,有的拋妻棄子,有的賣子求榮,還有無數見死不救。」
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冷漠,可顧清歡的情緒卻是一點點的冷靜下來。
忽然想起小叔叔就是在孤兒院被外公領養的。
她的話肯定是觸碰到小叔叔的軟肋了。
顧清歡伸手抹了抹眼角,解釋說:「小叔叔,我......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就是......就是一時沒忍住。」
厲一顧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很幸福了,比絕大數的的人都要幸福。
至少他身邊還有阿歡。
「以後不准再為其他男人哭鼻子了,這是最後一次。」他輕哄。
顧清歡悶悶地點頭。
「一會去洗洗漱,早點睡,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然,這話直接轉移了顧清歡的注意力。
她重重的點頭,掀開被子摸索著就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
顧清歡頂著兩隻又紅又腫的眼睛出現在大廳,聲音哽咽,李媽拿來了冰塊和熱雞蛋敷水腫。
過了好久才肉眼可見的消退不少。
「就這副模樣去也沒人敢說你什麼。」
厲一顧安慰。
「那怎麼行,我這是第一次去顧氏集團這麼重要的場合,形象很重要。」
顧清歡特意換了一套幹練的黑色小套裝,扎著高馬尾,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整個人顯得有幾分英氣。
厲一顧眼前一亮,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打扮的她,眼眸越發溫柔。
「走吧!」
兩人一塊出門。
此時的顧氏集團門口已經圍繞了很多記者。
在看見顧清歡來時,第一時間擠上前。
「顧小姐,您的父親葉勝國不幸身亡,您作為女兒難道沒有義務去辦理後事嗎?」
「顧小姐,請問葉勝國先生的死對您有沒有什麼影響?」
「葉勝國......」
顧清歡皺眉,這群記者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她緊繃著臉,轉頭對著助理說:「把這些記者都記下來,稍後等大會結束後,我會一一解答。」
「顧小姐,難道在您心裡股東大會比葉先生更重要是嗎?」
「真是心狠手辣。」
人群里不知是誰念叨了一句,她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一把揪住了說話的人。
「首先,我沒有迴避這個話題,人死不能復生,他死了不代表我就要放棄這次股東大會,倒是你,是誰派你來散布謠言,詆毀我的?」
被揪住衣領的記者立馬倒在地上,嘴裡哎呦哎呦的喊著打人了。
緊接著無數閃光燈在顧清歡臉上閃爍。
咔咔聲不斷。
「顧小姐怎麼能當眾打人呢?」
「就是,親生父親死了臉上看不到一點傷心難過,卻一心想著爭奪權勢,也難怪葉勝國先生生前對顧小姐置之不理。」
這些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直接激怒了她。
厲一顧忽然笑了:「照你們這麼說,古董唯一兒子被車禍撞斷雙腿成了終身殘疾,古董就應該以淚洗面,而不是風光無限的來參加股東大會?」
話落,瞬間引起無數記者的爭相採訪。
「古董兒子真的被截肢了?」
「之前就有消息被曝,但一夜之間就消失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話題被引到了古董身上,好巧不巧,古董剛從車裡下來,站在台階上聽到這幾句話,他停下腳步。
「諸位要是不信,去問問本尊不就知道了,古董究竟忍著多大的傷痛來參加這次的股東大會?」
厲一顧挑釁的視線看向了古董。
古董的呼吸變得急促。
「古董這都是真的嗎?」
「古董,請問現在貴公子的傷勢如何?」
幾個記者沖了過去,將古董包圍住了。
古董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異常難堪,身後的保鏢想要阻撓,卻被古董給攔住了。
「多謝各位的關心,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古董朝著顧清歡走了過來:「清歡,你不用強忍著悲痛來參加股東大會,實在不行咱們推遲也行。」
「古董,您忘記了麼,兩天前葉勝國就是在這堵著顧小姐,結果卻被顧小姐的手下給攆走了,之後才出事的。」助理說。
古董故作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嘆息:「可畢竟是親生父女,再說顧小姐也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古董,顧小姐半個月前還召開記者會,當眾揭露了葉勝國的罪惡,這哪是親生女兒能做出來的!」
此話一出,話題焦點又落在了顧清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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