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2024-09-04 14:46:02 作者: 望三山
  燭尤做的飯出乎意料的好吃,裴雲舒動作優雅,速度卻很快,等吃飽了後將飽嗝壓下去,滿足地癱在了椅子上。

  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看在燭尤眼裡都可愛得很,為了不讓裴雲舒察覺,只能偷偷地看,燭尤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但罵完自己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更加興奮了。

  節目組送來了任務卡,燭尤接過念道:「帶著你的她/他前往全十商業街,給她/他一個難忘的傍午約會。」

  裴雲舒感覺微妙,他從沒跟男人約過會。

  燭尤起身將外套穿上,朝著裴雲舒伸手:「走吧?」

  裴雲舒被他從椅子上拉起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懶人的不情願,跟沒骨頭的一樣,「等到傍午去不是更方便嗎?」

  燭尤一副瞭然的神情:「沒談過戀愛吧。」

  裴雲舒:「……」這什麼語氣?

  「談過,」裴雲舒裝作雲淡風輕,「怎麼會沒談過?」

  「哦,」燭尤瞥了他一眼,拉著他往門廳走去,「親過嗎?」

  裴雲舒:「那當然。」

  話音剛落,他就眼前一閃,天旋地轉的被燭尤給推到了牆上。

  背部抵上牆,冷意透過襯衫激起一片雞皮疙瘩,裴雲舒傻眼了,「你你你你幹什麼?」

  鞋柜上正對著他們的攝影機扭轉過機頭,發著紅光的點像只饑渴的眼睛。

  燭尤低頭靠近,「你親過別人,我卻沒親過,只想問問你是什麼感覺,小前輩。」

  裴雲舒推著他,皺著眉,「你離我遠些,我就告訴你。」

  燭尤深深看了他一眼,往後一退順勢坐在了鞋柜上,將門廳這兒的攝像頭擋得嚴嚴實實,長腿隨意垂下,這一片的空間被他掌控,面前的裴雲舒就好像是他的獵物一般。

  裴雲舒悄咪咪看他一眼,再往左悄咪咪移了一小步,見燭尤沒有什麼反應,當機立斷的大步一躍,拿著外套就把自己裹得嚴實。

  風衣一上身就好像有了莫名的氣勢,裴雲舒咳咳嗓子,他雖然是個寫手,但主攻劇情流,感情戲部分一直備受書粉吐槽,但一個吻的感覺而已,說起來並不困難,「接吻的感覺……嘴巴親手是什麼感覺接吻就是什麼感覺,沒什麼特別的,普普通通而已。」

  燭尤驚訝地挑起眉,「沒有觸電的感覺?」

  裴雲舒吐槽道:「怎麼可能會有觸電的感覺,只是肉碰肉,小說中的那種描述一點兒也不科學。」

  [???]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一個寫稿子的在帶頭吐槽小說?]

  [燭總你擋攝像頭擋的再嚴實也沒用,節目組怎麼可能放過這個片段,你們對面就有一個沒有發現的攝像頭哦!日惹,看你們討論這個接吻問題為什麼我臉也紅了]

  [男人的自尊逼迫雲舒都撒謊了,瞧瞧小燭總氣得臉都綠了]

  燭尤沉吟了一會,道:「如果真的有觸電的感覺呢?」

  裴雲舒堅定的搖頭:「我不信。」

  「或許?」

  「沒有或許。」

  燭尤下了鞋櫃,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個厚著臉皮說謊的人:「要不要打個賭?」

  裴雲舒以為他是要詢問些情侶的接吻感受,雖覺得有些幼稚,但勝負感被成功的激了起來,於是揚著下巴,毫不猶豫,「可以。」

  兩個人的對視都好像有著噼里啪啦的閃電,換好鞋之後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目標直指全十商業街。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賣氣球零食的小車一個接一個從身邊過去,裴雲舒和燭尤身後跟著好多工作人員和攝影師,街邊的人大多都往這邊好奇地投過來視線,讓這場「約會」的主人公極為不自在。

  兩個人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看電影、吃飯、看夜景,根本沒有時間去證實之前的賭約,讓等著看的觀眾直呼可惜。等到夜景也看完了,燭尤的耐心徹底告罄,他在裴雲舒耳邊低語了一陣,裴雲舒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想靠近點將他們的話收錄進去,但是剛走上前一步,就見燭尤拽著裴雲舒的手腕猛得扭身超前跑去,轉瞬間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鏡頭之中。

  工作人員:「……」

  啊啊啊合同上寫了什麼你們忘記了嗎?!


  不能離開攝像頭啊!

  *

  裴雲舒被燭尤拉著一口氣跑了好久,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汗,他撐著膝蓋,沒忍住笑了,「燭總這是在以權謀私。」

  燭尤也微微喘氣,他脫掉外套搭在手臂上,仰著頭呼吸著秋夜中清爽的空氣,「我是在帶你來一場夜晚約會。」

  裴雲舒噗嗤一聲,「哈哈哈哈。」

  燭尤勾起了笑,又抓著他的手腕往公園裡走去,抬起手錶一看,「這個時間點在公園約會的情侶很多,我們可以好好證實一下。」

  裴雲舒被燭尤牽著,卻沒察覺有什麼不對。他跟燭尤有些熟了,本性也放開了一些:「你提出的,你問。」

  燭尤:「一人一次。」

  「我臉皮薄,」裴雲舒小跑幾步來到燭尤面前,面對著燭尤倒退著走路,「你看,」他湊近,掐了把自己的臉,被掐的部分鬆開時瞬間紅了,可口得讓人想走上去咬一口,「我的皮薄,會不好意思。」

  燭尤睜眼說瞎話:「我也是。」

  裴雲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燭尤面無表情地由著他看,臉都沒紅過一下,腳步堅定得很,哪裡像是不好意思的模樣?分明是在瞎說。

  三心二意胡思亂想中,裴雲舒突然感覺腳後跟拌上了一個東西,身體轉瞬之間失去了平衡,快要仰倒在地時,腰間一隻大掌猛得收緊,下一秒就被狠狠帶到了燭尤的懷裡。

  「……」裴雲舒第二次捂著自己的鼻子,眼淚汪汪地抬頭看著燭尤。

  燭尤心虛地說:「下次我輕些。」

  「不是輕些的問題,」裴雲舒分出一隻手狠狠戳著燭尤的胸肌,小可憐一般地抱怨道,「是你的胸太硬了。」

  燭尤沉默地將他整個臉都壓在了胸膛上,低聲訓斥:「別亂說話。」

  裴雲舒悶悶的聲音從懷裡響起:「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錯得很了。

  差點起反應了。

  燭尤下巴抵著裴雲舒的黑髮,平復了之後,才默不作聲地帶著他走到一處林下的座椅上坐下。

  裴雲舒鼻子的酸疼慢慢褪去,露出一副又活過來的神情。

  燭尤到他面前蹲下,上手去細看他的鼻子,「別撞壞了。」

  他神情認真,月光透過婆娑的樹葉在他身上形成明明暗暗的光影,裴雲舒看著看著,一雙半屬於攝影師的手癢了起來,想將這樣一幅畫面給拍下來。

  「你可不可以當我的模特呀,」有求於人的時候聲音都軟的不得了,「我沒拍過人像,我想給你拍一套。」

  燭尤抬眸看他,眼中雜著月色,好像閃著明亮的光,「為什麼?」

  「就是……一時手癢,」裴雲舒含含糊糊地說,「你當不當我的模特?」

  燭尤放下了手,似乎在好好思索,過了一會兒問道:「有什麼好處?」

  裴雲舒摸著頭困惑,「別人家的模特都是花錢請攝影師拍的。」

  「但我並不是模特,」燭尤,「只有被請,沒有請人。」

  裴雲舒:「……」

  裴雲舒:「那你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焉巴巴的,手也開始不癢了。

  燭尤瞧出了他的小心思,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可愛,悶笑兩聲,試探地道:「我們走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一對情侶。」

  裴雲舒「啊」了一聲,「是哦。」

  「不如這樣,」燭尤聲音壓低,「周圍沒有攝影師,也沒有圍觀人群,只有我們兩個,不如為科學和賭約獻回身?」

  裴雲舒雙目瞪大,驚訝地看著他。

  燭尤臉色不變,「我們只是探討一下接吻的感覺,我沒有談過戀愛,如果以後談了,技術不好會很丟人。」

  技術同樣不好的裴雲舒感覺被針對了一下。

  燭尤再接再厲:「而且我們都是男人——你不喜歡男人吧?」

  裴雲舒頭搖的都要掉了,燭尤嘴角的笑冷了一瞬,眼中沉沉的繼續誘拐著直男,「如果要跟女孩子接吻,那肯定是要兩情相悅,否則就是耍流氓。但是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能接吻的女孩?有觸電的感覺還是沒有,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裴雲舒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燭尤確實說的很有道理,他迷迷糊糊道,「所以同性之間接吻就是普普通通為賭約獻身而已。」


  燭尤欣賞地看著他,肯定地點了點頭,「說得不錯。」

  裴雲舒露出抹笑,下定了決心,「那好……」

  他倏地抬起臉就往燭尤臉上湊近,但湊到一拳距離時,對方的呼吸噴灑在唇部,又忽的猶豫了。

  燭尤不給他反悔的時間,手掌竄到身後,強硬地壓下裴雲舒的腦袋,直直的唇與唇相貼。

  熱意像是火燒一般倏地從唇上竄到周身上下,裴雲舒破罐子破摔,他閉上眼,細細分辨有沒有觸電的感覺,結果發現如他所說,並沒有那種小說中神魂顛倒的感覺。

  他正要退開,可有一條溫熱強硬的舌頭撬開了他的唇齒,強盜一般捲起他的舌頭飛舞。

  親密接觸的那一瞬間,有酥麻的感覺從唇舌之間麻痹了頭腦。

  暴風疾雨似的親吻和吞咽,爭搶著一切可以爭搶的東西,裴雲舒的舌根發麻,整個嘴好像不是他自己的,每一處都被燭尤打下了烙印。

  這是熱吻……

  他竟然和一個男的熱吻了。

  清醒的時間不過片刻,便被對方警告地咬了咬唇肉,裴雲舒睜開眼委屈地看了燭尤一眼,燭尤眼中已沒了月光,只有欲.念和黑夜織成了能誘人深陷的旋渦。

  裴雲舒沉在這個旋渦里,被對方吸吮到雙唇發腫。

  直到一聲無意的聲音泄出,裴雲舒才猛得被驚醒,他用力推開將他壓在座椅上的燭尤,驚怒交加的捂住自己的唇。

  燭尤被推地退後了幾步,他踉蹌地站穩,隨即抹了抹唇,想笑又覺得不夠。

  裴雲舒低頭一看,襯衣的領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解開了兩個扣子,脖頸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來,這本來是沒什麼的,但因為之前那個吻,燭尤整個人都有一種讓他感覺不安全的侵略感。

  他恍惚地站起身,燭尤突然道:「你起來了。」

  裴雲舒這才注意到,他臉色鐵青,硬是當做看不見。

  燭尤慢騰騰道:「我也一樣,你不虧。」

  裴雲舒:「……呵。」

  「你要是想揍我,我不還手,」燭尤慢慢扯開了一抹笑,「你要是問我是不是故意的……」他上上下下看著表情不爽的裴雲舒,「我可以直白告訴你,我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和你賭,故意帶你跑開,故意帶你來這裡,」燭尤,「故意拿話勾著你,故意讓你轉不過來頭腦。」

  「沒辦法,我已經很紳士了。第一次見面就想把你壓在床上親,忍到現在,已經用光了我全部的克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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