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琛愣了一下,笑著回答:「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你父親才能解答,畢竟這個名字不是我給你取的。」
在那段寧靜而意味深長的對話中,謝韻涵在聽到厲琛如此坦誠且略帶玩世不恭的回答後,她輕輕揚起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回應道:「是啊,這個問題確實需要問我爸的意見。」她的笑容里既包含了對現實的無奈,也流露出對未來難以察覺的期待。
而謝韻涵則在浴室中,用一條厚實的浴巾仔細地拭去滿頭濕發上的水珠,繼而從容不迫地道:「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就一同回家取戶口簿吧,畢竟辦理結婚證是需要用到它的。」
當宋景言聽到這句話時,腳下略微一頓,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決定所震撼。然而他迅速調整了步伐,堅定地跨出房間門,僅僅留下一聲簡短卻充滿決心的回答:「好。」
這一聲「好」,宛如他對未來生活的莊重許諾,字字千鈞,迴響在這寬敞的樓道間。
厲琛在忐忑與憧憬相互交織的情感中熬過了一整夜,未曾合眼。次日拂曉,天際微現曙光,他便按捺不住心中的迫切,輕輕地叩響了謝韻涵的門扉。
門內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緊接著房門被緩緩推開,展現在眼前的謝韻涵已全然準備好一切。她的眼神清澈而堅毅,身著昨晚送去清洗、今早已然潔淨筆挺的衣裙,顯得格外精神煥發。
謝韻涵對於親友們熱衷安排的一場接一場的相親早已疲於應對,她深吸一口氣,內心堅定地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輕輕吐出兩個字:「出發。」
話音剛落,她便邁開步伐,步態穩健地向前走去,儘管身材纖瘦,但腰板挺得筆直,透著不屈的堅韌。厲琛注視著謝韻涵遠去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關懷。
他們迅速完成了戶口本的領取手續,當民政局的大門剛剛開啟,兩人便並肩攜手步入,開啟了他們人生中至關重要的新篇章——領取結婚證書。整個過程流暢高效,僅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們的身份關係就發生了質的轉變。
領完證走出民政局,厲琛從口袋中取出一把沉甸甸的鑰匙,那是一把通向新生活的鑰匙,他將其遞向謝韻涵,話語間充滿承諾與擔當:「這是我家的鑰匙。」
謝韻涵接過鑰匙的剎那,目光在冰冷的金屬上停留了一會兒,略帶猶豫地詢問:「你的意思是,我要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嗎?」她的聲音輕柔,卻透露出內心的慎重考慮。
厲琛面色平和,語調雖然冷靜卻蘊含深情:「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娶你又是為何?形式上的事雖看似微不足道,但也總歸是要走個過場。」說完,他不容置疑地將手中的鑰匙塞入謝韻涵柔嫩的手掌心。
謝韻涵的手指修長白皙,無論是手心還是手背都宛如溫潤的羊脂美玉。厲琛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若有所思。片刻後,他溫和提議:「那就今晚就開始搬家吧,下午我會來接你,你提前收拾好行李。」
這句話仿佛為他們的新生活揭開了序幕,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決心。謝韻涵微微咬唇,遲疑片刻後,才以輕柔而堅定的聲音回應:「好的。」
她臉龐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似乎內心正在經歷一場無聲的較量。
厲琛在結束了自己的發言之後,視線自然地落在手腕上那塊精巧的腕錶上,時間滴答作響,提醒著他接下來的日程安排。他從容且堅決地說:「現在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謝韻涵默默接受了這個建議,低頭致謝後,徐徐步入車內。行車過程中,車廂內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寧靜,兩人的對話仿佛被這無言的氛圍凝固,直到抵達醫院門口,謝韻涵都沒有打破這份沉默,沒再對厲琛說第二句話。
厲琛並非那種細緻體貼的男人,在他們共同領取了結婚證書之後,他並未像其他情侶或夫妻那樣給予謝韻涵無微不至的關心。
當謝韻涵在醫院門口下車時,厲琛甚至沒有留下一句簡單的告別,直接發動車輛,疾馳而去。待謝韻涵轉身回望時,那輛標誌性的奔馳車已如流星般消失在視野盡頭。
恰逢胃腸外科的陳琳目睹這一幕,饒有興趣地向謝韻涵問道:「謝醫生,那是你的新男友嗎?」
謝韻涵略加思索,雖然她與這個男人已履行了結婚手續,但他放下自己時卻像避開一場災難般迅速離開,連個招呼都沒打,這讓謝韻涵猜測他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因此,她淡然回應陸瑾:「不是的,只是個順路送我過來的病人。」
陸瑾聽後,理解地點點頭,不再深究。
就在謝韻涵剛剛步入科室,還未整理好白大褂的領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姑姑謝玉芬的名字。
謝韻涵緊皺秀眉,做了個深呼吸,接通電話準備應對可能的質詢和關心。
電話那頭,謝玉芬正焦急地等待接聽,當聽到謝韻涵的聲音時,立刻以責備且不容商榷的語氣問道:「怎麼回事,你昨天居然沒有按照約定去相親?」
謝韻涵平靜地回答:「姑姑,我已經告訴過您了,我昨天確實有事無法前往。」這句話,謝韻涵早在相親前一天就明確告知了謝玉芬。
然而,在謝玉芬心中,無論如何,自家這位一貫聽話的外甥女都會遵循她的安排,卻未想到,謝韻涵這次如此堅定,說不去便真的沒去,全然不顧及她作為姑姑的面子和期待。
面對謝韻涵的堅決拒絕,謝玉芬一時啞口無言,愕然不已。
而謝韻涵並未在此話題上糾纏,她果斷轉移話題,言語乾淨利落:「姑姑,我現在要開始查房了,先掛電話了。」話音剛落,她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謝玉芬聽著電話被迅速掛斷,更是怒火中燒,忍不住咒罵起謝韻涵來。
謝韻涵這邊則乾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毫不猶豫地將手機關機,輕輕放入辦公桌抽屜內,仿佛暫時隔絕了一切紛擾。
隨後,她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工作中,跟隨科室主任共同展開了繁忙的查房工作。
在普外科,儘管謝韻涵並無強大的背景支持,但她憑藉勤奮盡職的精神,就像一位模範一般,始終是科室不可或缺的一員。她與同事們相處和諧,尤其與主任關係良好,這種良好的人際關係使她在科室內贏得了主任乃至院長的信任。下午時段,主任基於對她的高度信任,臨時決定讓她參與一台複雜的胃癌切除手術。
經過數小時的艱苦努力,當手術順利完成,夜幕已然降臨。
謝韻涵帶著一身疲憊,走進更衣室,緩緩脫下承載著責任與榮譽的手術服。走出醫院大門,飢腸轆轆的她打算在路邊的小餐館簡單就餐後,再返回自己的寧靜小窩。
不料,正當她邁出單位大門的那一瞬,一個身材挺拔、氣質出眾的男人迎面走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與關切:「怎麼這麼晚才出來?我記得你應該六點下班,現在都七點半了。」
謝韻涵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她略微驚訝地看向這個男人。
他正是厲琛,此刻已脫下了嚴謹的工作裝扮,換上一身休閒打扮。只見他身著一件墨綠色針織毛衣,搭配一條黑色修身牛仔褲,外面披著一件隨意敞開的深棕色風衣,整個人顯得既沉穩又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