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琛也沒有想到在相冊裡面居然還夾著一張照片。
「怎麼還會有一張沒放進去的？」
謝韻涵奇怪的問厲琛。
厲琛伸手比她更快一步的將照片給撿起來，開口道：「可能是很特別的一張吧。」
「是嗎？」謝韻涵笑著伸手將照片從他手上拿過來，「我看看。」
照片剛撿起來，就被謝韻涵給伸手拿了過去。
但是，謝韻涵將照片拿過去之後，便不吱聲了。
厲琛覺得奇怪：「怎麼了？」
一邊問，一邊順著她的視線往照片上看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就愣住了。
因為那張照片根本就不是他們兄弟的照片，或者說，根本就不是厲家任何一個人的照片。
而是……
「我媽媽的照片怎麼會在你們家的相冊裡面？」
謝韻涵皺起眉毛來，心裏面十分不解，也覺得震驚。
母親在世時候的照片，居然會在厲琛的家裡面？
母親之前跟厲家有過什麼糾葛？
「這要問我媽了。」
厲琛也不知道相冊裡面怎麼會有謝韻涵的母親楚顏的照片。
但是一想到自己小時候被楚顏救了的事情，心裏面便能猜出來一個差不多。
楚顏因為救他而喪命，可以說是厲家的恩人。
而這麼多年以來，雖然父母不時常提起，可是心裏面每每想到楚顏，還是覺得心裏面有愧疚的。
畢竟這個女人死了之後，她的家庭也隨之受到了傷害。
留下的女兒跟丈夫這麼多年來都因為念著她，而沒有組建新的家庭。
「好奇怪。」謝韻涵心裏面覺得疑惑。
但是不知道厲家當年跟自己母親的關係，所以也猜測不到別的。
只是開口道：「我去問一下媽，這是怎麼回事。」
謝韻涵要拿著照片起身去找蘇書。
厲琛卻一把抱住她，將她牢牢按住：「先把照片收起來，然後看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可是……」她心裏面還是對自己母親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更疑惑。
也更好奇，想要快點問個原因。
厲琛按著她：「我媽出門買菜了，待會兒才能回來。」
「那我問爸。」
謝韻涵就是想要去問。
厲琛卻不讓她去：「我媽弄得相冊，我爸可能不清楚這個事兒，你先看會兒別的照片再去問。」
「好吧。」
謝韻涵的好奇心被厲琛給強行按下，只能繼續翻看照片。
雖然心裏面很疑惑，但是厲琛跟秦容小時候的照片，卻都很可愛。
越是往後翻看，就越是覺得這兩兄弟的成長被記錄的非常好。
在看到厲琛一張穿著特種部隊作戰服的照片的時候，謝韻涵眼神停駐了好久。
厲琛看她不往後面翻了，便開口問她：「怎麼了？」
「覺得你很帥。」謝韻涵微笑。
「是嗎？」厲琛微笑，輕笑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謝韻涵轉頭看著他：「你已經退下來了嗎？」
「算是吧。」
厲琛開口。
雖然仍舊可以繼續留任在特種作戰部隊，但是，前段時間調動。
他卻選擇了六個月的長假。
也正是因為這六個月的長假，他有可能就此離開特種作戰部隊，真正的轉業。
「為什麼叫做算是？」
謝韻涵心思細膩，一個字眼兒不對也能給揪出來。
厲琛這時候居然有點苦惱她這樣細心了。
抬手將這本相冊一合，然後開口道：「因為我放了六個月的長假。」
「六個月？」
謝韻涵算計了一下自己跟他初識到現在的時間，忽然就覺察到，也許過不了多少天他就要又回去了。
「是，這次有點特殊的事情發生，所以在任務完成之後，我們有的轉業了，有的放長假好好休息。」
「任務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嗎？」
謝韻涵皺著眉毛問厲琛。
厲琛想到三個月之前的那次任務，忍不住心裏面有些收緊，手指也不自然的緊攥了一下，勉強笑道：「沒有，就是大家都有些累了。」
「那就好。」
謝韻涵看出他可能是在敷衍自己。
但是，卻沒有追問下去。
因為同樣在軍人這個行業，她也是一名軍醫，見識過無數受傷的士兵軍官。
也見過因為任務傷重而去世的人。
更何況，是在特種部隊。
生死也不過是一線之間。
她只希望，厲琛能夠好好的。
她伸手，握住厲琛微微握緊的手指，溫柔的開口：「那你以後不管執行什麼任務，都一定要小心。」
「會的。」
厲琛笑笑。
謝韻涵心裏面安穩了一些。
正要伸手去拿另一本相冊。
就聽見書房門外傳來蘇書的聲音：「韻涵啊，我剛買了兩條大鯽魚，你是想要吃清蒸，還是糖醋？」
謝韻涵聽見蘇書的聲音傳進來，馬上就想到了自己母親照片的事情。
開口道：「媽，我去跟您一塊兒做飯。」
說完，就將厲琛橫在她腰間的手給挪開，然後起身。
厲琛沒有阻止她。
既然照片已經被發現了，她肯定要去問個為什麼的。
她相信自己的老媽能夠應付好。
謝韻涵起來之後，轉頭又問他：「你喜歡吃清蒸還是糖醋？」
厲琛開口道：「你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
謝韻涵思索了一下，道：「不如做鯽魚湯。」
「嗯。」
厲琛點點頭。
謝韻涵這才拿著照片從書房裡面出去。
等謝韻涵從書房出去之後，厲琛便伸手將面前的相冊給合上了。
最後穿著特種部隊作戰服的那張照片，卻牢牢的印在腦海裡面，揮之不去。
因為這身作戰服，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也想起了很多人。
只是，這些人，也不過是只能存在於腦海之中罷了。
他的手指輕輕放在相冊上，摸索了一下封面，開口喃喃：「都過去了。」
不管曾經面對過什麼樣的危險，不過曾經失去過多少人，不管曾經被怎樣威脅恐嚇逼著做出一個不能兩全其美的選擇。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再也不可能從以後的生活中出現了。
厲琛閉了閉眼睛。
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謝韻涵看見蘇書在廚房裡面忙活。
因為臨近過節，所以張阿姨已經回家去了。
現在也沒有人在蘇書的身邊給她打下手。
謝韻涵便主動過來給婆婆幫忙。
蘇書聽見謝韻涵進廚房的聲音，便道：「你現在懷著孩子，廚房裡面油煙大，還是不……」
蘇書的話在看見她手裡面的那張照片的時候，瞬間就打住了。
謝韻涵也看出婆婆臉上驚訝的表情，斟酌了一下，開口問婆婆：「媽。」
「嗯……」蘇書的表情明顯變得複雜了許多，「你怎麼會發現這張照片的？」
蘇書問謝韻涵。
謝韻涵開口道：「因為阿琛帶我去看了書房的相冊。」
「這樣啊。」蘇書嘆了口氣。
謝韻涵看著蘇書臉上的表情，不解的問道：「媽，您怎麼會有我母親的照片？」
「這個……」蘇書猶豫了一下，在腦海裡面斟酌再三，還是決定隱瞞楚顏是因為救了自己的小兒子才犧牲的事情，開口道，「因為你你母親曾經在小琛他爸的手底下訓練過，也執行了很多任務。」
「我母親在公公的手底下接受過訓練？」
「是，」蘇書嘆氣，「你母親是一個很好的人，執行能力也很好，但是可惜……去世的太早了。」
蘇書一臉的惋惜。
強壓著眼中的愧疚沒有表現出來。
謝韻涵看著照片上自己母親的模樣，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我媽能一直活著就好了。」
「是啊，那樣看見你嫁人生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爸也就不會難過這麼多年了。」
謝韻涵低語。
蘇書聽見她這句話，眼中的愧疚更甚。
卻還是伸手去拉住謝韻涵的手指，慈愛的開口：「好孩子，你現在嫁到我們家裡，我們會好好待你的，你爸媽也會放心的。」
「嗯。」謝韻涵點點頭。
蘇書雖然安慰了謝韻涵，壓下了她的好奇心。
但是心裏面卻還是覺得不放心。
所以在跟謝韻涵把午飯做好了之後，便借著去叫厲琛過來吃飯的理由，去了書房裡面。
只是剛進了書房，蘇書就把書房的門給反鎖了，皺著眉毛問兒子：「你沒事帶韻涵來翻這些老相冊幹什麼？」
「想要讓她了解我多一些。」
「你們夫妻日常生活裡面還不夠了解的？」蘇書不滿。
厲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問道：「媽，當年楚顏死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
那種一槍爆頭，血都潑在他臉上的感覺，讓他一輩子都難忘。
但是他不解，為什麼自己那么小就會被綁架。
而且，還是國外的綁匪。
「媽，楚顏死的時候我還小，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家到底為什麼會遭遇那種事情？」
「你爸年輕的時候結下不少的仇人。」蘇書開口，「你現在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了，這點事情還想不明白嗎？」
「殺了楚顏的人，不是到現在二十幾年都沒有抓住嗎？」
厲琛問蘇書。
蘇書抿唇，沒有繼續說。
厲琛揉著額角：「依琳也是這麼死的，韻涵會不會也有這種危險？」
「呸呸呸！」蘇書有些生氣，「你怎麼整天就想這種嚇人的事情？依琳的死跟楚顏的死又不是一伙人，韻涵怎麼會有危險？」
「但我卻感覺，他們在揪著我身邊的人殺？」厲琛垂下眼睛，「季依琳，喬志鵬，都是我身邊很重要的人，只有楚顏當時跟我沒有關係。」
蘇書聽見兒子這麼說，心裏面就有些害怕起來。
哪裡是沒有關係。
明明當初，他們將楚顏認成了她蘇書啊。
其實他們要殺的，是秦建業的妻子，厲琛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