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琛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讓謝韻涵覺得僅有的一點點念頭跟僥倖都被徹底的掐死了。
她不能接受厲琛所說的這些話,聽完之後,覺得自己的這段婚姻,就像是一段笑話。
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有的,只不過是生理上的需求。
她仔細想想,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覺得這場婚姻早點結束也好。
不然,噁心的要命。
她哭了一個晚上,也渾渾噩噩的想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招呼都沒有跟厲家打,就在天一亮的時候出門離開了。
蘇書本來還想著她哭了這一整夜,早上起來之後好好安慰一下的。
可是,聽見她出門的聲音再追出去的時候。
人已經不見了。
不曉得是去了哪兒。
蘇書心裏面著急又擔心,想要打電話找人,但是給謝韻涵的手機打過去的時候,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把事情告訴厲琛之後。
厲琛才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把電話給林雅琪那邊打了過去。
林雅琪車上載著謝韻涵。
瞧見是厲琛打過來的電話,撇了一眼,就給掐斷了。
那邊厲琛沒有繼續打過來,估計是已經猜到她在韻涵身邊的事情了。
謝韻涵天還沒亮就給林雅琪打了電話過去。
雖然是擾了林雅琪的清夢,但是林雅琪一聽見謝韻涵這邊哭的這麼厲害,還是二話不說就爬起來問她怎麼回事。
等事情問清楚了之後,更是馬上就過來接她。
林雅琪看見謝韻涵哭成這個模樣,心裏面也跟著難受。
抽了一張紙巾給謝韻涵遞過去。
謝韻涵就接過去,擦了擦眼淚。
「好了,不要哭了,眼睛都已經哭腫了。」
林雅琪安慰她。
謝韻涵抽噎了一下,才道:「我從過來沒有想過,厲琛會是這種想法。」
「什麼想法?」
「他昨晚回家跟我……」
說道這裡,謝韻涵就跳了過去,然後道:「他說他跟我在一起,只是下半身作祟。」
林雅琪臉上也有點生氣:「這是夠混蛋的,換了個女人,連腦子都沒了嗎?」
林雅琪心裏面氣,但是又幫不上什麼忙。
只能一邊開車送她回家,一邊道:「男人喜歡你的時候,跟你花言巧語仿佛要把天上的星星都給你摘下來,但是不喜歡你的時候……」
「就什麼都不是了,是嗎?」
「是吧……」
兩個人和平分手的畢竟是少數,有的兩口子離婚,簡直是反目成仇。
而厲琛跟謝韻涵的婚姻要結束,也必定是一場波瀾。
她呼出一口氣來,將方向盤轉了轉:「你要想開一點,厲琛這樣的渣男,你就不要再一心撲著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境地。
厲琛也已經說出這場婚姻不過是下半身作祟這種話來了,她都沒有辦法繼續給厲琛說好話。
只能夠勸謝韻涵想開一點,跟他一塊兒罵厲琛。
「我送你回哪兒?」
「回我家。」
林雅琪點點頭,送她回了娘家。
小小的公寓,雖然住房面積不大,但是溫馨。
謝韻涵回到自己家裡面,哭的腦子都有些疼。
林雅琪給她倒了杯水,然後幫她打掃了一下房間,又給她買了早餐,才坐下來安慰她:「吃點東西,然後忘了他。」
謝韻涵看著面前的豆漿跟油條,皺了皺眉毛。
「不想吃就喝點豆漿,然後去睡一覺,等醒過來的時候,就不要繼續哭了,好嗎?」
謝韻涵還是想起厲琛說的那些話,就眼睛忍不住的往下掉淚。
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可能會沒有感情?
可是,厲琛卻不像是她所想的這樣,願意對她有感情。
她吸了口氣,想要讓自己冷靜下倆,不再哭的像個傻子。
可是,這口氣吸了一半,就忍不住捂住臉,又哭起來。
林雅琪看著也心疼難受。
知道失戀跟離婚都差不多,都是把一個已經融入到了自己的生活裡面的重要的人活生生剝離出去的過程。
從此以後,互不相干。
任憑之前有多麼的親密,以後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這樣,跟在心上剜肉區別也不大。
痛是會痛的。
但是,不管是多大的一個傷口,在痛過之後,都是會痊癒的。
只是,痛的時候不讓人喊痛也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
她伸手,將謝韻涵抱住,輕輕拍她的背:「韻涵,我知道你難受,你哭吧,哭出來就不這麼難受,不這麼疼了。」
謝韻涵聽見林雅琪這句話。
眼淚流的更凶,心裏面也更疼。
顧忌瞬間就全部放下,埋在林雅琪的懷裡面放聲大哭起來。
小小的房子裡面,都是謝韻涵的哭聲。
林雅琪聽著她哭,忍不住眼睛裡面也蓄上了淚水。
忍不住跟著流下淚來。
她跟謝韻涵認識了這麼多年,可以毫不謙虛的說是最了解謝韻涵的人。
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沒有人會比她更加的了解謝韻涵。
她需要被人愛,也依賴被人愛。
所以,願意拿出全部的感情來投入到一個人的身上。
她奢望的不多,只是希望有個人可以陪著她。
可以跟她平平淡淡的過溫馨的生活,然後細水長流的彼此陪伴一輩子。
把這個人當成是她人生圍繞奮鬥的目標。
變成她生活的依託,精神的支柱。
可是,這個精神支柱一旦崩塌。
她的人生就像是被人攔腰斬斷一樣。
雖然不至於往後的道路無法繼續。
但是,總會讓她原地落寞一段時間,也需要去療傷。
當年的江逸塵如是。
如今的厲琛,也是。
林雅琪垂下眼睛,輕輕抱著謝韻涵,然後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才能夠有一個認真用全身心的去愛護她,不會拋棄她的男人出現?
然後陪她度過這一生,讓她不再哭的這麼難過傷心?
她這一輩子,已經夠慘了啊。
母親早逝,父親也沒能陪她太久。
一直被辜負,一直一個人。
這世界,對她而言,真的不公平。
……
厲琛給林雅琪打電話過去就被掐斷了。
蘇書在旁邊看著兒子皺起來的眉頭,有些焦急的詢問:「怎麼樣?」
「應該跟雅琪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
蘇書還有些懷疑。
「媽你不是說剛剛出門她人就不見了嗎?」
「是啊,」蘇書點頭,「我剛剛聽見她房間裡面有響動,就過來看看,一打開門就發現房間裡面已經沒人了,追出去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外面有這孩子的影子,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我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肯定是林雅琪接她走了,我昨晚說的話有些過了。」
蘇書聽到兒子的話,就忍不住擔心埋怨起來:「就算是你要跟韻涵離婚,也不能口不擇言說出這種混帳話來啊。」
「我知道。」
「知道你還說?」蘇書瞪著兒子,恨不得給他馬上把嘴巴用膠帶給貼住。
厲琛垂下眼睛:「尼日拉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我這個年可能沒法從家裡面過了,這幾天就過去。」
「這麼快?」
蘇書有些驚訝。
厲琛又道:「我跟韻涵說了這話,韻涵應該很生氣,雖然不至於馬上就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但是也肯定是這兩天之內的事情,等她想明白了,這離婚協議書就簽了,我到時候跟她去民政局把離婚給辦了。」
「你說的太狠了啊,兒子。」
蘇書皺著眉毛道。
厲琛點點頭:「我知道,我對不起她。」
蘇書怎麼埋怨,厲琛都是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只不過該說也好,不該說也好,他都已經把話跟謝韻涵說完了。
這話一說出口,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也收不回來了,沒有辦法,就只能夠任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
蘇書搖搖頭:「真是造孽,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去禍害楚顏的女兒,要是你不去禍害人家,現在人家也不用受這個罪,傷這個心。」
蘇書這麼說,厲琛就點了點頭:「是啊。」
如果一開始,沒有去跟謝韻涵扯證結婚。
如果,結婚後一直分居,沒有動過她一指頭。
如果像是當初承諾的那樣,不去越界,一直只是跟她逢場作戲。
那麼現在分開,也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吧?
可是,這些事情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除了接受跟繼續下去,沒有別的選擇。
厲琛這邊跟蘇書說著謝韻涵的事情。
那邊齊浣就換好了衣服,洗漱好了之後,打了個哈欠過來跟她們打招呼:「早啊,媽,弟弟。」
齊浣這陰陽怪氣的稱呼讓厲琛皺了皺眉毛。
齊浣看見未來婆婆跟未來小叔子的臉色都不太好,忍不住就瞧了瞧謝韻涵昨晚住下的房間,開口道:「怎么弟妹還沒有起床嗎?」
蘇書皺著眉頭,明顯很討厭她多說話。
齊浣雖然能夠看出婆婆眼中的嫌棄。
但是還是本著熱鬧不看白不看的原則,伸手要去推謝韻涵的房間門:「我進去勸勸弟妹,兩口子不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嘛,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說開了解決的呢?」
齊浣去推門。
蘇書就道:「你不用勸了,韻涵不在房間裡。」
這麼一說,齊浣就驚訝了一下,然後看向厲琛:「弟妹氣性這麼大,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