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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水澇一事,竟讓長安城的兩大勢力主導先後離開,熱鬧了一陣日子的京城忽然又冷靜下來。
然,有心之人何其之多。
左相府。
「這個逆子,老子早晚會將他的腿打斷!」左雲逸氣呼呼地坐下來,鬍子跟個一抖一抖的,放下了手中的戒尺。
「蘇長今他就是個強盜,一扇門要本相五十兩金!他怎麼不去搶啊?!」
左雲逸實在是氣極了,平日裡的沉穩修養一下子拋之腦後,黑著臉讓一旁的管家也不敢多言。
相爺很少會有氣成這樣的時候。
「相爺,好在攝政王與牧野王如今已然相繼出京了,這京城還不就是您說了算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討好,左雲逸卻冷哼一聲,「你以為右相是死的?」
官至左相之位,左雲逸雖然脾氣暴躁了些,卻絕對不是只會聽取恭維之言的無腦之人,相反一定城府莫測。
大慶以左為尊,左相與右相宗無介因為政見的原因,不和已久,左相一直略壓右相一頭。
比起初露鋒芒的蘇長今,與常年征戰在外的陸驚野,這兩人之間的政鬥才更為激烈。
管家是心腹,不然也不敢有此一言了,「陛下明著應允攝政王與牧野王二人同時出京前往河西,實則卻讓相爺您暗中觀察兩人,應當還是對您更為信任的。」
大慶皇帝的高明,他永遠不會讓自己的臣子和睦相處以至拉幫結派,這便是他的為君之道。
左雲逸卻搖頭,閉上了眼睛,掩去了一身疲乏,「你還說太小看我們的陛下了,他會讓你認為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恐怕……這命令從不是對我一個人下的。」
宗無介,絕對也領到了聖諭。
大慶皇帝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就像陸驚野和蘇長今一樣,焉知陛下沒有讓他們來監視自己跟宗無介。
……
……
河西,郊外密林。
考慮到所到之地是受災嚴重的河西。蘇長今是低調出京,所行車駕也是較為普通的馬車。
「主子,再過半個時辰我們就能進河西了,不過為什麼不讓人向河西府尹先去打聲招呼?」
蘇悠掀起了車簾,忽略一臉木訥騎著馬的蘇閒,望著外面的密林路況,頗有些詫異地收回目光,「而且也挺奇怪,河西受災不輕,這郊外竟然連一個流民都沒見到……」
蘇然也覺得奇怪,通常情況下,只要是受災地區,城外郊區一些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有流民,六月梅雨季的河西水澇嚴重,城外卻一個逃災的流民都沒見到。
馬車內靜默一片。
良久,蘇長今忽然睜眼。
隱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刀劍之聲,以及呼喊聲。
「主子,前面有人!」
未等蘇閒駕馬而來,撲面而來的正是一股血腥之氣,蘇長今臉色未變,摺扇搖曳,銀絲穿透車簾射出!
蘇然蘇悠屏住呼吸,不過片刻,驚呼聲從前方傳來,緊接著便是越來越近的罵罵咧咧的叫喊聲。
「疼死了,車裡的,給老子滾出來!」
「竟然敢偷襲守軍,我看你他媽的是不要命了吧!滾出來!」
守軍?
蘇悠蘇然相視一眼,城中的守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受災嚴重,怎還有時間閒逛?
「想死嗎?」
蘇閒勒馬上前,面色微涼,「竟敢如此出言不遜,我家主子豈是你們想見便能見的。」
馬車內沒有動靜,雖說馬車看起來普普通通,可守軍隊伍的隊長一看蘇閒便不像平常人家,心中百轉千回。
他一個力道拔下肩膀上的銀絲彎鉤,皺了皺眉,「算了別跟他們耗,眼下還是快些將那些流民處理了。」
「京城已經派了攝政王跟牧野王前來視察,可千萬不能讓他們見到那些流民,萬一傳出去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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