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Google搜索
包括宋回。
黎夏楠想起以前感覺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畢竟六年了。
可他的痛苦依舊,半分沒有減少。
那畫面清晰的猶如昨日。
他低聲開口,唇瓣發乾,嗓音破碎。
「…我被他們拋棄了。」
蘇睿哲眼眸微深,直覺這句話的背後又是一個殘忍的故事。
黎夏楠側眸看著別處,但他的眼神格外空。
「當年我無意中從父母口中得知,是他們害死了小叔和嬸嬸,我當時極為震驚又無法相信,衝進去質問他們。」
「……後來,一番爭執和大吵讓我特別奔潰,我告訴他們我要去告訴長老們,他們自然是想方設法的攔我,只是沒想到……」
「在我又一次偷偷去找長老被父母抓住後,我大吵大鬧,結果迎接我的是手臂上的刺痛,我爸親手將變異血注入了我的身體。」
黎夏楠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很輕,卻很悲涼,好似荒蕪的沙漠,乾枯而滄桑。
他閉了閉眼睛,繼續說,「我聽到他們說,可以失去兒子但不可以失去善黎家族的掌權人位置,反正他們……還能生。」
「臥槽!」
蘇睿哲驚了。
那對毒瘤竟然對自己的兒子這麼狠。
「好權好利的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往往一切皆可拋。」
黎夏楠說,他深有體會。
父母平日裡很疼愛他,那是因為沒有利益衝突。
可一旦逼到岔路口,人性暴露無遺,他們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選擇了權利。
可悲的是,他是他們的親兒子……
蘇睿哲:「我們還以為你父母把你藏起來了,怪不得你父母留的那些地下暗室都沒有你的蹤跡。」
黎夏楠苦笑,他說:「我被扔進變異森林後,被小叔發現,救了我…我體質特殊,就這麼不人不鬼的活了下來。」
唏噓感嘆。
那對毒瘤夫婦真是絕了。
害了弟弟一家還不算,竟然連親兒子都害。
後來又被老家主所救,恩恩怨怨…來來去去,竟是如此。
阿詩在宋回身邊坐下,她坐姿大大咧咧,有種豪邁的氣派。
臉上卻掛著不忍的表情,「這種奇葩父母還真是少見……」
忽然,她話一停,想起宋回的父母也是嫌棄孩子還將她拋棄奇葩,便不再言語。
「那這兩年你們為什麼不回來?」
這兩年家主把毒瘤的根剔除乾淨了,算是真正掌權,他們為什麼不回來。
黎夏楠苦笑,「怎麼回來,我們已經不是人了。」
「沒有人敢說什麼。」
黎夏楠搖搖頭,看向遠處的那對父子。
黎鉞隨意的坐在地上,他表情冷漠,眉宇間擰著深痕,似乎極為煩躁。
老家主一雙蒼老的雙眼黏在了自家兒子的身上,他看著兒子,從欣慰到眼含熱淚。
他想伸手觸摸兒子,卻沒有勇氣抬手。
「……小鉞……」
他的嗓子裡發出沙啞更咽的聲音,時隔多年第一次與時時刻刻思念的兒子面對面。
黎鉞抿唇不語。
老家主低眸,「……是我對不起你。」
「為什麼不回家?」
「我雖然沒有死,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狂……和你在變異森林所見到的變異種一樣,無法控制自己。」
老家主緩緩說,「而且我時日無多了,從我活下來的那一刻我就能感覺到,我就算回去也陪不了你多久。」
黎鉞嗤笑,陪不了多久索性就到死也不出現?
「小鉞,原諒父親的懦弱,我怕讓你再經歷一次親人離世的傷痛,我也怕我這幅鬼樣子會影響到你,影響到善黎家族。」
「爸爸……已經不是人了。」
黎鉞沉默。
陽光灑在山頂,黑色的樹木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滑稽又違和。
「你為什麼要摘黑蓮花?」
黎鉞把黑蓮花扔給他。
老家主灰敗的雙眼終於浮上了些神采,他說:「你母親也還活著。」
黎鉞猛地看向他。
「你……再說一遍。」
老家主說:「我遇到了一對夫婦,他們認出了我,並告訴我,你母親還活著,只是……」
說到這,他眼神又暗淡了,「她只有心口是熱的,其他和死人沒區別,那對夫婦說,或許可以以毒攻毒可以用百歲山的黑蓮花淨化變異血。」
「他們並沒有給我肯定的回答,只是可以用黑蓮花試一試……」所以,希望還是不大。
黎鉞道:「你見到她了嗎?」
「那對夫婦給我過相片和視頻,他們一直在想辦法治療你母親,所以用視頻和相片記錄她的變化。」
老家主面色悲涼地看著兒子,「小鉞,就算你母親醒了也活不了多久的,我們遲早都會離開你……」
黎鉞口氣很沖地說道:「沒有人可以永生。」
老家主愧疚的低下頭,當年的遭遇以及這些年的蹉跎與磨難,早已磨掉了他的意氣風發和意志。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像一灘爛泥,掙扎著活著想再看看兒子,卻又被膽怯裹挾,不敢邁出那一步。
特別是知道他的兒子被哥嫂折磨虐待,他痛恨的想了結自己。
是他沒用,才讓年幼的兒子承受了那麼多。
內心越是痛苦,就越控制不住體內的變異血,如果不是他身邊有黎夏楠,他不知道自己會因為發狂而做出什麼事。
黎鉞說:「我女朋友可以救你。」
老家主一愣,少年緊皺著眉,不再解釋,「你不會死,母親……也不會。」
說完,轉身離開。
眾人看他一臉陰鷙的走過來,都不敢說話。
少年走到宋回身邊,將她抱在懷裡。
只有擁著她,他才感覺自己是有力氣的,內心才可以平靜。
黎鉞自嘲,他竟然也變得如此懦弱。
不過,誰叫懷中的是他看上的姑娘。
宋回說:「一切都會好的。」
「嗯。」
回去的路上氣氛格外輕鬆。
但是黎鉞沒有在和老家主說話,倒是蘇睿哲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他說的都是一些趣事,老家主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聽得認真。
內心卻十分痛苦。
記憶中的兒子活潑陽光,無憂無慮。
是會跑到父母懷裡撒嬌的孩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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