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的席辭收到信息激動地差點把手機摔地上,趕緊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又把自己睡衣領口解開幾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
嗯,顏畫說過,他的鎖骨好看。
滿意地對著鏡子點點頭,席辭打開房門,回道:【可以,門打開了,直接進來。】
顏畫沒想到一進門眼睛就撞進著一大片敞開的衣領,骨骼線條分明、凹凸有致的鎖骨連接著席辭筆直勁瘦的脖頸,十分性感,一顆紅痣點綴在鎖骨左側,平添了幾分妖嬈誘惑。
雖然妖嬈誘惑不太適合形容席辭,但顏畫此時卻覺得自己已經被勾走了心神。
短暫的愣了一秒,顏畫提醒自己趕緊打住綺想,只是心跳還是很快。
抬起頭,顏畫看向席辭的臉,少年的頭髮還濕漉漉的,柔軟地趴在腦袋上,他神情比在面對外界時柔和許多,眉眼舒展,帶著三分放鬆和笑意,讓顏畫有點想摸摸他的頭髮。
「剛洗完澡嗎?」顏畫儘量平復自己的心跳,離得太近了,她生怕席辭會聽見在她耳里如戰鼓敲響的心跳聲。
「嗯。」席辭移開擋住顏畫的身子,轉身往房間內走。
等兩人坐到沙發上,顏畫先是沉默的看了席辭的鎖骨幾秒,正當席辭內心竊喜、洋洋得意的時候,顏畫開口:「你……不冷嗎?把扣子扣上吧。」
「……」席辭剛升起的雀躍立刻斷崖式下跳,他走到一旁,調高了空調溫度,有點賭氣地說,「屋裡暖和就不冷了。」
顏畫看席辭把溫度調成了28度,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表情乖巧中還帶著點可愛的慫氣,「你今天怎麼了?是生我氣了嗎?下午就看你情緒不太好……」
顏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下午瞪了他一眼的過,「我不是故意想瞪你的,當時情急,我就……」
席辭見不得顏畫慫巴巴自我檢討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有點可愛,但顏畫本就該是驕傲的,一如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淡然,更何況本來就不是她的錯。
嘆了口氣,席辭坐到顏畫旁邊,側過身子,將顏畫的身子也扳過來正對著他。
顏畫第一次見到席辭眉眼間染上了幾分喪意,眸中也沒了往日自信的光彩。
「顏畫,在你看來我有優點嗎?」席辭望進顏畫的眼睛裡,想要知道她最真實的情緒。
顏畫明顯一愣,然後腦中冒出無數疑惑。
「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問?」
看出顏畫是真的奇怪他的想法,席辭又嘆了口氣,「我學習不如你,演戲不如你,連切菜都不會,是不是在你眼裡我沒有什麼閃光點?」
顏畫睜大眸子,眼裡滿是震驚,席辭這是……被她打擊了?
「你在想什麼?怎麼可能?!」顏畫拉過他的手,緊緊抓著,像是要給他力量,「你怎麼會沒有優點?你是國民唱跳歌手,在舞台上那麼耀眼,那麼多人為你吶喊,你都忘了嗎?而且你明明出身不俗,卻努力上進,力求做到最好,即使是不熟練的演技,也要一遍遍用盡方法練到力所能及的最好;還有,最重要的是,你有一顆溫暖善良的心,不像我……」我的心是冷的。
顏畫緊緊盯著席辭,眸中的懇切都快溢了出來。她鄭重的、一字一句的說完,卻將最後半句話吞進了嘴裡,眸色變得沉重。
席辭卻聽出了最後的話外之意,他知道她想說什麼。
顏畫從不主動對別人付出任何情感,雖然平時看起來也很好相處,但卻和所有同學保持著一定距離,從不交心,似乎不靠近就不會有傷害。
無論教室中多麼熱鬧,女生們拉著她討論什麼八卦,她都像是一個旁觀者,只會靜靜地站在外圍看著聽著,不會和同學們有更深的交集。
但這又能怪誰,顏畫的成長環境,讓她幼年時便知道,示好、付出和期盼換來的只有虛無的漠視。
或許顏畫覺得自己冷漠無情,但在席辭看來,她只是被父母傷害後,無意識的自我保護。她依然是個善良感恩的小姑娘。只要有人觸動了她,她便會加倍的返還回去。
就像他家母親大人,她給了顏畫從未擁有過的關心和母愛,雖然不想承認,但席辭自己也知道,顏畫因為「愛屋及烏」,後來便也對他很好。
席辭眼神微動,忽然一笑,眼尾水潤帶著幾分惑人感,「聽你這麼一說我還挺出色的。」
顏畫重重地點頭,眼裡全是滿滿地贊同。
一張完美的芭比臉不再像平時面無表情,大大的眸子緊盯著他,看起來又甜又乖又可愛,還有點……蠢乎乎的。
「那你覺得我帥嗎?」席辭忽然欺身上前,微微彎腰,將臉貼近顏畫,笑著問出口。
顏畫看著眼前距離極近的臉,呼吸一窒。
帥嗎?
這是自然的。
尤其是少年此時綻放的笑顏,如烈日金光下盛開的彼岸花,耀眼、妖冶,讓人忍不住想要摘下。
顏畫深吸一口氣,她不知道席辭今天怎麼了,他平常不會笑得這樣……惑人,讓她總覺得他在……勾引她。
點點頭,顏畫想趕緊結束眼前這個修羅場。
席辭的目光認真地掃過顏畫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反手握住剛才顏畫抓住他的手,用力向前一拽,又鬆開。顏畫被帶得失了重心,向前撲進席辭懷裡。
席辭抱著顏畫,撫了撫她的後背,說話聲音很輕,卻重重打進了顏畫的心裡。
「感受到了嗎?」
「你的心不冷,有我在幫你暖著呢。」
「……」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聲音格外清晰,顏畫閉上眼,靜靜感受著自己的心跳,還有……席辭的心跳。
兩個人就這樣抱著,誰都沒有說話。
沒多久,席辭就感到頸彎處有水滴落下,有些冰涼。
「……」席辭抿抿嘴,顏畫哭了。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又抱緊了些。
顏畫起初還是無聲地落淚,後面便開始小聲啜泣,雙手抓緊了席辭的衣服。
一開始她是感動、是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席辭,感動席辭一家給她的一切。
被席辭溫柔地抱在懷裡,她更加明白自己有多貪戀這個懷抱還有這個人,在席辭說出那句話後,她就知道,她的心上,將永遠刻上「席辭」兩個字,抹不去也擦不掉。
但她卻又想起,席辭只是把她當做妹妹……
想到今後,這個明媚耀眼的少年,終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與那個人共度一生,她忍不住開始失落難過,甚至嫉妒。
胸口升起陣陣酸澀,連吸進嗓中的空氣都讓她感到酸脹窒息,只能緊緊抓著席辭的衣服,掉下無能為力的眼淚。
席辭不知道顏畫要哭多久才能好,只是靜靜地抱著她,時不時在她哭得哽咽的時候撫撫她的後背。
漸漸地顏畫逐漸平息,半天沒了動靜,席辭猜測顏畫可能睡著了。
今天一天其實很累,席辭抱著顏畫不敢亂動怕吵醒她,自己也忍不住開始犯困,眼帘逐漸閉合,身子漸漸歪斜,抱著顏畫睡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