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慧盾這有些頹廢苦惱的樣子,陳誠知道他已經正視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說真的看到慧盾因為自己的話變的崩潰,陳誠怎麼感覺自己有些變態。
不過這些都是客觀事實,他現在學習的地方還有依附的克克伯家都是在他的管轄下,陳誠可不想真的讓他走上不歸路。
那到時候要清算,克克伯這種依附於他的小貴族就是第一個清理對象。
到那時他對菲妮兒做出的會保護她一生的諾言恐怕也不能實現,因為他可是知道這敗落遭到清算的小貴族下場可都不怎麼好。
如果慧盾知道陳誠內心的想法,他恐怕真的會忍不住破口大罵。
合著你在這裡幫助我就是為了實現對一個小女孩的諾言,我堂堂伯爵這麼沒有面子的嗎。
他在慧盾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雖然現在情況非常危機,不過這危機危機,也是危中有機。」
陳誠說了一段頗為玄奧的話後就停住了,他必須知道這位伯爵大人內心當中的真實想法。
畢竟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今後某些標籤可就去不掉了,今後也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而慧盾又是這條路的領路羊,他也必須知道慧盾內心真實的想法,他是不是可以做到無論前面有多少坎坷他都能夠堅持下去。
慧盾看著自己面前這張有些稚嫩的臉上嚴肅的表情。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個只有超強天賦的天才少年,他感覺自己看到的是一位導師,一位王者。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詢問他,他要怎麼做,他想怎麼做。
就好像只要他說出自己的想法,那麼面前的他就一定可以幫助他成功一樣。
將這些思緒從自己的腦中甩出,出現在他面前的依舊是那張稚嫩的臉。
同時在這張稚嫩的臉下脖子上帶著的項圈也是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面前的不是什麼導師什麼王者,他只是一個奴隸。
或者是一個極其妖孽的奴隸。
可是奴隸又怎麼樣,他自己在那些人眼中怕是連奴隸都不如。
想到那些跟隨自己的手下,如果自己失敗他們和他們的家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就算是奴隸,只要他能夠輔佐自己,給自己出謀劃策。
只要他登上那個位置,那麼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的宰相自己的大將軍。
到那時誰又比誰低賤和高貴呢。
這一刻慧盾的內心從未如此堅定過,他就是要登上那個位置,而後告訴所有人,沒有誰天生卑賤該死。
他一個皇家醜聞能夠做國王,面前的一介奴隸同樣也能做宰相。
慧盾平復了一下心情,將剛剛內心當中生起的激動情緒下壓,而後真誠的看向陳誠道:
「還請布朗教我。」
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陳誠便知道這位伯爵大人的心思里想的是什麼了,既然他能夠堅定這條路,那他陳誠這個狗頭軍師噹噹也是無妨。
這次鍊金術士危機可以說已經是將慧盾逼上了絕路,既然是絕路,那他狗頭軍師出出狗頭主意,就算最後敗了,那也算是天命了。
「之前跟你說的那些都是危機當中的危,可以說只要一步走錯,真正迎接我們的就是死亡。
當然不走肯定也是個死。」
陳誠這話說的慧盾心中拔涼拔涼的。
「而在這危機之下也是有著一線機遇。」
「這第一點就是讓功,將這次事件的嚴重性危險性寫明白寫清楚,萬萬不能有誇大之處。
而後將此事的處理結果當中的功勞能夠出讓的就出讓,無論你用什麼藉口,反正這次擊敗鍊金術士保下慧盾領地的最大功勞不能在你和跟你有關係的人的身上。
就比如那賈米爾,還有這西境總督什麼的,反正就不要加在自己身上。
這賈米爾就寫他守城怎麼怎麼厲害,組織人員怎麼怎麼有序。
而西境總督,之前犧牲的科摩和其兵團不是在他麾下嗎,就寫一些科摩軍團的英勇無畏,因為他們的英勇無畏不怕犧牲,最後才給慧盾城有了組織防禦的時間。
當然後面最好就是用一些恭維國王陛下的話,比如沒有國王陛下的英明神武的保佑,我們也不可能度過這次危機云云。
將這些功勞強加一些給國王陛下。
而第二點就是哭,要大書特書整個領地的各類損失,反正就是往大了的去說,最好給人知道之後,就會讓他們以為現在的慧盾成已經是殘破不堪,十里無人煙百里無雞鳴的那種。
這種哭訴不能直接在給國王的正式文書里哭,那樣顯得你很不端莊嚴肅。
這哭則是要跟長公主哭,以家書的方式,不管花多少代價,都必須讓這封家書跟正式文書一起到京都。
當然這家書當這哭的技巧也是要有所變化,要以孝順開頭,而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聽了陳誠這些話慧盾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甘道:
「賈米爾那老傢伙來慧盾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為了對付我的,這次把功勞都給他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然而陳誠卻是露出了詭異一笑道:
「伯爵大人咱可是堂堂正正之人,這賈米爾主教可是實打實的在組織守城,而且最後消滅那些亡靈可也是他出力最多啊。」
慧盾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陳誠那認真的樣子,還有賈米爾之前守城也是這麼多人看到的,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不過慧盾並不知道陳誠可是在這裡給賈米爾和他背後的教會挖了一個大坑,而慧盾想要真正得到發展也要依賴這個大坑。
只不過陳誠並不想將這事跟慧盾說清楚,因為有些東西還是讓他自己明白為好。
因為這最後做國王的始終是他,陳誠也不想扶持一個只知道聽話的國王。
那不僅是對他的不負責也是對自己和所有人的不負責。
「而這兩點就是讓你應對上面的方案,相信這兩點用好了上面會批覆一批建設資金下來,並且你在國王陛下心中的形象也會有所改善。
而真正要發展自身的勢力則需要依靠一個借字。」
然而慧盾正聽的起勁時陳誠卻是突然住了嘴,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陳誠問道:
「那這借又是如何借呢?」
然而陳誠卻是臉上有些尷尬道:
「這個事情的發展往往都不由個人的意志做決定的,這個借字則是需要靜待上面兩點之後的事情發展。」
而此時的慧盾聽了則是感覺陳誠這沒有在忽悠他,他這是實事求是的在幫助自己。
因為有些東西說大了,反而就假了。
他有些興奮的擁抱了一下陳誠,而後重新拿出自己的信紙開始書寫起來。
而陳誠見他這樣也是小心的退了出去,只不過再出去之後他則是長舒了口氣,幸虧剛剛唬住了慧盾,不然自己可就尷尬死了。
其實並不是陳誠不知道這借該怎麼借,只是某些事情在還未明朗之前一動不如一靜。
離開慧盾的房間後陳誠來到學院廣場上,此時這裡正忙的熱火朝天,眾多導師和學員都在這裡用魔法修復破碎的廣場。
這一次的危機也是讓陳誠知道了一個無法無天的魔法師的破壞力有多大。
這一次如果不是有阿道夫校長的那張護盾魔法陣圖和自己弄出的這個不穩定性的可變式魔法,不然這一次整個慧盾城就會因為這麼一個鍊金術士而被屠城了。
也是因為這次的危機讓陳誠明白了自己的可變式魔法也是有著自己的局限性,那些自己不清楚不明白的魔法紋路強行使用這個可變式魔法時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並且在這次法陣的銘刻上也讓陳誠發現了自己的可變式魔法存在的bug,原本可以堅持最後不崩解的魔法陣在半天之後就能量耗儘自行崩解了。
如果不是事先使用了大量的魔法器物作為紋路的承載,不然整個學院可能早就被炸上了天。
陳誠來到有些悶悶不樂的菲妮兒身邊,看到她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他便開口詢問道:
「大小姐是誰惹的你生氣了。」
菲妮兒踢了踢腳邊的碎石,而後道:
「還不是那些傢伙,明明保護了他們的是我們,憑什麼都去恭維科爾斯那傢伙了。
而且校長可是說了,最後冒出來的山地巨人就是科爾斯身邊的大塊頭,如果不是他沒事找事的跑出去,最後你也根本就不會被那神秘人弄傷了。」
聽到菲妮兒還是因為自己受傷才氣憤的他的內心也是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而在這時梅琳達也是來到了他的身邊用著關心的語氣問道:
「你的胳膊怎麼樣了,之前有些忙只是用了一個小治療術,你先別動我再給你檢查檢查。」
而陳誠也是笑了笑道:
「你還是省省魔力吧,我身強體健的那點皮外傷早就好了,你在城牆上沒有受傷吧。」
梅琳達卻是不管陳誠的話,還是用探查術給陳誠檢查了一遍身體這才放心。
「在這幫一個奴隸檢查還不如過來幫我療傷呢。」
這時三人就聽到伊莎布爾那有些刻薄和酸溜溜的話傳來。
而菲妮兒則是扭過頭去看向伊莎布爾有些氣憤道:
「伊莎布爾導師你憑什麼這麼說布朗,那些衝擊來的行屍走肉大都可都是他擊殺的。
而你卻是為了科爾斯那自找苦吃的小鬼受了傷,你應該去找威廉男爵家的魔法師,才不要梅琳達老師消耗魔力去幫你呢。」
菲妮兒這小蘿莉可是因為科爾斯的事內心一陣窩火,這聽到伊莎布爾說這種話一下子就爆發了。
而伊莎布爾看了看菲妮兒又看了看陳誠身邊的梅琳達,而後撇了撇嘴道:
「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你這個大小姐還真的是對身邊的小奴隸有了其他心思呢。」
而她的這句話弄的菲妮兒滿臉漲紅,幸虧沒人注意他們這裡,不然菲妮兒可就是羞也得羞死了。
而陳誠臉上也是有了變化,雖然在最後時刻伊莎布爾出來救了他,可是她如今的這話卻是對菲妮兒的一種侮辱。
雖然陳誠並不在意自己的奴隸身份,可是生活在這個世界身為貴族小姐的菲妮兒不能不在乎。
而一旁的梅琳達也是有些不悅,她知道伊莎布爾之所以會這樣做就是為了打消自己心中對陳誠的那種異樣想法,可是她為了自己而去傷另一個人的心的行為她也有些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