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寂靜

  漆黑一片的廢棄地下設施通道里，灰色的眼眸宛如死神，輕輕眨動著。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化學藥劑的氣味和早已涸僅存一絲絲的血腥味。牆體腐朽，不少地方還沾著一些墨綠色不明粘液。地面上隔幾段就堆積有不少子彈殼，似乎發生過激烈的戰鬥，還有一些零星的人類的碎骨。

  即使是在沒有一絲光亮的地下通道，颯重造後更為敏銳的視覺也完全足以看清一切。

  「咯噠……」颯扭動了一下脖子，緻密的骨骼發出聲響。

  雖然還沒有完全適應新的身體，但很明顯，這具用基里艾洛德族秘術和獻祭生命煉製的軀體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的範疇。皮膚度雖然比不上鋼鐵，但是自愈速度強上了一大截。

  蒼白的手輕輕擦過大面積腐朽的牆體，一大片血跡被擦掉，露出下面的兩個大寫字母。

  EU

  颯的手繼續向後擦過，終於露出了後面的部分。

  D（生體實驗研究部）

  「果然和我調查到的一樣…」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悅。EUD這個組織，也許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就連EUD當初出現的突擊系列戰機，每一架都不是以目前人類的技術能製造出來的產物。

  而這裡，是W-414地區，本闌存在的地域。根據網絡數據顯示的地圖來看，W-4地區總共只有13個區域。這第14個區域本來是不該存在的。然而從生活在地球的地下宇宙人市場買來的消息看來，EUD在這荒無人煙的海域開闢了一座島嶼，20年前一直有表面上的失蹤人口被送往那裡，當然還是小孩子居多，後來卻似乎是廢棄了。

  那座島上，隱藏著眼下他想要了解到的事物。十年前暗之德斯塔的力量在他體內被喚醒的時候，似乎有一樣東西在和他的力量共鳴。時隔多年，逐漸掌握暗的力量過後，他才有一定的把握來找尋這個事物。

  共鳴，那是最本源的同步，就仿佛自己也經歷了從天外墜入大氣層一般。深切的記憶銘刻在颯腦海中。

  納與自己同源的力量在在召喚著他，過去十年間他只能隱約感受到一點，如同於餘燼深處的薪火。而現在，那樣的感覺愈發強烈，愈是靠近這座島嶼的深處，那種強烈的共鳴感就越是快要膨脹而出。

  颯的面前，漆黑悠長的通道略微變寬，兩側竟然滿是金屬鐵門，這些鐵門沒有生鏽，看上去極為堅，只是大多數都已經被開啟，裡面只有空空如也的房間，詭異的是，說是房間，這裡面竟然沒有鋪鋪，牆體上滿是那種不明的墨綠色，散發出及其難聞的腥臭味。

  突然，颯注意到了，一扇鐵門沒有打開，似乎是裝置出了異常。

  「到底……」颯的雙手用力扒住這牢固的金屬門，看起愧不強壯的手竟然讓那門緩緩變形，很快便讓金屬門劇烈變形。拉出了一個足以讓人通過的大開口。

  裡面令人作嘔的氣味傳來，甚至要比之前的那些房間還要臭上百倍。只是颯忍耐力很足。這根本沒影響到他。

  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散布著大大小小的幾個爪狀腳印，房間的一角，幾塊破布似乎罩著一個難以形容的生物。

  𝐬𝐭𝐨𝟓𝟓.𝐜𝐨𝐦

  那種生物完全不像是任何地球物種，他的體型跟小孩類似。但是頭十分突出，四肢瘦而長。極度扭曲。青灰色的皮膚上感覺滿是黴菌。一張醜陋的臉，細看之下，竟然形狀上核類有些相似，只是雙眼極度凹陷，滿口紛碎的牙齒。

  怪物的雙眼沒有睜開，仿佛已經死去了，可隨著氣流的輕微流動，它那極度扭曲的爪竟然微微動了動。

  下一個瞬間，它突然毫無預兆地醒來，反般跳起，直接飛撲向颯，一張恐怖的嘴大大地張著。瘦小的身軀，竟然爆發出完全不遜色於獵豹的速度，換做常人，甚至根本闌及反應。

  可是……

  「咚！」白皙的手爆發出了更為恐怖的力量與速度，只是0.0幾秒就已經看看地準確地抓住了怪物的頭，直接重重地砸入地面，頓時整個房間都大半凹陷了下去，裂縫四向蔓延，而地板碎開的坑中，怪物的頭部已經匙碎裂四散，墨綠色的濺的到處都是。

  颯右腳輕輕踏在無頭怪物已經遲鈍無比的身上，一下發力，便幾乎踩碎了怪物所有的骨頭，那青灰色的皮膚也深深凹陷了下去，樣子極為恐怖。

  可即便如此，怪物的爪子仍然慢慢地挪動著，已經消失的頭部也血蠕動，正在緩慢再生。

  「再生能力？」颯直接一腳踩穿了怪物的膛，灰黑色的類似人類心臟的心臟也被匙踩碎，就是颯自己，如果被這樣重創也很難恢復，可手物卻仍然不緊不慢地持續再生著，照這個架勢，半天內就能基本恢復如初。

  「這是……」颯突然注意到了房間一角的一本資料冊。他認真地翻看著每一頁，不想漏過一點點細節。

  可是這種怪物分泌墨綠色的黏液揮發在空氣中，又是地下空氣不流通，似乎有種催化物質的腐朽的作用，讓這裡看起來比實際荒廢的時間還要陳舊的多。而資料冊也幾乎全部腐爛，只余幾張紙上還有些的標記著一些條形數據。

  上面幾條條形數據全部是綠色，但數值明顯在越來越脯後面的一條卻突然變成了紅色，數值極大的躍升了，似乎是發生了某種異變，再往後翻就再也沒有記錄了。

  颯沒有再管怪物，獨自往更深處走去，畢竟以自己現在的身體能力，要戒備對付這種生物還並不難。

  然而，他突然感受到地面上一種全然相反氣息，甚至超越了島嶼深處對他的召喚氣息沒增強，很不尋常，尤其是感受到這股波動時，自己體內的暗之力都變得平靜了下來。

  「這是……」颯神色凝重地盯著手裡完全失去了光芒的暗之右翼，只是略微接受到這波動，暗之右翼就幾乎完全停止了運行，

  而且，颯原本空無一物的內心深處，仿佛有一雙手輕輕撫在了上面，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一下一下衝擊著他內心被無數鎖鏈連接的巨大深淵。

  有那麼一剎那，颯感覺自己又變回了人類，伴隨著許多明明已經崩壞的記憶。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哪怕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同樣會選擇拋棄人類的身份。他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對於人類沒有留戀。他選擇了自己的命運，哪怕那註定是一條通往毀滅與深淵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