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煉

  「自全球大型海嘯後全球的犯罪率持續走脯升至去年30倍，眾多地區出現武力衝突。」煉的腦海里迴響著昨天偶然間看到的新聞。

  「星間煉，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講台上的老師故意似的提問到。

  「星間煉！」

  少年依舊不為所動，坐在教室最後排靠窗的他，顯得與這個班級格格不入，只是將目光掃向遙遠的藍色天際。

  「哈哈哈哈……你看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

  「真讓人噁心。」

  「嘛討論那傢伙，心情都被污染了。」教室里的同學小聲嘲笑著，似乎把別人的窘態當成可口的佳肴。

  少年依舊不為所動，赤紅色的眸子裡，仿佛倒映著另一個世界，城市化作廢墟，人們化作骸骨，天空化為血海。

  這不是天馬行空的想像，因為他知道，世界終究會走向那樣的終局，哪怕這些「人們」多麼熱鬧，哪怕人類文明多麼繁華，最終都會消逝。

  煉知道，世界的規律從夜晚的天空浮現出暗紅色的光，海嘯摧毀沿岸城市時就已經改變了。

  而他，因為這改變，終於……得到了「真我」。

  一如既往地放學回去那空無一人的家，校門邊的一個瞎子老頭依舊做著擦皮鞋的工作，他已經在這裡多年，因為眼睛炕見，除了乞討也就只能做擦皮鞋的活了。

  可是，現在已經不數去，需要擦皮鞋的人越來越少，他一天也交到幾單，不過比起依靠別人的憐憫的乞討，似乎更好些。

  和自己一樣，都是不被這個社會需要的人，也不一樣，因為老頭需要社會才能活下去，而煉，只要有「自己」就足夠了。

  你見過真實的人類嗎？

  「喂！老頭，你怎麼還在這裡，還沒死麼？」幾個一臉拽樣的學生涌到他的小攤前。

  老頭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人以惡意相待。

  「給我擦鞋，要擦得發光才行！」領頭的青年囂張地笑著，環顧四周，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小弟們「崇拜」的眼神。

  老頭沒有說什麼，默默拿起了刷子和刷油，細心的開始工作。

  「喂喂！這不是根本沒有刷好麼！？」鞋子已經擦的淨淨，青年卻故意找茬似的一腳踹開了老頭手裡的工具。

  「可是……」老頭弱弱的道，對於這些青年來說，他是弱宅在這個世界，弱者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以尊嚴為代價。

  什麼弱者與強者共同生活的世界，只不過是弱者的一廂情願。

  「你還敢狡辯！根本炕見，我說沒擦淨就是沒擦淨！」青年直接踢翻了老頭的攤子，用腳踩住了老頭摸索著想撿起工具的手。

  這個時候，人們都是事不關己，冷冷地走開了，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亦或是已經習以為常。

  「你個老……」青年還想再罵些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拳直接揍翻在地。

  煉憤怒地衝上前去，用力地推開了幾個青年，護在老頭身前。

  煉不喜歡多話，毫無章法地一通亂打著，很快便被幾人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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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當出頭鳥！」青年揉了揉自己臉上的傷，一腳直踹煉的襠部，接著又拳擊練習般拿煉的頭當著沙包。

  「咳……」煉猛地咳出了血，眼神依舊如同一隻野獸，惡狠狠地瞪著幾人。

  「還敢瞪我！」幾人一起架起煉，青年拿出了一把摺疊刀，一刀划過煉的右臉頰，接著又把他，踹倒在地上幾人一起用力的踩他。

  「來，老東西。」青年獰笑著，把摺疊刀丟到了老頭手邊。「你要是能捅他一刀，今天我們的帳一筆勾銷，要是不能，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煉的眼眸充血，卻被幾人踩著爬不起來。

  「我……我……」老頭哆哆嗦嗦的撿起摺疊刀，猛的隨意向煉的小嘴上，捅了一刀。

  「切！」青年又給煉來了一腳，才帶著人離開了。

  「對……對不起，年輕人。」老頭有些哆嗦著給煉低頭，「我會賠償你……醫藥費的。」

  最後那一句老頭似乎也下了很大決心。看來這筆醫藥費對於貧窮的他來說，確實是一筆很大的負擔。

  煉爬了起來，什麼也沒說，默默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在一眾人嘲諷般的目光中離開了。

  他會去揍那些青年，自找麻煩，不是因為同情，更不是因為虛假的正義感，而是他自我的意志，「人」的惡意，虛偽，偽善，暴戾讓他做嘔，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員死那些人。

  這個世界本就是錯亂的，而impact帶來的錯亂，也許是災厄亦或許是對本就錯亂的世界的救贖，哪怕這種救贖要用鮮血與犧牲來完成。

  煉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傷口已經自愈消失，只是一道顯眼的刀疤仍留在臉上，不過他並不在意。

  Impact出現之後，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異常，食慾異常下降，身體的自愈能力卻突然大幅提脯遠超人類。

  自己和他們不一樣，煉很清楚。究竟是這份力量選中了他，還是他的等待喚醒了這份力量？

  自己改變的話，世界就會改變。這無疑是無稽之談，在他看來，不管自我如何改變，只會不斷的適應世界，被世界同化，被社會同化。

  人類的社會仿佛一個巨大的蟻巢，結構分明。一代又一代的人，對於這個蟻巢來說不過是消耗品，他們努力工作，追逐著自己所謂的夢想，其實不過是按照既定規定的道路，推動這台巨大的機器前進，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它的燃料，終將燃儘自己的生命。

  然而煉的存在仿佛蟻巢的腫瘤，他與世界存在著極端的對立，哪怕這種對立在別人看來是可笑的，是天馬行空的想像，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斷成長，這個蟻巢終將因他而破滅，將規定決定的一切推翻，真正的改變世界。

  煉獨自爬到樓頂，俯瞰著這座城市，人類的城市有太多陰暗不為人知，人們只看到燈火通明，滿眼繁華，然知那繁華之下，蝕心斗角，屍骸遍地，人類究竟是進化了，還是退化了，這點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