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睡到後半夜開始難受,胃裡一陣一陣噁心,身上也越來越熱。
亂摸之下,還觸到一身毛線衣?
顧久翎連忙握住溫婉在空中胡抓的手,關心地問:「碗碗怎麼了?哪裡難受?」
原來以為她睡著了就沒事了。
溫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也不知道看清楚沒有,點著顧久翎鼻尖笑:「脫衣服。」
顧久翎眉頭一皺壓抑著情緒低聲喊她:「碗碗,知不知道我是誰?」
溫婉又勉強睜開眼睛,焦距朦朧,唇角含笑,忽然笑嘻嘻地張開懷抱:「哥哥抱,上來幫碗碗暖腳。」
顧久翎眉頭緊皺,渾身崩得筆直。溫婉每笑一下就像電流一樣從心房顫動划過。
溫婉帶著笑,好像做夢一樣,又睡了過去。小身子微微一滾,倒把顧久翎大半條胳膊放了出來。
顧久翎抽回胳膊,擰著眉頭揉了幾下,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尾,猶豫不決。
溫婉又翻了幾下,兩手空抓了一會兒,最後抱著被角,蜷縮成一團。
顧久翎伸進被子,沒兩下就找到那勾疊在一起的雙腳。
腳趾頭真的很涼?
顧久翎皺著眉頭小心翼翼褪下襪子,掀開被窩-角坐進去,躺在溫婉腳邊。
兩隻小腳自動性地尋找暖源,挑開顧久翎的襯衫,熟練地塞了進去。
冰涼的感覺刺激到肌膚,腹肌條件反射地縮緊。柔軟的小趾甲也很快一點點地回溫。
顧久翎望著裝修普通的天花板,突然感覺不一樣。
以前腹肌上的是一雙小女孩的小腳丫,現在是一個溫婉動人的女人,一呼一吸都在撩人心弦。
*
溫婉醒了第一感覺是舒服,又軟又暖的大床,還有腳感這麼好的腳墊?
蹭蹭踩了幾下,一種奇怪地感覺?
溫婉猛地睜開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酒店沒錯。
她跟誰開房的?
腳墊?還是男人腹肌?
太tm悲哀了。
溫婉又捂著臉屏住呼吸慢慢地移動小腿,縮回腳。眼看著就要成功了,腳丫忽然被人捏著腳心拽了回去,緊緊地貼在腹肌上。
溫婉心跳極速前進,像心臟病人一樣。
一大早起來踩在腳感這麼好的肌肉上,誰能扛得住?
沒動靜了?
溫婉閉著眼睛猛地一縮,腳踝被人抱著紋絲不動。
顧久翎嗓子干啞地哼喊一聲:「別動。」
溫婉無聲地掙扎,又踢又縮又踩。
顧久翎被她弄得睡不著,懶洋洋地道:「碗碗別弄,讓我睡會兒。」
一夜失眠,頭腦高速運轉了整夜,好不容易天剛剛亮的時候才有了困意,這會兒還沒睡多久,正是最疲乏的時候。
「顧老九,鬆開。」
回應溫婉的只有沉默還有顧久翎均勻的呼吸聲。
溫婉無可奈何地被人攥著腳坐起來,立刻被顧久翎的睡姿魔力震撼。
一雙大長腿除了屁股粘了點床縫,剩下的全踩在地上?
這種姿勢怎麼睡?
「顧久翎你起來,要睡也得好好睡。」溫婉又瞪了瞪退,顧久翎只管保持著雜技睡姿繼續睡。
溫婉坐了幾秒鐘,忽然眯著眼睛手伸進去被窩裡,一直向裡面摸。
不知道真睡假睡的顧久翎一直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瞼邊,薄唇微紅性感,只不過嘴皮兒因為乾燥起了點白皮屑。
溫婉順著自己的腳踝判斷清楚顧久翎的側腰位置,勾起小拇指,輕輕一撓。
顧久翎觸電一樣彈了起來。
溫婉乘機縮腳下床,衝到洗手間洗漱。
被扔在一邊的顧久翎坐在床上,滿臉精神不振。
溫婉一通洗漱,開始哼著調子化妝。
出來的時候還不忘了提著她的小包,揉了揉顧久翎的頭頂,學著顧久翎以前的口吻囑咐道:「我去上課了。哥哥一會兒睡醒了想吃啥就吃啥。」
臨出門,溫婉喊著顧久翎大名,忽然加了一個深情飛吻:「顧久翎,你放心,也別不好意思胡思亂想,你妹妹永遠是你妹妹。」
砰地一聲關門響,跟著是房間裡面死一般的沉寂。
只剩下顧久翎呆坐在床上,耳邊無限循環往復播放溫婉一聲接一聲的喊著哥哥。
顧久翎忽然眉頭一挑,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樓下很快出現熟悉的倩影,小姑娘步伐輕快,過了馬路,很快消失在B大校門邊,混合在一群學生浪潮中。
快八點半了,該上早課。她有了自己的學業,愛好和追求,走在屬於她的道路上,方向離他顧久翎越來越遠。
顧久翎靠在窗邊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眉頭緊皺。
四個小時以後,顧久翎掐掉最後一根菸頭,眉心終於舒展。
撥通電話,顧久翎冷冰冰地一聲:「陳樹,前幾天你說系裡的教學缺少實踐技能?」
「對呀,不光我們學校有這個問題,每個高校都有,大學生們學的東西太理論化。」
顧久翎似笑非笑,唇角一勾,眼底儘是笑意。
*
熱搜頭條,顧久翎單方宣布脫離飛羽影視,疑似成立個人工作室?
宋請樂滋滋得把手機放在埋頭做筆記的學霸面前,眨巴眨巴眼睛:「給個內幕?」
溫婉喵了一眼,繼續專注在她的《藝術理論》
「顧nice要單獨發展嗎?」
溫婉溫柔一笑:「你很關心?」
「當然,」宋情拍著胸脯,「我鐵粉。」
溫婉唰地撕下來一張筆記本,寥寥幾筆寫下一個地址塞宋情手心裡。
「這是什麼?」
「顧久翎酒店地址,你去親自問他有沒有解約。」
宋情握著紙條默讀兩遍:「你耍我的吧,這不就是西們對過那個酒店?」
「哎,你去哪?」
溫婉一邊擺手一邊道:「找個安靜的沒有顧九齡鐵粉的地方自習。」
「對了,」溫婉轉過身道,「去的時候可以給他帶點老西門那家的北京烤鴨,也許他已經點了一個星期外賣了。」
宋情:「……」
一個少年天才神話故事裡的人物,三金影帝全球巨星,在他們學校隔壁的廉價酒店裡面吃外賣?
新戲,體驗生活?
*
XED酒店總統套房,顧久翎正拿著筷子慢條斯理一點一點弄秦宇帶來的那隻烤鴨。
烤得不嫩,用筷子很難搞開。顧久翎吃得不緊不慢地,搭配著紅酒,房間裡面放著純音樂。
滿屋子的香味。
秦宇抱著一隻鴨腿,幸災樂禍地盯著飛羽的人,你們也有今天?
真當顧哥那幾天衝著溫婉在脾氣好,任由zb欺負?
經紀人硬著頭皮道:「顧哥,我剛畢業就開始做你經紀人,這麼多年都習慣了。顧哥現在突然說要離開了,我很難過,今後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久翎端著紅酒,眼神示意李經紀:「不來一杯嗎?」
「我……不用了。」李經紀嚇得屁股離開板凳又坐了回去。
親身演繹了一遍什麼叫「如坐針氈」。
顧久翎舉起酒杯小抿了一口,享受地閉了下眼睛,惋惜地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既不吃又不喝,還帶不回去好消息,真擔心你會暈倒在飛機上。大家都會說我狼心狗肺,飛黃騰達就一腳踹了經紀人。」
李經紀騰地一下從位置上原地站起來,莫名其妙鞠了一躬:「不敢不敢,沒有的事情,我保證絕對不會暈倒連累顧哥。」
秦宇噗嗤一聲跟著被嗆到了。
顧久翎眉眼難得帶笑:「這麼怕我?」
「不怕不怕不不不怕。」
顧久翎冷笑一聲:「不是已經跟了傅成司?高興得開party慶祝了一天一夜?怎麼還跑到我這個不知道參加綜藝節目吸粉,早晚會過氣的老年人在一起浪費時間?」
李經紀臉色頓時發白,還在勉強狡辯:「怎麼可能呢?顧哥堅持回國,我夾在公司和您之間左右為難,哭一天一夜都來不及呢。」
「是嗎?哭一天一夜了?眼睛上的眼影也不知道塗點紅色假裝一下。」秦宇猛地掏出一沓子一群人歡天喜地聚會慶祝的照片。
顧久翎夾了一塊香噴噴地烤鴨慢條斯理在嘴裡嚼著。
好看的男人連嚼烤鴨的動作都讓人著迷。
李經紀忽然升出一種強烈的懊悔感,從來沒有一刻會這麼清晰地讓她覺得,她選錯人了,壓錯注。
傅成司仗著年輕紅極一時,可是真正經歷過歲月檢驗最有品質的男人一直是顧久翎。
不參加綜藝,甚至鮮少接受採訪的顧九齡一直從出道紅了十年,沒有起伏,是一路飆升,戲路越走越寬,零緋聞,高口碑。
誰還能像他一樣,能在沒有刻意營業自己的情況下,傲然屹立在娛樂圈這種風起雲變瞬息間的地方?
她錯了,她大錯特錯,鬼迷心竅了。
「顧哥,對不起,是我錯了。」
李經紀人居然對著顧久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秦宇簡直瞠目結舌。
顧久翎看也沒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你有一句話說的正確。從剛畢業就跟著我做經紀人,反過來,我也是一路看著你從剛畢業純真爽直的姑娘,變成這樣。」
顧久翎的聲音壓了壓,李經紀人已經哭得講不出話來。
「你走吧。」
秦宇立刻饞著哭成林黛玉的李經紀人把人送走。
臨別最後一句話:「現在知道哭了?後悔了?晚了。顧哥困在飛羽是惜恩,想帶你們一起過好生活,你們偏偏忘恩負義。現在顧哥單出來,才是真正的祥龍展翅。」
秦宇關上門回來,顧久翎眯著眼淡淡笑道:「我可都聽到了。祥龍展翅?就那麼看好我?」
秦宇搓著手回來,興沖沖地道:「那當然,顧哥我們下一步幹什麼?上一部《煙槍》我覺得肯定火,你看現在網上輿論都是嗷嗷叫快點定檔的。我們要不要再接一部同題材的?或者我們拍電影吧,狗屁飛羽安排地您去年下半年時間全接電視劇了,錯失多少好片子。」
顧久翎含著笑道:「小伙子挺有想法。」
秦宇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胡說八道的。」
顧久翎舉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
跟著顧久翎緩緩道:「這麼有想法還一心為我好的人,做助理可惜了,做我經紀人吧。」
「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秦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我會搞砸的。」
顧久翎篤定地道:「怕什麼,什麼不會教你什麼,不是還有我。」
秦宇高興得快暈過去了。
還有什麼事情比得上跟著一個又帥又漂亮又紅又什麼都懂的老闆好?
「顧哥,那我們到底下一步做什麼?」
顧久翎不答反問:「網上是不是都期待我參加綜藝?」
「那當然,網上都喊瘋了,不過喊了這麼多年你不是也沒理她們嗎。」
顧久翎搖搖頭檢討:「我就這麼不寵粉?」
「不寵粉。」
「比Vectee差?」
「差多了,天上地下。人家是把粉絲捧手心裡當小公主寵的。」
顧久翎眉心微蹙,怪不得溫婉那麼喜歡Vectee.
「那我們接著就做綜藝。我要寵粉。」
秦宇:「開玩笑?」
顧久翎:「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