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口中那個習慣嘚瑟的女人，得意的笑道，「人家是在那個叫什麼臨床試驗，藥還沒開始賣的時候，就能拿到吃上。」
大媽甲：「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大媽乙：「是啊，那個什麼實驗，不都是很秘密的事情？」
她更加得意了，單手抱胸，裝不好不在乎的揮著胳膊，「嗐，這不是我家閨女是事業編制麼？她想的辦法，幫著聯繫上的。」
嗯……
眾人忍不住要翻白眼，真是啊，三句話離不開她閨女。
就好像女兒是她聊天造句的來源一樣，要是不扯到閨女身上，她是不是就不知道該怎麼聊天？
「你們家閨女那麼厲害，怎麼不幫著別人弄點藥？」
「是啊，聽說那個藥不好買，你托閨女幫忙，人家也能念個好。」
一番話，她反倒是不樂意了。
「我家女兒的關係，那是能隨意動的麼？人家都是吃公家飯碗的，不能出岔子，要是都隨便插隊，讓人知道了不好。」
說著話，看見蘇媽媽過來。
正好，轉移矛盾的機會來了！
「哎，這不是玉環來了？她前一陣子說有辦法，你們找她啊，總是拉著我說什麼。」
不說還好，只要想讓她幫忙，就趕緊將話題移開。
蘇媽媽蔡玉環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
「蘇媽媽，有消息沒有？」
「哎呀，我看夠嗆吧，玉環也沒有那麼硬的關係，兒子也不是事業單位，不可能的。」
「唉，也是，算了，再等等吧。」
「可是，我家那口子已經等不及了，大夫說，素簡那個減肥藥，越早吃上對他的病越是有好處。」
總之，話題轉移到蘇媽媽蔡玉環身上的時候，人們都是各種肉眼可見的敷衍。
「蘇家的你倒是說句話啊，成是不成，咱們心裡也有個數。」
「別難為人了，沒有就是沒有，再說也沒有啊。」
幾個關係好的人，並沒有追的那麼緊，她們也在幫著蔡玉環找台階下。
換成以往，幾個人的話，蔡玉環必定會反唇相譏，但是今天，她竟然沒有一點心思。
「那個什麼……我家鑫子找到了，但是他說，只能找一個月的劑量，等到一個月以後，藥就好買很多。」
「嗯？」
！！！
人們都以為蔡玉環是純粹的過過嘴癮，沒想到人家是真的辦成。
「不是吧，蘇媽媽，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是，玉環，快給我說說，找的那裡的門路？」
「我看啊，蘇鑫的路子也廣泛著呢，比什麼事業單位混的也不差……」
總之，各種反轉的詞語很快出現。
對於有節操的年輕人來說，在這些中年婦女眼裡，實際利益遠遠比節操更加重要。
反倒是剛才嘚瑟的人，很是不屑，她覺得，蔡玉環一定是在吹牛。
「不可能，你怎麼能隨意拿到藥？現在就是排隊都沒時間。」
蔡玉環淡淡地說，「藥廠是蘇鑫以前合作的同學辦的，你說呢……」
這……
還在議論紛紛的幾個中年婦女，登時愣住了。
蘇鑫竟然已經混到這個份上？
「蔡家妹子，蘇鑫有對象沒有，要不要我幫忙介紹一個？」
「那什麼，別惦記了，我記得上次有個姑娘跟他一起回來，那個姑娘長得好看啊！」
「你們扯那麼遠幹什麼，今天主要是說減肥藥的事情。趕緊讓玉環說清楚，咱們先那到東西。給蘇鑫介紹對象的事情，還早著呢。」
總之……
蘇媽媽發現，這些女人真是太實用了，稍微是一件和自身利益有關的事情，他們就能一直惦記著。
張瑞芳是最惦記減肥藥的，她家老公是中重度脂肪肝，尿酸1000，體重在230斤。
之前一直在用各種辦法減肥，但是效果不好。
最開始，醫生知道他們家情況，曾經問過他們是不是要加入臨床計劃。
對於參加臨床的患者來說，倫理學是必須的，所以告知的很詳細。
但是……
臨床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服用真正的藥物，有些人跟蹤的只是安慰劑。
張瑞芳擔心自家老公拿到的是安慰劑，最終選擇放棄。
但是可想不到，竟然是這麼好用的局面，她現在那叫一個後悔啊！
「玉環，你可一定記得給我啊，家裡的那個等的實在是等不及了。」
「放心吧，我惦記著呢。」
蔡玉環之所以要開口，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為她。
得到肯定回答，張瑞芳有些滿意的回家了。
到家之後，王國棟看見她的樣子，雙眼冒光，「怎麼得，弄到了？」
張瑞芳，「是啊，老蘇家那口子說找到了，還是她兒子給聯繫的。」
「真的假的？剛才有個人打電話，說是現在要拿一瓶，藥物價格直接漲1000元！」
「不是吧，那麼厲害？可惜啊，就是只能拿一瓶，要是多拿點，咱們不用轉手就行。」
王國棟聞言，緊緊皺眉，「你一天天的，別胡思亂想，要是讓別人舉報你賣藥，那罪過可就大了。」
張瑞芳還想反擊兩句：不都是因為你才導致的？
但是想想自己丈夫也不容易，就沒開口。
「你說的藥，真的神成那樣了？我怎麼感覺跟打GG一樣？」
張瑞芳想起來前些年有些所謂的神藥，就是靠著打GG起來的。後來經過長時間的使用，發現幾乎沒有任何效果。
在她的意識里，現在的情況，恐怕只是當時的翻版。
「你沒看見別人家的例子？再說了，那是醫生給的建議，可不是咱們自己想要胡鬧。你還說呢，要不是你攔著，當初我也能去做那個什麼試驗計劃……」
「臨床試驗？算了，過去的事情別想，那會兒我不讓你參加，你也沒有拒絕啊。你看看以前我不讓你喝酒，你不還是使勁喝，這次怎麼我說就算數了？」
得，一言不合就算舊帳，王國棟也沒辦法，不再糾纏。
現在，他們都對減肥藥深信不疑。
「你說，咱們國家是進步的厲害啊，現在都能自己研製新藥了，過去，不都是弄些什麼中成藥和西藥攙合起來，然後當新藥賣。」
張瑞芳想起過去的事情，說道。
「誰說不是啊，前幾年，還都說是國外製藥厲害，咱們就拿不出手像樣的新東西，看看現在。
世道變了啊，我們有個東西，找國外的企業都加工不出來，最後是一個江南那邊的小公司給解決了，這就是差距啊，以後咱們發展的更厲害，技術只能是不斷進步。」
兩個人從懷疑轉向堅信不疑，更多的是醫生的話。
此時，在北河大學企業孵化中心，一大波實習學生正在適應自己的狀態。
沒錯，他們正是進入益生藥業的畢業生。
雖然大多數學生都是北河大學畢業，但也有不少人來自周邊院校。
劉乾元，藥科大學畢業的學生。
他沒辦法，好幾個面試都耽誤了，最後有個益生藥業打來電話，他就稀里糊塗的過來實習。
當時素簡還在審批階段，人事專員招聘的時候，沒有說太多消息。
為此，劉乾元一直以為，他說在的公司是個皮包公司，甚至是個騙子公司。
要不是益生藥業提供過渡宿舍，還小發了一批安家費，他現在絕對從新去找工作了。
「小張，你知道咱們做什麼藥麼？」
小張是化工大學的畢業生，早來一周。
「我也不是很清楚，前幾天參加安全培訓的時候，聽說主打產品是減肥藥。」
什麼，減肥藥？
聽完，劉乾元心直往下沉。
特麼的，全世界才有幾種減肥藥？
看來，真是他想的那樣，整個公司就是個騙子公司，打著減肥藥的幌子，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還打算幹下去麼？減肥藥有幾個是真的？」
小張撓撓頭，「可是去哪裡啊，這裡給的工資也不少，各方面待遇都不錯，再等等吧。」
要是從內心出發，劉乾元絕對不想在這裡工作。
自己是有追求有抱負的人，絕對不會從事割韭菜的工作。
但是……
小張說的對，這裡給的是太多了，是真的香啊……
而且，還沒有去過工廠，現在的培訓又都是基礎培訓。
等到接觸產品的時候，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他並沒有等的太久，很快事情有了轉變。
江如藍和齊雷聯袂來到孵化園區，人手太緊張了，招的人還沒有完成全部培訓，關於企業價值以及職場禮儀的培訓還沒有完畢。
人事專員：「藍姐……啊，江總，只要再有兩天時間，也能加速完成全部培訓計劃。」
江如藍皺著眉頭，兩天？
倒是不久，但是，他們等不及，現在試點醫院的藥都供不上，現場核查已經通過，需要趕緊試生產，其他的事情，後邊慢慢補上吧。
「不行，等不及兩天了，原料已經到場，明天開始試車，現在人手不夠，生產線都占不滿人。先拉過去再說！」
人事專員：「可是他們都是本科生或者研究生，都是儲備幹部的身份招聘進來。將來，絕對不是在車間當工人。」
對此，齊雷打斷他，「新員工輪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只要不是銷售崗位，現在車間歷練一番，沒有壞處。
一線工作都不知道，將來怎麼管理別人？不管是管培生還是儲備幹部，先下三個月車間很有必要。看看國內其他藥廠，不是都這樣麼？」
人事專員無奈的說道，「好吧，你們是老闆，你們說了算。職場禮儀的培訓，我後邊會抽時間進行。等下我去召集人，你們帶走就是了。」
江如藍翻著名單，「不行，人手還是少。我們低估了藥物的銷售規模，也高估了代加工藥廠的加工能力。現在產能受限，必須要提速！
對了，這些人下工廠之後，你繼續去招聘一些來吧，這次適當多一些專科畢業生，車間需要核心操作工，或者是能幹得住的班組長。本科生和研究生太多了也不好，他們不會幹預在班組長的位置待下去。」
「好嘞，放心吧，我明天就出發。」
人事專員也是北河大學的學生，是江如藍的學妹，還不到畢業的年限。
但是她敏銳的察覺到眼前是個不可多得是個機會，所以辦理了休學，計劃先嘗試一年看看。
「對了，新員工還不知道咱們是做什麼的吧？」江如藍問道。
「按照你們的要求，沒有透露企業的產品信息，只是有些人可能得到過一些小道消息，知道咱們是做減肥藥產品。「
「好吧，我來告訴他們。」
現在馬上要進廠，不需要再藏著掖著了。
新員工們都具有基本的化學和藥物常識，明白益生藥業的主營業務之後相信他們會以之為榮。
「各位同事，培訓計劃有變，由於工廠那邊產品供不應求，所以新員工現在需要去廠區幫忙，在基層崗位上輪崗三個月。等到期滿之後，針對表現進行評價，再進行為期9個月的試崗，然後進行定崗。」
看著人們議論紛紛，人事專員使出了殺手鐧，「各位不要著急，按照合同規定，大家前三個月將是實習期，工資只能按到6成。如果現在開始輪崗的話，工資將會拿滿，並且將會有績效獎！」
……
剛才還嗡嗡的聲音，瞬間變成一片倒吸涼氣的感嘆聲。
特麼的，真是豪氣啊！
工廠的需求，看來是真的難以滿足。
一下子至少多發四成工資，如果不是有壓力，他們絕對不會幹的！
看著新員工們情緒的變化，江如藍的眉頭稍微放鬆了點。
「江總，代工廠的事情，真得不和蘇鑫說麼？」
齊雷說道代工廠的事情，剛剛心情好點的江如藍，臉又耷拉下來。
「咱們就不能提點高興的事情麼？非要在這個時候掃興。」
「那沒辦法啊，不管說是不說，它就客觀存在，畢竟蘇鑫那裡路子廣，說不得能想到好辦法。」
江如藍搖頭，「沒用的，代工廠當然知道蘇鑫是咱們的大頭，也知道咱們背後的關係。
他們這一次明擺著，就是要掙一筆快錢。又或者說，用陰謀論推算的話，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做手腳，要搞破壞！
走著瞧，我這就給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