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024-09-04 16:21:15 作者: 萱草妖花
  因為靈丹的緣故,蔡旭在家休養了兩天,身體恢復神速。接到他們的電話後,立刻收拾了行李去機場。

  唐菲他們幾乎沒有休息,下了從香港飛回A市的飛機,立刻就又去過海關安檢。四個人在VIP候機室睡了一覺,臨近登機時,蔡旭姍姍來遲。

  上飛機後,蔡旭詢問香港那邊的情況,得知蘇珊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不由感慨說:「養小鬼我知道,我以前就聽其它女演員說過這件事。沒想到,蘇珊真的養小鬼,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我很羨慕小鬼,有一個這麼好的媽媽。」

  他的媽媽也不是不好,只是他的媽媽有了新的家庭,和另外一個男人生了兩個兒子。都是她的孩子,母親的愛自然而然就被分走了許多。

  自從奶奶去世後,蔡旭在家裡的關係就變得愈發尷尬了。逢年過節,他無論去哪邊家庭,都很尷尬。繼母不拿他當自己人,總是變著法排斥他,甚至想讓他死。繼父倒是對他彬彬有禮,可太有禮,反倒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

  好在他平時忙碌於工作學習之間,過得比較充實,也沒閒工夫東想西想。也幸好,他平時有秦黎照顧。於他而言,公司更像他的家,秦黎更像他的父親。

  蔡旭和秦黎只隔了一個過道,他轉過臉去看坐在對面的男人。

  秦黎從上飛機開始,就垂首看公司資料,眉眼嚴肅認真。

  唐菲正在吃芒果乾,察覺到蔡旭不正常的打量,她拿胳膊肘子撞了一下秦黎,小聲說:「秦萬三,你看旭旭,他那麼深情的看著你發呆,在想什麼?」

  「……」秦黎抬眼看了眼蔡旭,又收回,淡淡道:「想家了。」

  唐菲往嘴裡塞了一個芒果乾,又取出一個遞到秦黎嘴邊:「可我怎麼覺得像愛情?」

  秦黎很自然地含住唐菲遞來的芒果乾,瞥她一眼:「你這腦子能純潔一點?」

  「sorry,我覺得他的眼神太深情了,都沒這樣看過白素,」提及那條白蛇,唐菲總覺得那兩條蛇好像有事情瞞著她,又覺得她們的離開太匆忙。

  秦黎低聲解釋:「旭旭是覺得,我像他哥哥。」

  這麼一提,唐菲終於get到蔡旭那個深情眼神的意思。她說:「不,我覺得你像他爸。」

  唐菲又頓了一下,說:「你像所有人的老父親。」

  秦黎眉頭一擰,語氣冷肅:「唐菲。」

  女孩見他一臉凝重嚴肅,立刻提醒他:「秦萬三,我是你師父。你用這種語氣和為師說話,想幹嘛?背叛師門還是以下犯上?」

  「……」秦黎鬥嘴從來說不過她,垂首一抖報紙,淡淡道:「我行李箱裡有幾張祛痘面膜,晚上嘗試一下敷腳是什麼滋味兒。」

  「臥槽,」唐菲抓住男人胳膊,聲音壓低:「爸爸,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和您的面膜更配呢?」

  秦黎得饒人處且饒人,嘴角一翹,低低地「嗯」了一聲。

  坐在前面的圓一跪在椅子上,回身看他們,調侃說:「菲菲,你變了,以前那個不卑不亢的菲菲去哪兒了?」

  唐菲低聲感概:「不卑不亢在這個看錢的社會吃不開啊,有時候得適當服個軟,才有糖吃,懂嗎小傢伙?」

  圓一重重嘆息一聲:「女人啊,真是百變,難以理解。」

  飛機平穩後,唐菲戴上「不要打擾」的眼罩,縮進了自己的睡艙,倒頭就睡。


  唐菲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包里的圓球開始「嗡嗡」顫動。她扒開眼罩,從枕頭部位抓過包,取出那枚鐵球,放在掌心端詳。

  這枚鐵球看似平平無奇,也沒有任何縫隙。徐見那個妖道,到底是如何打開的?她屈起手指在鐵球表面敲了敲,發出「砰砰」地聲音,好似鐵皮空心,可它內里的東西卻又十分複雜。

  唐菲用意念畫符,又嘗試了幾種方法,依然沒能打開它。索性又塞回包里,接著睡覺。

  就在唐菲拉上眼罩那一剎,鐵球散發出熒綠的光澤。很快,光感熄滅。

  十一個小時後,從A市飛往澳洲雪梨的飛機落地。這次秦黎回雪梨,他父親秦宏特地派了車來接他們。

  機場外面,一列車隊,保鏢數十個,架勢很足。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老管家邀請唐菲秦黎等人上了中間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裡面有可以坐下六個人的座位,還有香檳酒水,以及餐食。

  唐菲當明星這麼久,也沒受過這麼豪華的待遇。她小聲問蔡旭:「秦萬三家裡有礦啊?」

  蔡旭喝了一口香檳,小聲解釋說:「黎哥的爸爸是澳洲排名前十的富豪,去年躋到了第一呢。這些網上都有,你不看新聞的?」

  唐菲小聲說:「我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他一個富家少爺,怎麼跑中國去開公司?」

  不等蔡旭解答,秦黎便主動說:「我父親是澳洲華裔,母親是中國籍演員。」

  「恕我冒昧,你母親是?」唐菲發出疑問。

  秦黎捏著手中酒杯搖晃,低聲說:「白璐瑤。」

  「白璐瑤!?……」唐菲下意識脫口而出,「當年香港那個絕代風華的白璐瑤?媽呀,童年女神!小時候港片盛行,她的電視電影,火遍大陸。她是最早期的神仙姐姐,多少人心裡的白月光啊!秦萬三,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神仙姐姐的兒子,怪不得你長這麼帥。」

  周慶和唐菲同年代,小時候學習道法枯燥,全靠港片支撐回血。白璐瑤是一個時代的烙印,她離開影壇後,也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終結。

  周慶立刻激動地握住秦黎的手:「爸爸,求奶奶簽名!」

  「……」秦黎臉上沒什麼情緒游離,只是淡淡道:「我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唐菲和周慶對視一眼,相繼一臉抱歉和他說對不起。

  唐菲扯了扯秦黎的衣袖,小聲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女神已經……」

  「沒事,」秦黎覺得沒什麼關係,低聲說:「這件事也沒外人知道。」

  白璐瑤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經典角色:《倩女幽魂》里的艷而不俗的聶小倩、《神鵰俠侶》里的出塵脫俗的小龍女、《笑傲江湖》的任盈盈……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她息影之前演了一部靈異片《殭屍的夏天》,這部輕喜劇殭屍片火遍兩陸,更是掀起一陣殭屍片的熱潮。可這部劇第二部拍到一半,白璐瑤就神秘息影,退出了影壇。

  有人說她嫁給了富豪,也有人說她厭倦了俗世,找了個地方隱居。但也有人說,她演的靈異片惹怒了鬼神,英年早逝。


  總之,白璐瑤雖然退隱江湖,可她的傳說依然存在於江湖。

  秦黎又道:「母親病重,一直後悔沒能演完那部劇。她熱愛演戲,我便回國創立了漫誠。」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這麼喜歡做靈異相關的題材。靈異片、靈異綜藝,」唐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節哀。」

  蔡旭打斷大家的情緒,問秦黎:「黎哥,我們是先去你家,還是先去我家?」

  秦黎立刻說:「以免夜長夢多,先去你家。」

  雪梨東郊,雙水灣豪宅區,海水湛藍,建築風格別致。這是一座頗具地中海風格的城鎮,居住著澳洲富豪。秦黎和蔡旭家,都在這裡。

  蔡家別墅,書房內拉上了窗簾,貼滿符咒,點滿了紅蠟。徐見盤腿坐在中間的一個法台上,四周丟滿了死鸚鵡。

  看著那些被吸了生魂,丟在地上梆硬的死鸚鵡,蔡渝有點害怕。他躲到母親惠曉玲身後,小聲說:「媽,這是什麼大師啊?這麼邪乎?你看他,都殺了十幾隻鸚鵡了,太可怕了吧?」

  「你閉嘴,出去。」惠曉玲對著兒子低喝一聲,讓他出去。

  蔡渝「切」了一聲,一臉不痛快地拿著手機出去了。他下樓窩在沙發上,把雙腿隨意搭在茶几上,開始戴上耳機,玩兒自己的遊戲。

  等兒子下了樓,惠曉玲關上門,轉身對盤腿坐在那裡打坐吸鸚鵡生魂的徐見說:「大師,你不是說你的藥萬無一失嗎?為什麼蔡旭那小子,又活過來了?如果他回來,告訴他爸這件事,我和我兒子可就完了。大師,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我的藥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朋友。你放心,就算他回來,你先生會聽他的胡言亂語嗎?他有證據嗎?」徐見深吸一口氣,對她說:「我還需要六隻公雞,六隻黑狗的生魂作為滋補。只有我身體痊癒,才有可能繼續對付蔡旭。」

  惠曉玲雖然對他的話存疑,但還是讓人送了六隻公雞和六條黑狗過來,給徐見作為補品,讓他治療自己身上的傷。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徐見的身體本來破開一個窟窿,他吸取了豪韞的生魂,這才讓他的身體恢復一時的正常。可是很快,他身體的窟窿又開始裂開。

  一天時間,他已經在惠曉玲這裡吃了32隻鸚鵡的生魂。

  等黑狗和公雞送過來,他吃完黑狗和公雞的生魂後,力量終於被填滿,恢復平日裡的充沛狀態。

  他低聲說:「蔡旭和唐菲那幾人,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現在我丟了法器,硬著頭皮拼,一定拼不過他們。」

  聽他這麼說,惠曉玲嚇得胸口一跳:「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徐見目光陰鷙,腮幫子緊咬著,似乎在思考事情。好片刻,他才開口說:「布陣。你老公什麼時候回來?我需要用他的命來布陣。」

  「用我老公的命?大師,這不行啊,萬一他的遺囑上寫的不是我兒子的名字,我守了他那麼多年,豈不是功虧一簣?」惠曉玲拒絕這個要求,這個風險對她來說太大,她不能承受。

  她嫁給蔡文建,就是為了等今天。如果丈夫遺囑上寫的繼承人是蔡旭,他一旦死了,豈不便宜蔡旭?保住丈夫一條命,以後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吹枕邊風,讓丈夫改變主意的。


  「糊塗!」徐見皺著眉頭道:「你怎麼這麼糊塗?用你丈夫的命,去對付蔡旭,你就可坐收漁翁之利!你丈夫死了,蔡旭死了,這筆家產還不是得你們繼承嗎?」

  惠曉玲拿拳頭捶自己的頭,「哎呦」一聲:「我怎麼這麼糊塗,是這個道理啊!如果他們倆都死了,那麼一切家產,還不都是我們小渝的嗎?大師,您可想得真周到!不過,用蔡文建的命去對付蔡旭,這個真的靠譜嗎?」

  「嗯。」徐見說:「我會啟動血殺陣,用至親之血,讓兩人的命連在一起。蔡文建越痛苦,蔡旭也就也痛苦。等血殺陣結束後,陣內所有人都會死,無一倖免。這個陣法的霸道之處就在於,一旦啟動,無法終止。」

  惠曉玲聽得倒吸一口冷氣,正要說話,門外「砰」地一聲。徐見和惠曉玲立刻看向門口,徐見反應極快,手裡擲出一串符咒,穿過木門將外面的男人緊緊鎖住。

  蔡文建被符咒形成的繩索束住四肢,在地上來回滾動,卻無法掙脫。蔡渝聽見樓上動靜,跑上樓看見父親跌倒,叫了聲「爸」,正要去幫他,卻被自己母親給拉住。

  惠曉玲說:「兒子,別過去。」

  蔡渝不知道母親要搞什麼,皺眉道:「媽,你幹嘛啊?這是我爸,你該不會想把我爸也拿去給這個妖道吃掉吧?」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惠曉玲低怒道:「你懂什麼?他是你爸,可他卻不想給你留一分遺產。你忘了他上次是怎麼偏袒蔡旭,是怎麼訓斥你的了嗎?這種父親,你要他幹嘛?」

  蔡文建看著從書房走出來的徐見和和妻子,聽了妻子這番話,怒不可遏:「慧慧,你在說什麼!我是你的丈夫,小渝的父親!你是不是被這妖道下了**咒?你清醒點!」

  「清醒?」惠曉玲垂眼看著男人,冷笑一聲:「你還真的以為,我是因為愛情才和你在一起的嗎?你想什麼呢?當初你的公司危機,面臨破產,我家裡並沒有反對我們在一起,和你分手是我自作主張。我沒想到你能翻盤,並且成功讓公司上市。可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你已經和另外一個女人結了婚。我就裝成忘不了你的樣子,去找你,故意給你灌酒,讓你吃醉。」

  「你妻子和你媽發現我們關係,也是我故意散播出去讓她們發現的。」

  和枕邊人在一起了這麼多年,蔡文建第一次發現,他一點都不認識這個女人。他攥緊拳頭,氣得青筋暴突,卻又不出任何憤怒的聲音。

  他的力氣仿佛被抽空,無力地問道:「程燕說,我是被你算計了,離婚都是你的策劃。我當初不信,可是現在看來,是我太傻了。居然信了你這麼多年……」

  當年他和前妻已經結婚,生下了蔡旭。可是初戀惠曉玲突然出現,他見她窮困落魄,就是拉一把,畢竟是曾經愛過的女人。可他沒想到,一夜醉酒後,居然和她睡在了一起,這一次,一擊即中,有了蔡渝。

  他本想瞞住家裡,等蔡渝生下來再和母親妻子交代。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出軌惠曉玲的事,被母親和妻子率先發現。

  那時候惠曉玲已經挺著個大肚子,他沒辦法,只好和妻子提出離婚。

  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

  前妻程燕指著他鼻子罵:「既然你放不下那個狐狸精,為什麼要和我結婚?為什麼?蔡文建,你混蛋!」


  當時他一臉不耐煩:「你有完沒完,這個婚你還離不離了?」

  「離!孩子歸你!我明天就出國,和你的那個初戀白頭偕老吧!」

  那時候,兒子蔡旭窩在奶奶懷裡,咬著嘴唇偷偷流眼淚。他悶悶地,不發出任何聲音。他見奶奶流眼淚,抬起那雙肉嘟嘟的手,去給奶奶擦:「奶奶不哭啊,爸爸媽媽不要你了,旭旭要你!」

  老人家更加悲痛,嘴裡碎碎念:「旭旭是個好寶寶,旭旭別怕,以後奶奶護著你,拿命護著你!」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蔡文建聽見兒子和母親的對話,真的就想離婚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可既然已經攤牌,前妻程燕也不可能容忍他外面有個女人,他只能忍痛離婚。

  他到現在都記得,母親常說的那句話:「這個家,怎麼說散就散了呢?」

  母親離開時,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看到家庭和睦。而他們這個家,本來是很和睦的,全被惠曉玲這個女人給毀了。

  想到此,蔡文建終於憤怒地罵出聲:「惠曉玲,我真是錯信了你!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就算你起初是衝著錢來的,難道你就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對這個家沒有一點感情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當初就該聽我媽的,不該讓你過門!」

  「呦,你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和你前妻大吵一架的人,是你,不是我。當初同情我接濟我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你自己受不住誘惑,管不住你的下半身,現在後悔了,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你質問我對你有沒有感情?那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對小渝有沒有感情?」

  女人那張臉明明是美麗的,可此刻卻異常猙獰,她繼續道:「小渝不過是調皮了點,你就嫌棄他、罵他,還打算把所有家產給你那個兒子?你當我們母子是什麼?是你養在家裡的一條狗嗎?是住在你家裡搖尾乞憐的叫花子嗎?」

  男人冷哼一聲:「狗?乞丐?你花我的錢,奢靡度日,我從不問你做了什麼。你居然說我把你當乞丐?天底下有你這麼舒坦的乞丐嗎?我就算是養條狗,也不會奢靡無情,到頭來不顧夫妻情分,反咬我一口!」

  惠曉玲臉上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語氣卻輕慢的氣死人。她道:「抱歉了,我的丈夫。為了我的兒子,我必須這麼做。我相信,你也想兒子越來越好的哦。」

  徐見已經在樓下客廳布好了陣,他看時間差不多了,上樓來催促:「好了,時間快到了,把他抬下去祭陣。只要他一死,蔡旭也必死,陣內的人也會被攪得粉碎。」

  蔡渝算是聽明白了,他的母親,這是要殺他的親生父親!他顯然也被自己母親的無情嚇到了,腦子裡立刻閃過曾經自己和父親的溫馨畫面。

  雖然父親嚴苛總是罵他,可小時候也曾抱他入懷,哄他入睡,將他舉高高,帶他去遊樂園……

  雖然父親總是打他,可他也經常在罵了他之後,買些禮物哄他開心。無論他想要什麼,只要合理,父親都會買給他。

  雖說上次父親偏向哥哥,可說到底,父親也是愛他的。他可以眼睜睜看著蔡旭去死,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去死。他還沒喪心病狂到冷血的程度。

  他反應過來,立刻推開母親和徐見,將父親身上的符繩撕開。他張開雙臂,將蔡文建護在身後:「媽,你清醒點,這是我爸。他千萬個不好,也是我爸。我不要家產了,我不要那些錢了,我要我爸活著。我是不喜歡蔡旭,可我不喜歡他,只是因為爸對他很關心罷了。」


  惠曉玲沒想到自己的好兒子會突然倒戈,她衝著兒子一勾手,皺眉說:「兒子,你過來。等他死了,所有家產都是你的,以後你想要什麼樣的爸爸,媽媽都會給你找。」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不,我不要,我就要爸爸!」蔡渝護著父親,誓死不讓母親和妖道傷害自己的父親。

  與此同時,血殺陣啟動,必須丟一個和蔡旭有血緣關係的人進陣,否則啟陣的人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蔡文建被兒子護著,他懼於妻子的猙獰,甚至不敢在這裡多呆,立刻翻過二樓窗戶,直接跳窗。徐見看時間來不及了,直接抓住蔡渝,把他給丟進了血殺陣中。

  現在正是下午4點,艷陽高照。可蔡家別墅上方,忽然風起雲湧,雷霆大動,烏雲黑壓壓一片,連帶著四周環境都變暗。

  唐菲他們剛進別墅前院,血殺陣啟動,整棟別墅都被血色閃電給圍了起來,宛如鐵籠。蔡旭突然開始難受,還好唐菲反應快,割破秦黎手指,給蔡旭餵了一滴男人的極陽血。

  緊跟著,又在蔡旭額頭上畫了一道符咒。

  做完這些,她才解釋說:「我們來晚了一步,那個妖道,居然拿旭旭親人作為祭祀品,啟動了血殺陣。這個陣法一旦啟動,除了啟陣人,在陣內所有人,都會被陣法攪成碎片。這個陣最霸道的不僅於此,而是他一旦啟動,就很難停下。」

  圓一指著前方從二樓窗戶摔下來的男人,說:「你們看,那裡有人!」

  這棟別墅里的傭人家丁,都提前被惠曉玲給支走了,門口連保安都沒有。蔡旭看了眼不遠處那個從二樓窗戶下摔下的男人,立刻衝上去,將人給撈了起來,低聲問男人:「爸,你沒事吧?」

  男人搖頭,指著樓上說:「快,快報警!那個女人要殺了我們!」

  「報警,報什麼警?」唐菲走過來,斜睨他一眼說:「你們家現在已經被血殺陣給封起來,警察來一個死一個,來一群死一群!這個血殺陣是針對蔡旭的,須得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能啟陣。你在這裡,那裡面的是誰?」

  蔡文建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往裡面沖:「小渝!小渝在裡面!」

  等他們都衝進大廳,看見大廳已經變成人間煉獄。客廳處,出現一個黑洞,裡面源源不斷地往外噴涌著血色雷電。而蔡渝被綁在那個黑洞之上,皮肉被雷電一點點削掉,渾身血肉模糊,甚至好些處露出森森白骨。

  他已經面目全非,臟器從骨頭裡露出來,看著宛如鬼魅一般。

  蔡文建看見小兒子變成這樣,腿一軟,癱坐在地上。二樓台階上,惠曉玲跪在地上,瘋了一樣給徐見磕頭:「大師,你放過我兒子吧,你放過我兒子吧。求求你,放過我兒子。」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徐見一揮手,女人從二樓跌落一樓。他緩步走下樓梯,隔著幾米之遠,目光落在唐菲臉上:「唐菲,你來得正是時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闖。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你是十級天師又如何?你能破我這血殺陣嗎?」

  他一抬手,黑洞之下的雷電更盛,直接切斷了蔡渝的一隻腳。男孩疼得想大叫,可他已經沒了發音器官,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一幕,讓秦黎看得極難受。他雖不喜歡蔡渝這個熊孩子,可親眼看著這個男孩子遭受如此殘忍酷刑,不免心生憤怒。

  他攥緊了手中的落日弓,拉弓滿月,對準徐見,一箭射出。然而他這一箭直接被一道血色雷電給劈碎,吞噬了箭決的所有力量。

  圓一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帶著手上文具盒砸過去,把徐見騎在了身下。徐見雖然陣法強大,可他戰鬥值是真的不行。

  圓一躲過雷電闖過去,來到他跟前後,很輕鬆地壓倒了男人。

  這一次圓一學聰明了,捉住他後,直接用繩子將男人捆了起來,裝進了文具盒裡。

  徐見隔著文具盒冷哼一聲,諷刺道:「在這個陣法裡,你們殺不了我。等陣法開始催殺生魂,你們一個都逃不了!而我,只會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你閉嘴吧,弱雞。」圓一不想再聽他嘮叨,一張符貼在文具盒上,隔絕了聲音。

  秦黎收回弓,低聲問唐菲:「有什麼辦法破陣?」

  她沒有說話,只是扭過頭去看百科全書周慶。圓一在旁看周慶翻書,急得頭禿:「大哥,你翻到了沒啊?」

  「有了!」周慶看過上面的文字後,說:「這個血殺陣的創始人,是地府第八殿閻王都市王。這位閻王掌管西海沃燋石下的大地獄,而這個血殺陣,是他自發明的一個陣法,為的是懲罰凡間不孝之人,作為『刑具』,讓人痛不欲生。這個陣法在地獄使用是正常的,可是到了凡間,沒有海底陰氣抑制,就會變得威力無窮,吞噬陣法內所有帶有生魂的活物。」

  「這個陣法不知道是怎麼流傳到凡間的,簡直太可怕了!」

  圓一有點不耐煩:「你就直接說,怎麼破!要不要把妖道丟進去?」

  周慶搖頭,趕緊阻止他這個危險的想法,說:「千萬別。現在我們還有時間破陣,如果啟陣人死了,就會加速這個陣的崩潰,那我們也真的是涼涼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圓一拿著文具盒拍他的屁股:「我們要解決方法,解決方法!」

  周慶揉著屁股吼道:「古籍上面沒有啊!」

  唐菲提著誅邪劍走到黑洞旁邊,往下看,發現下面居然是海水。而陣法里所有的血色閃電,都是從海底上來的。

  她觀察了一會,扭回身對大家說:「我聽爺爺說過,以前沒有地獄電梯,古人都是用陣法召喚地獄這門。而血殺陣,也是開啟地獄之門的方法之一。不過,這個陣法一般只對生前不孝的鬼魂開啟。這個陣法開啟後,會將他們吸入西海沃燋石下的大地獄。」

  蔡文建已經暈了過去,蔡旭撈著父親,一臉抱歉地說:「這本是我的家世,沒想到卻連累了大家,抱歉。」

  「不許說這種話見外話,」唐菲扭回頭看向蔡旭,說:「妖道害人,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妖道戰鬥力雖然一般,可他對於陣法的精通,實在超乎我的想像。沒想到,他居然連這種邪祟的陣法也能召喚。這個血殺陣是地府流出來的,五隻小鬼也是地府跑出來,說明徐見和地府有一定關係。這個鍋,地府背定了,他們甩不掉。」

  秦黎提出揣測,問:「這既是一個召喚門,那我們為什麼不從這個門,離開血殺陣?」


  「哈?」這一點唐菲倒是沒想到,仔細一想他的提議,倒覺得可行度很高。

  秦黎又說:「地獄只是地府的一個懲罰牢獄,如果我們從這裡下去是地獄,那麼只要穿過地獄,應該就可以通過鬼門關的地獄電梯再回來,是嗎?」

  圓一提出疑惑:「那為什麼不直接召喚出地獄電梯,送我們下鬼門關避難呢?等血殺陣消耗完了,我們再坐鬼門關電梯回來。」

  「秦黎的說法有可行性,圓一的說法行不通,」唐菲解釋說:「想要召喚鬼門關電梯,必須得有一個鬼魂作為媒介啟動。我一共下過兩次鬼門關,第一次是借用白易的魂體為媒介,第二次是用我自己的魂體為媒介。如果我們想用第二個方法,就必須死一個人,帶著她的魂體一起下去。」

  「死一個人簡單,惠曉玲是個不錯的媒介,畢竟她死不足惜。可這是血殺陣,嗜血瘋狂,如果在陣里死一個人,魂魄立刻就會被那個黑洞給吸下去,我們壓根就沒辦法留下她的魂魄,所以圓一的提議,基本是作廢了。」

  秦黎詢問:「那我的這種呢?如何?」

  唐菲思慮半晌後,說:「似乎沒別的方法了,只能這麼做了。我們時間不多了,這是我們的一線生機。」

  她話音一落,從帆布兜里掏出八卦袋,說:「蔡旭,你和你爸爸沒有任何道法修行傍身,等會你們進這隻八卦袋躲好。圓一,你能力雖不差,可年齡實在太小,我怕你陽氣不夠,在陰間會被邪氣入體,導致入魔,待會你也進八卦袋。」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等分好工,唐菲把蔡旭和蔡文建收入八卦袋,放進了自己斜跨在身上的帆布兜里。周慶也把裝圓一的八卦袋,緊緊地拴在了褲腰帶上。

  唐菲又給沒人發了一張符咒,說:「下面情況可能會比較複雜,如果我們走散,就在鬼門關集合。如果有需要,就去找王薛薛。這次徐見的事,他也很關心。」

  周慶小聲說:「他真的不記仇嗎?真的不會把旭旭的肚子破開,奪回他的靈丹嗎?」

  唐菲自己也沒什麼把握,她說:「應該不會吧。他讓我們捉住徐見,將功折罪。徐見在圓一的文具盒裡,如果王薛薛變臉發怒,你們就把徐見丟出去。」

  他們準備跳入血殺陣的黑洞時,惠曉玲跑過來,抓住唐菲的腳踝:「唐小姐,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

  唐菲一腳把她給踢開,抬手一指空中那個面目全非,已經死去的男孩,道:「你留下,好好向你的孩子贖罪。你這種人,真不配做母親。」

  說罷,同秦黎、周慶一起跳進了黑洞中。

  黑洞裡風速極大,讓人睜不開眼。秦黎下意識抓緊了唐菲的手,可是沒一會兒,他們就被一陣衝擊波給打散。

  ……

  唐菲醒來後,身處一個空曠陳舊的漆黑大殿內。

  她忍著渾身酸疼,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帆布兜里居然有東西在發光。她掏出那枚擁有讓時光倒流的圓球,借用它微弱的光線,照亮四周。

  「呼」地一聲,大殿裡面的燭光全部亮起來。她看了眼四周,猜測這裡很有可能是八殿閻王的寢殿。可是對比王薛薛的寢殿,這裡顯得十分頹敗。

  几案和燭台上,都覆著厚厚一層灰,仿佛,許久沒人來過。唐菲覺得不對勁兒,如果這真的是八殿閻王的寢殿,怎麼會沒有人?

  殿門從外被鎖上,她拿劍狠劈了幾下,無法劈開,索性往裡走。繞過正殿,來到工作間。

  工作間亮著燈,古色古香的屏風後,似乎坐了一個人。

  唐菲繞過屏風,看見一個穿白色長袍的男人,正坐在書桌前,機械地對著電腦屏幕打字,仿佛在整理資料。男人低頭打字,一頭及腰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臉。

  他的指骨分明修長,手指每敲鍵盤,都擲地有聲。

  唐菲注意到,男人的工作檯上放著一個銘牌,寫著「都市王辦事處」。她謹慎的走過去,低聲問:「請問,你是都市王嗎?你好,我叫唐菲,是陽間的十級捉鬼天師,也是王薛薛的好朋友。」

  鬼王並不理她,只是機械地敲擊鍵盤,仿佛壓根沒聽見她說話。

  這裡的燈光昏暗,電腦屏幕的光線也是幽綠的顏色,透著森森詭異。唐菲敲了敲桌面,「噔噔噔」三下,對方終於停下,緩緩地,抬起了臉。

  原本唐菲以為會是俊美無雙的男子,可他抬起頭,他才發現,對方壓根就沒有臉,甚至沒有五官。

  他拿臉面對唐菲,她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對方在看自己,可他沒有眼睛,該如何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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