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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值得被好好珍惜。」……

2024-09-04 18:25:13 作者: 折枝伴酒
  寧姝沒再給溫景澤一個餘光,留下目瞪口呆的他和他的女人。

  跟著裴司延往貴賓區走的時候,才發現他今天穿的西服居然和她的禮服顏色十分接近,乍一看就像情侶款。迎面和裴司延打招呼的那些人,目光也總在兩人身上轉悠,帶著點不言而喻的八卦意味。

  走完這一段路,寧姝手心都沁了層薄汗。她攥著手指,不敢碰到他的天價西服,生怕在上面留下自己緊張的證據。

  兩人剛落座,就有人嚷嚷著走過來:「哎喲我去,老遠就看見你了,我都不敢認,我說我大哥怎麼可能帶女人來呢。」

  寧姝轉頭一看,是西裝筆挺、容光煥發的新郎官,胸口別著一朵鮮花。

  「一個朋友,正好也赴宴,就結伴來了。」裴司延站起身,和新郎官握了握手,「恭喜。」

  「嘴上說沒誠意,份子錢多給點兒啊。」新郎官笑呵呵舉起一隻手,「帶這麼漂亮的小姐姐,還穿情侶裝,怎麼著也得這個數。」

  寧姝聽著這人的調侃,不禁臉頰發熱。

  裴司延倒像是不以為意,只稍微眯了眯眸,抬手指向宴廳前門那幾個婚宴工作人員:「叫你呢。」

  「那我過去了啊。」新郎官神色正經起來,拍拍他肩,「今兒沒空專門招待了,你們自己吃好喝好。」

  裴司延應了聲:「嗯。」

  新郎官走了。

  寧姝低頭擺弄著面前的喜糖盒子,思緒卻還停留在剛剛,裴司延介紹她的話。

  他說她是朋友。

  雖然她偶爾少女心爆棚,腦補得比這還要過分,可裴司延親口說出這個詞,就足夠讓人受寵若驚了。

  直到他主動搭腔,嗓音如空谷山泉,在喧鬧的宴會廳里格外清晰悅耳:「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寧姝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袖子。

  裴司延從兜里拿出一個圓餅狀小木盒,散發著幽幽的淡香。

  「這是我母親調配的藥膏。祛疤效果不錯,你可以試試。」見她發愣,笑著補充道:「放心,我母親是正經中醫。」

  寧姝也被逗笑了。

  難道還有不正經的嗎?

  見裴司延一直抬著手,她趕緊接過去:「謝謝。」

  裴司延把她當朋友,而且是會送禮物的那種,這件事不管怎麼想,都讓人心中雀躍。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比之前更近了些,寧姝坐在他旁邊,呼吸也格外輕鬆自在。

  婚禮是西式的,當新娘子被掀開頭紗的那刻,寧姝望著台上那張光彩照人的臉,忍不住小聲評價:「其實她五官挺有古典美的,氣質也比較溫婉,穿中式秀禾會更漂亮。」

  本來是她自言自語,裴司延居然搭了腔:「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我都想要。」寧姝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辦兩次嗎?」男人起先有點疑惑,轉而輕笑,「也不是不可以。」

  「辦兩次太麻煩了。」寧姝一本正經地說,「一次也可以穿兩套呀,我還見過有人換好幾套的呢。」

  裴司延垂眸,見她恬淡的臉上夾著些興奮和期待,是獨屬於年輕女孩的那種神采。他差點毫無防備地陷進去,很快將思緒抽離出來,勾了勾唇:「那就多備幾套。」

  「嗯。」寧姝興奮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她心底咯噔一跳,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為什麼要和裴司延討論這個問題?還討論得這麼認真這麼開心?搞得好像是他們兩個要結婚一樣。

  寧姝小心睨了旁邊的男人一眼,見他面色如常地望著台上的新郎和新娘,才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把剛剛那段在心裡揭過。

  吃完飯,夏明江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她參加婚宴是否順利,有沒有吃飽。

  中午的宴席接近尾聲,大家都在喝酒嘮嗑談生意,寧姝為了讓夏總放心,切換成視頻通話給他看現場。

  她特意將鏡頭懟在桌面上:「您看,全都是山珍海味,我回去起碼胖兩斤。我這可都是為了您啊,您得負責。」

  「負責監督你不准吃飯?」屏幕里的夏明江笑了笑,「沒問題啊,不過你得先說服你媽,否則她怪我作踐你,不讓我進臥室。」

  「夏叔叔,您真是越發貧嘴了。」寧姝忍俊不禁,開玩笑道,「您這貧嘴勁兒還是留著對付我媽吧。我倆這沒親沒故的,是不是得注意點兒言辭和態度?」


  「你這丫頭也越發沒大沒小了。」夏明江假裝哼了一聲,卻沒真和她生氣,「回來給你帶禮物,行不行?」

  寧姝揚了揚下巴:「那得看我滿不滿意。」

  夏明江:「悄悄給你帶,小可沒有。」

  「好嘞!」寧姝兩眼冒光,「夏叔叔yyds!」

  「什麼歪歪帝艾斯?」

  「夸您的話。」

  「哦,那我掛了啊,開會去了。」

  「拜拜!」

  這邊寧姝掛了電話,裴司延也剛好送走一個前來搭訕的中年男人。他喝了點酒,說話間有淡淡的酒氣飄過來:「你和你繼父關係不錯?」

  「是啊。」寧姝彎了彎唇,「夏叔叔對我很好。」

  「我記得你家還有個大哥?」裴司延看過來,「怎麼這些年,好像沒聽過消息?」

  寧姝剛剝開巧克力包裝紙,手忽然抖了抖,巧克力從指間滑脫掉到裙子上。

  她有些慌亂地把巧克力撿起來,放進碟子裡,唇角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回道:「他在國外。」

  聽著女孩格外低沉的聲音,裴司延盯向她微蜷的手指,蹙了蹙眉。然後他「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服務員過來送毛巾,裴司延多拿了一塊遞給她,「你晚上還在這兒吃嗎?」

  寧姝一邊擦手一邊搖了搖頭:「我就幫夏叔叔送個禮金,一會兒就走了。」

  「那我送你吧。」裴司延說,「我也走。」

  寧姝坦然地拒絕:「不用了裴先生,我帶了司機來。」

  「那好吧。」他笑了笑,拿出手機,「我打個電話,你等我一起出去。」

  「好。」

  寧姝喝了點白開水,清一清嘴裡的酒味。

  裴司延很快就回來了。

  兩人剛到酒店門口,寧姝遠遠看見李叔的車開過來,忽然有人叫她:「阿姝!」

  又是溫景澤。

  寧姝忍著沒翻白眼,正要抬腳走下階梯,手臂被溫景澤拉住:「阿姝,你等等。」

  傷處被拉扯得隱隱作痛,腳也沒邁出去。她叫了一聲,轉過頭,看見裴司延捏著溫景澤的手腕,嗓音冰涼:「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溫景澤似乎也很痛,觸了電似的鬆開。

  「阿姝。」他揉著手臂望著她,因為喝了酒,眼睛和臉頰都微微泛紅,「我們談一談行嗎?」

  溫景澤態度很認真。

  寧姝沉默地看了他兩秒後,點頭。

  他們分手分得草率,很多話都沒說清楚,也許正因如此,溫景澤才會糾纏不休。

  是時候該把一切攤開來說了。

  她轉頭看著裴司延高大的身影拾級而下,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些酸澀的感覺。

  寧姝定了定神,看向溫景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溫景澤抬了抬手,見她下意識後退,有些挫敗地收了回來,低頭望著她開口:「阿姝,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省,我不該敷衍你的感情,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雖然我也沒做什麼……但我知道我讓你難過了,是我不對。」

  寧姝抬起頭,與他目光相接,眼底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沒做什麼?那上次那個女人呢?你們一起在酒店,穿著睡衣,蓋著被子純聊天?」

  「我——」溫景澤哽了哽,滿臉懊悔,「對不起,我保證那是最後一次。」

  「你既然敢承認,你就不會覺得噁心嗎?」寧姝淡淡地望著他,「我覺得噁心透了,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以前的話,你跟那些女人真的只是逢場作戲。每當我想起來,只會覺得加倍噁心。」

  溫景澤走上前喚她,嗓音帶著柔軟的乞求:「阿姝,寶貝,我真的……」

  「別這麼叫我。」寧姝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里滿是尖銳的嫌惡,「溫景澤,你三年前的情史我都不計較,那是你的過去,跟我沒關係,但你跟我在一起的三年間,你連最起碼的忠誠都做不到,我忍了你三年,難不成還要忍一輩子?」

  現在想想,她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這三年的。

  或許是貫穿她整個青春的記憶太過深刻,讓她忘了,從兩人關係轉變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回不去了。


  那個從小將她護在身後,為她擋去風雨陪她歷經坎坷的少年,不一定就是值得託付的良人。從友情到愛情,是她選錯了。

  「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我。」寧姝沉下聲說,「現在的我在你心裡和七歲時有什麼區別?你有把我當女人看過嗎?」

  「我有。」溫景澤按住她肩膀,盯住她眼睛,「你是我女朋友,我怎麼不把你當女人?」

  「阿澤,我們到此為止吧。」她望著他,雲淡風輕,「你到此為止吧。」

  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糾纏,是錯誤就應該結束。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撥開他的手,轉身走下台階。

  李叔把車子開到台階前,車門打開,她果斷鑽進后座。

  有種不言而喻的輕鬆和釋然,寧姝靠著車窗,長長地舒了口氣。再吸氣時,忽然聞見一陣熟悉的沉香味。

  她迅速轉過頭,猛地被男人英俊的側臉嚇了一跳,連嗓音都拔高了些:「裴先生?你怎麼會在我車上?」

  她連敬稱都忘了用,裴司延似乎也並不介意,側過頭對她笑:「小張有事,我讓他先回去了,要麻煩你送我一程。」

  「……」寧姝抿緊唇,依舊吃驚地望著他。

  裴司延露出一絲難色:「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去打車。」

  「不用了!」寧姝忙不迭搖頭,「方便,非常方便。」

  裴司延幫了她那麼多次,這點小小的要求怎麼能拒絕?

  她怎麼對得起他那聲高貴的朋友?

  「您家在哪裡?」寧姝十分客氣地問。

  「濱江一號。」

  寧姝點點頭,對李叔說:「先送裴先生吧。」

  李叔:「好的。」

  因為限速四十,車子開得並不快,鬧市區的街景緩緩後退。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寧姝低下頭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你是不是跟裴叔在一起了?】

  【什麼時候的事?】

  寧姝扯了扯唇,敲字:【你以為我是你?】

  回完後她拉黑這個號碼,略帶煩躁地望向窗外。

  今天是周末,出來逛街的人特別多,情侶也多。

  她好像從來沒和溫景澤有過什麼浪漫約會,沒有過牽手逛街,更沒有紀念日的燭光晚餐。這些年,她就像是在和她記憶和幻想中的溫景澤談戀愛,實際上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和做朋友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

  為什麼別人的愛情甜如蜜,她卻只談了個寂寞?

  難不成,她就是被月老遺忘掉的倒霉鬼?

  「別灰心。」腦子裡的迷霧被一道清澈磁沉的嗓音撥開。

  寧姝猛然被震醒,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裴司延望著她,面容清俊,眼底泛著柔光,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

  那一刻,她看見他被一層耀眼的光澤圍繞起來,如同降落人間拯救蒼生的神。

  那一刻她居然覺得,他能夠拯救她。

  男人清沉的嗓音繼續飄進她耳中:「你值得更好的。」

  寧姝依舊有點懵,張了張口:「啊?」

  「我是說,」他輕揚著唇角,眼裡仿佛有明媚的春光,「你值得被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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