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藝術就是…

  此時，兩人與厲鬼李麗之間，只有短短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閱讀而厲鬼的模樣，此刻也已經清晰可見：她的容顏還算清秀，但雙唇被粗暴地縫在了一起，顯得分外可怖；黑色的長髮垂至腰間，卻如秸稈般枯槁凌亂；身著的白色衣裙破破爛爛，上面還有著零星的棕紅色血跡；而在她蒼白半透明的皮膚上，遍布著淤青和傷痕。可想而知，她生前曾受到了多麼可怕的折磨。

  「我也不是那種冷血無情，毫無惻隱之心的人…說實話，你若僅僅是向那些折磨並活埋你的畜生復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甚至會拍手叫好。」望著厲鬼李麗的身影，葉梓的眼神不由得波動了一下，她嘆了口氣，清朗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中：「但如今的你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將怒火遷向了那些無辜者…比如我身邊的這位老兄，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只是因為接了個電話，就得無緣無故地被你殺害麼？你現在的行徑，和害死你的那些畜生，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對不住了，我必須將你淨化於此。永恆的安寧，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說話間，葉梓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前，右手以掌為刀斬在了他的後頸上。待他一聲不吭地暈倒在草地上後，俯身拾起了他那部正在播放著「鬼鈴」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然後隨手將手機往身後一拋，任由它消失在了草叢之中：「這麼一來…你的目標就應該是我了，我說的沒錯吧？」

  」嘻嘻，一…起…玩…「厲鬼李麗對葉梓的話語恍若未聞，它的嘴巴明明被牢牢縫住，卻不知從哪兒發出了清晰的低語。它望向葉梓的目光中，有一種夾雜著天真與殘忍的神色，就好似…就好似兒童為了取樂而碾碎昆蟲時，那種單純感到喜悅的情緒一樣！

  她似乎並不急著殺死葉梓，而是如同貓戲老鼠，以比常人步行還慢的速度，緩緩地向葉梓的方向飄來。而葉梓也不慌不忙，並未掏槍射擊，只是歪著頭，冷眼看著對方慢慢接近。

  （精靈能量有應激而動的反應，冥冥之中好像第六感也有所觸動…表面上看似只是慢慢靠近，其實暗地裡已經開始做手腳了麼？不過關係不大…管它有千萬般伎倆，我自有一法破之。）

  下一秒鐘，葉梓眼神漠然地望向了自己的腳下，只見一隻蒼白的胳膊從泥土中伸出，抓向了她被黑色絲襪包裹著的纖細小腿。與此同時，葉梓右手微動，一把被她藏在袖口中，表面寫滿了古怪符文的紙片，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將右手橫在橫在胸前，手上的紙片如同拿撲克一樣，呈扇形狀展開，嘴角則是露出了一抹夾雜著自信與嘲弄的笑容。

  在這隻「鬼手」即將觸碰到葉梓的一剎那，一層淡金色的光膜憑空出現，將它牢牢地阻擋在外。明明這層光膜看上去比紙張還薄，明明離得手只差了幾厘米…可這短短几厘米的距離，對「鬼手」來說卻不亞於天塹，讓它始終不得寸進。

  而隨著光膜的出現，葉梓手中的一張護身符也「燃燒」了起來，這股火焰似真似幻，既不會引燃其他的護符，也沒有真實火焰的炙熱，只是靜靜地散發著一股溫暖、祥和且令人安心的氛圍。同時，隨著護身符的燃燒，她腳邊那幾盞在厲鬼露面時，就變得忽明忽暗，似乎隨時要熄滅的照明燈，還有那如同壞掉的錄音帶一般，變得嘶啞且斷斷續續的播放器，此刻也都恢復了正常。

  沒錯，葉梓手中握著的…正是原作的咒怨副本中，鄭吒他們使用的護身符的上位版：單價更為昂貴，防禦效果也更加優秀。但同樣也存在著「只對鬼怪起效」和「只能抵擋而非傷害」這兩大限制。

  在發現光膜只是一層「龜殼」，並不會灼傷到它之後，厲鬼李麗並沒有放棄眼前的獵物，依舊不緊不慢地朝著葉梓飄來。而在「一起玩」的低吟聲中，更多的、足足有十數隻的蒼白手臂從地下探出，儘管無法接觸到葉梓的皮膚，卻從四面八方「抓住」了她小腿處的光膜，將她束縛、固定在了原地。

  隨著更多的「鬼手」接觸到光膜，這層防護罩開始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來，符文紙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一會時間，第一張護身符已經燃燒殆盡，不過，連一眨眼的空隙都沒有，第二張護符便緊隨其後地燃起，讓光膜重新恢復了明亮。而葉梓面色如常，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半點沒有要掙脫開「鬼手」的意思。

  （果然…在知道我有所準備，有著針對性防禦手段的情況下，還是試圖要幹掉我麼？不出所料，所謂厲鬼，即便有著趨利避害的靈智，但終究也只是被憤怒，怨恨，殺戮等等負面情感所驅使的殘渣而已。在沒被真正地打痛之前，對生者的憎恨，顯然會輕易壓倒它那僅剩的理智！）

  轉眼間，葉梓手上的護身符已經燃燒了第三張，而厲鬼李麗也迫近到了離她不過兩三米的位置。在這種距離上，厲鬼甚至都不用做什麼，光是散發出的陰冷死氣，就嚴重壓迫著葉梓周身的防護罩，讓護身符的消耗速度進一步加快。從厲鬼的角度，或者說以常理看來…儘管剩下的那些護身符還能撐個數十秒，但其數量不可能無窮無盡，終究還是有限的，當護身符耗盡、防護罩破碎之時，就將是葉梓香消玉殞之日。可正是在這種看似絕境的情況下，在估算了一下自己與厲鬼之間的距離後，葉梓的臉上忽然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你知道，主神處的武器兌換之中，性價比最高的是什麼嗎？「也不管眼前這個慘白鬼影能否聽懂自己的話，葉梓語氣平和，似乎是在講解題目一般，自顧自地說道：「答案…是爆炸物啊。」

  沒錯，爆炸物，或者廣義地說，一次性殺傷武器，只要能用在合適的地方，稱它是一本萬利絕對不算誇張。舉個例子，無限恐怖中出現過的重力地雷，在百米的距離上便能夠對三階基因鎖的鄭吒造成致命威脅，若不是他有著自創技能「爆炸」，恐怕多半會交代在那兒；就連侏羅紀副本里那隻誇張的B級巨龍，一旦踩上去也是不死即殘。而如此好用的道具，僅僅只需要一個D級支線劇情而已。

  話音未落，葉梓已經舉起了先前一直藏在身側的左手，而她掌心裡握著的，正是那顆她從主神處兌換的、蘋果大小的金屬圓球。在隨手拋接了兩下之後，她按下了裝置表面某個隱蔽的按鈕，將它高高地丟過了頭頂！

  此刻，播放器中恰好外放著一首慷慨激昂的進行曲，正是紅色警戒3的BGM《蘇維埃進行曲》。隨著「感謝地深深一鞠躬，這是最強武力對您的致敬」的高唱，在一陣愈發短促的「滴滴」聲後…霎時間，夜空中仿佛出現了一顆新的恆星，耀眼到刺目的藍光籠罩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