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代價

  （該死，威力不足…沒法秒殺掉它麼？）

  血紅的火炎在異形女王的體內奔涌，肆意地噬咬著它的臟器…即使是這種恐怖的怪物，在受到了如此程度的重創之後，也相當於被宣判了死刑。但依靠著頑強的生命力，在徹底死亡之前，它依然有能力拉上一個人給它墊背！

  「開什麼玩笑，給我死來！」鄭吒非常清楚，如果不能秒殺掉異形女王的話，在這種距離上，自己是絕對躲不開它垂死掙扎的攻擊的。他怒吼了一聲，從基因鎖狀態下，正源源不斷湧出的本能之中，汲取到了一絲新的靈感，並不假思索地將其投入了應用。

  只見鄭吒右臂上纏繞的火炎應聲暴漲，原本鮮艷的顏色也變為了暗紅色，那濃烈的血腥之氣，甚至蓋過了異形巢穴中酸性物質的刺鼻氣味。

  這種狀態下的紅炎，其威力比起先前顯然要大了數籌，竟是在眨眼之間，便將異形女王腹部的血肉盡數化為了灰燼，硬生生地靠著火焰將它撕成了上半身與下半身兩截。

  「殺死異形女王，獲得C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2000，倒計時開始，72小時後回歸主神空間。」

  隨著異形女王的兩截屍體栽倒在地，主神的提示音終於在輪迴者們的耳中響起，且不說其他人的反應如何，至少在場的二人是齊齊地鬆了口氣。葉梓在努力了一番之後，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而鄭吒則是苦笑地望向了自己的右臂：那一整條胳膊，就像經歷了山林大火之後的樹木一般，變得焦黑乾枯、毫無生機，外形顯得十分的可怖。下一秒鐘，這條胳膊竟是憑空崩解，化為了齏粉，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鄭吒，你的胳膊…？」

  「啊，為了秒殺異形女王，這是必要的『代價』…一條胳膊能換它的一條命，還算是比較值得的。」鄭吒俯身撿起了納戒，用拇指和中指嘗試了好幾次，單手將它戴到了自己的左手上。接著，他解除了基因鎖的狀態，在滿臉痛苦、顫抖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恢復了常態，開口向葉梓解釋道：「剛才在基因鎖的狀態之下，我對於紅炎有了一些新的領悟。」

  「紅炎在灼燒敵人的時候，會以對方的血肉作為燃料，這個你也清楚。但對於紅炎來說，最為上佳的燃料，反而是血族本身的血肉…只要肯犧牲自己的血肉作為薪柴，就能在短時間內提升紅炎的威力。」

  「這並不算什麼實用的技巧…提升的威力，比起付出的代價來說，顯然是不成比例、得不償失的。但若是在不得不拼命的時候，倒也能勉強一用。」

  「話說回來，你的傷勢如何？」在鄭吒的眼裡，葉梓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從容不迫的。無論是跟舔食者、跟普通異形的戰鬥，還是跟自己的切磋，都顯得遊刃有餘，連髮型都不會亂。像現在這樣虛弱的葉梓，他還真的是頭一次見到。

  「受了點內傷，不算致命…只是雙臂全廢了，連拿槍都做不到了。」葉梓輕嘆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傷勢。如今在場的二人加起來，也只剩下一條完好的手臂，可謂是打得慘烈無比：「對了，進攻防線的那些異形想要趕回來，還需要十多分鐘的時間，趁著這個機會，我們還可以收拾一些戰利品。」

  鄭吒的神色有些不解，似乎不知道她指的「戰利品」是什麼，而見此情景，葉梓一邊點頭示意，讓他走近自己，然後從「清泉」手鐲的儲物空間中，「丟」出一個類似保溫杯的容器，落到了鄭吒的手中，一邊開口解釋道：「我之前提到過，普通異形是如何進化成禁衛軍異形的，還記得吧？」

  「異形女王會分泌一種被稱為Royal Jelly（蜂王漿）的特殊物質，能夠引起強烈的基因變異，異形攝入之後，會完成進化，而人類攝入之後，則會變成半異形的怪物。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玩意就跟上一場恐怖片中的T病毒一樣，具有不錯的研究價值。」

  「呃，需要麻煩你把它屍體的上半身剖開，尋找一個儲存著螢光綠色液體的器官，然後把這些液體收集起來。」

  雖然鄭吒只剩下了一條左臂，但憑藉著對身體的掌控力，他很快便適應了這種狀態，只見他麻利地切開了異形女王的屍體，收集到了大半罐的蜂王漿，將容器放進了納戒之中。緊接著，兩人便離開了異形巢穴，準備返回防區。

  以他們目前的傷勢，如果被返回的普通異形們堵在巢穴之中的話，確實有可能會凶多吉少，但是一旦離開了地下三層的區域，不再因為聚變反應堆而投鼠忌器，以鄭吒基因鎖一階的身手，配合上高斯手槍的強大威力，想要殺出一條血路，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一路上，總共十來只異形倒在了鄭吒的槍下，還有一隻試圖從天花板的夾層上偷襲，卻因為兩人敏捷的身法而撲了個空，被葉梓一記鞭腿抽飛了出去，接著被高斯手槍精準地點爆了頭顱。

  當他們抵達了建築物最上層，來到了通往防區的那兩條走廊之一時，縱然是才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的兩人，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整條通道中，橫七豎八地躺著的都是異形的屍體，密密麻麻得幾乎沒有容人落腳的位置，光這一條通道之中，恐怕就埋葬了接近三位數的異形。

  出于謹慎，兩人沒有貿然進入這條死亡通道，而是由鄭吒取出了對講機，打算先聯絡一下防區內的眾人：如果他們的身影被誤認成了敵人，稀里糊塗地挨上槍子歸西的話，這種死法恐怕能入選主神空間最蠢死法了。

  「鄭吒？你們已經回來了麼？OK，我會讓他們別開槍的。」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在對講機那頭應答的不是楚軒，而是張杰。在一陣簡短的交流之後，鄭吒掛斷了通話，和葉梓一道小心翼翼地跨過了異形的屍體，避開了部分塌陷的地面，走進了防線之中。

  只見第一間大廳的天花板上，有著被強酸腐蝕過的痕跡，開了一個猙獰的大口子，室外堪比12級颱風的氣流正從破洞中湧入，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而大廳之中不見一個活物，只有幾具異形的屍體，和死在異形爪下的幾名新人：分別是那兩位白領男女，和那三位本就受了槍傷的小混混。從現場的狀況來看，應該是異形設法攻入了其中，而輪迴者們放棄了這塊防區，在付出了一定的傷亡之後，撤到了第二道防線內。

  穿過了第二條同樣遍布著異形屍體的過道，葉梓與鄭吒總算見到了其餘的眾人，而他們的狀態看起來，也是相當的慘烈：兩位資深者倒還好，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零點被微量的異形血液濺入了眼中，廢了一隻眼睛，小半張臉也破了相；楚軒丟了一整條左臂，不過他的臉色如常，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勢。

  而一旁的地面上，躺著霸王和那兩位中年男子，他們應該是在第一道防線中身受重傷，被其他人架著搶救回來的。那兩位中年男子已經一動不動、沒了氣息，倒是霸王，不知道是有賴於健壯的體魄，還是運氣好沒傷到重要臟器，在肚子上被開了個大洞的情況下，看上去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