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霧,代表著未知與死亡。
虛霧,從新時代的人出生開始,就被定性為絕對不能去碰觸的存在。
那是危險的標誌,也是死亡的標誌。
進入虛霧之中,無人能夠生還,這是所有人心中的認知,也是靈異時代的真理。
現在,他們卻看到那團死亡之霧,正在從天而降,逐漸落下。
松樹市的周圍,也全都是虛霧。
這意味著他們此刻已經逃無可逃,必死無疑!
而松樹市,也將毀滅!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所有人都變得瘋狂,甚至是癲狂。
有人開始搶劫銀行,有人開始衝進超市奪取物資,有人開始濫殺無辜,有人開始跑向靈源研究院……
哭泣聲,慘叫聲,怒罵聲,咆哮聲,廝殺聲,幾乎在短短几分鐘內,就遍布了整個松樹市。
活生生的末日,就在眼前,所有人都變得失去理智,狀若瘋狂。
原本靈源研究院辛辛苦苦建立起的秩序,在末日的高壓之下,分崩離析,轟然倒塌。
靈源研究院的門口,匯聚起大量的鬧事人群,也就是研究院堅固的猶如鋼鐵堡壘,否則還真有可能被這些平民攻進研究院裡面。
整個松樹市在巨大虛霧團出現之後,變得一團亂麻,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狀況。
先前為救兒子透露消息給方義的牙部長,現在正帶著這些重要的消息,急匆匆地沖向研究院樓頂的觀景室,直接撞開大門。
在這種情況之下,任何禮儀和規矩,都形同虛設,效率才是第一要務。
觀景室三面都是金屬牆壁,只有一面是特殊高強度玻璃窗戶,通過這面玻璃窗戶,差不多能將半個松樹市都盡收眼底。
而此刻,當然也不會例外。
在窗戶的外面,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民,如喪屍圍城一般,擁擠在研究院的大門外,發出各種咆哮怒罵之聲。
也能夠看到高空之中,那團無論面積還是濃度,都達到駭人聽聞程度的恐怖虛霧,正在逐漸降臨。
那團虛霧之中到底有什麼,誰也不清楚,只是隱約之間,好像能夠看到一些高聳入雲的巨大陰影,在虛霧之中一閃而過。
而在更遠處,松樹市周圍的虛霧,正在朝這邊不斷翻滾奔騰而來,輕鬆越過了那所謂的,可憐的松樹市虛霧防禦線,也就是市民常說的邊界。
現在市民都在朝研究院這邊匯聚,所以還不知道松樹市周圍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色,否則下方的情況,只會更加瘋狂。
伴隨著邊界的虛霧逐漸朝這邊靠攏,松樹市的領土面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而目睹這一切的院長,正坐在觀景房正中間的椅子上,注視前方。
通過背影,能夠看出院長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並沒有表面上那般平靜。
「院,院長?」
小鬍子部長忍不住輕輕出聲。
「來了?過來吧。」
院長似是早有預料,傳出沙啞的聲音。
小鬍子部長應聲,來到其旁,立刻發現院長好像變得憔悴了很多,蒼老了許多。
與平時的幹練威嚴的形象,相差極大。
「院長,市民們已經鬧到研究院門口,都在質問那團虛霧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部分市民都已經變成了暴徒,在各個區域犯下罪行,肆意妄為……」
「邊界在失去聯繫前傳來消息,虛霧突然變得暴躁無比,衝破了防線……」
一條條消息,被小鬍子部長報出。
這還是經過晉級篩選,挑選出優先級最高,需要緊急進行處理的消息。
還有更多的爛攤子被暫時壓下了。
整個房間之中,只有小鬍子部長的聲音,迴蕩其中。
院長則一直在安靜地看著前方的景色,仿佛根本沒有在聽對方的報導。
直到一道閃電忽然劃破靜寂的天空,在虛霧之中,照映出一道高聳入雲的金屬巨門輪廓之時。
院長才忽然出聲道:「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成功的。」
那是一種帶著英雄遲暮的落寞之聲,直接打斷了小鬍子部長的報告,讓他神色一愣。
「什麼?」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能夠成功,新型封印環,靈能機械,全新的研究院制度……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最擔心一幕,還是出現了。」
「院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們黨務之急是處理下面鬧事的市民,解決虛霧降臨的問題……」
院長微微搖頭,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牙部長,你知道十一號的能力是什麼?」
牙部長心中有些焦急,現在外面亂成一套,必須爭分奪秒的採取應急方案才行,結果院長卻自言自語的問起完全無關的事情。
「根據研究院資料,應該是製造靈場。院長,我們要做的事情……」
「錯!」
院長的聲音驟然抬高,打斷了牙部長的話,抬手一指那高空的恐怖虛霧。
「這,才是十一號真正的能力!」
「什……」
牙部長先是一愣,隨時就反應了過來,頓時瞪圓雙目,驚駭欲絕地看向遠處的那團虛霧。
「什麼?!十一號的能力是製造虛霧?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能力!以前從來沒有出現製造虛霧的靈場!而且他以前製造的靈場,威力平平,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製造虛霧?」
院長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忍不住發出自嘲的笑聲。
「如果只是這樣,我何必如此擔心,如此著急的研發新型封印環以及靈能機械?」
「不是製造虛霧?那十一號真正的能力是什麼?」
院長轉過身,背對牙部長,望著遠處的濃濃虛霧,輕輕吐出兩個字。
「溝通。」
溝通?
牙部長整個人微微一愣。
「溝通什麼?」
「溝通虛界!」
什麼?!
牙部長瞳孔收縮,如被雷擊,驟然呆滯在原地,嘴巴哆哆嗦嗦,卻發不出半個音節。
「虛霧源於虛界,虛界中存在無窮無盡的詭異現象。
十一號製造靈場的能力,實際上就是能力釋放之後,溝通虛界,將那些靈異現象,直接召喚到了我們的世界!
所以每次進行靈場測試,我們都需要給十一號戴上防護服。不是為了限制他的行動,而是為了保護他不被自己召喚來的靈場殺死。
所以每次測試,都需要在最嚴密的防護區域進行,並且安排大量的人手守在一旁。
所以每次十一號釋放靈場,都會讓我們手忙腳亂,哪怕控制住十一號本人,也毫無作用。
因為靈場從始至終,都不是受十一號控制的。只是本身具備一定的親和力,不會成為靈場的優先攻擊對象,形成十一號就是控制者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