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鐘左右的樣子,艾弗森來到了范希的房間,他輕車熟路。
樓下的范勒叔叔早就知道艾弗森是全漢普頓最有名的小天才運動員,他經常能在維吉尼亞本地電視台看到這個天賦縱橫的小傢伙。每個人都知道他未來前程遠大。
所以,范勒叔叔見到艾弗森總是客客氣氣,完全不阻止范希與他來往。
「嘿,傑克。」艾弗森走進房間後扔給范希一盒食物:「這是我從市中心帶回來的牛排,頂級的。」
對於來自貧窮家庭艾弗森來說,一盒牛排簡直是硬到不能再硬的通貨。
但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他有好東西絕不會忘記給范希一份。因為他知道,范希也總是給他家送食物。
范希接過牛排,沒有客氣。十五六歲的孩子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多吃點牛排能夠增加營養。
趁著范希吃牛排的功夫,艾弗森接著說道:「剛才非常刺激,西蒙斯、韋恩、史蒂文斯他們在保齡球館和白人們幹了一架。」
在艾弗森嘴裡,這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他提到名字的三個人范希都認識,是艾弗森在街頭上認識的好朋友,他們總是成群結隊招搖過市,相當於艾弗森的貼身保鏢。
艾弗森作為運動明星能夠很輕易的獲得一些街頭混混的庇佑與尊敬,他也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他永遠忠實於街區與母親,忠實於那些街頭的義氣。
范希不會去評價他的處事原則,也不會去糾正他,或者勸說他離開那些朋友。
雖然范希小艾弗森兩歲,但范希非常通透,也許是那個長達七天七夜的夢,他總感覺自己已經活了一個人生,所以他很成熟。
在成長的過程中,艾弗森總是能從范希這兒啟迪思維。
艾弗森毫無保留的信任范希,這種信任跟街頭上的信任截然不同,用艾弗森對他母親所說的話來講:傑克是一股向善的力量。
「我決定放棄橄欖球了。」才率領貝澤高中橄欖球隊拿到歷史上第一個3A級州冠軍的艾弗森很認真的對范希說道:「我決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籃球上來。」
此前,艾弗森一直在橄欖球和籃球之間搖擺不定:一個是他最熱愛的運動,一個是能夠改善他家庭狀況的運動。
今晚,他終於做出決定。他第一時間告訴小他兩歲的范希,這是他能真正說心裡話的朋友。
「NBA簡直太瘋狂了。我決定打完明年的高中聯賽,直接參加1994年的NBA選秀。在這之前我打算在今年夏天再去參加幾個訓練營,我聽說桑普森會回維吉尼亞開訓練營,到時候會吸引很多職業籃球的人,我一定要在裡面有所表現…而且明年我肯定能去參加高四生才能參加的麥當勞全美高中籃球賽…我一定會出人頭地…」
艾弗森滔滔不絕的說道。
他說到這兒,范希皺起眉頭,他隱隱意識到不對勁:94年?高中選秀?
他總感覺哪裡有點奇怪。
艾弗森還在旁邊嘀咕。
「你知道嗎?傑克。沙克奧尼爾去年剛進NBA就成為了千萬富翁,奧蘭多魔術給了他7年4100萬美金的合約。還有第二順位的莫寧,他也得到6年2600萬美金的合同。並且都可以在第四年跳出合同。」
「該死的。這簡直是在搶錢,而且還完全合法。」
艾弗森的話讓范希也非常驚訝,這確實是讓人咋舌的天文數字。打籃球打一年居然能賺幾百萬美金,范勒叔叔的中國漢堡店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頂多賺個一萬二美金,還是最近兩年打通黑人區生意的情況下。
隨著籃球市場的進一步商業化,聯盟的薪金越來越高。當年魔術師簽下25年2500萬美金已經是天價,現在一個菜鳥進入聯盟就能拿到300萬美金的起薪。
這樣的數字如何不刺激這些貧民窟的天才少年們。
「說好了,傑克。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參加選秀。如果我被選中,我一定要讓挑選我的球隊給你一份合同。」艾弗森將胸膛拍的很響,他就是一個如此講義氣的人。
范希笑了笑。
「好了,我要回家了。後天是我們和漢普頓高中的比賽,做好準備了嗎?我們今年可一定要奪冠喔。」
艾弗森拍拍范希的肩膀,他離開了中國漢堡店。
艾弗森離開後,范希摸了摸鼓鼓的肚子,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
然後,他腦子裡冒出一連串的關鍵詞:保齡球館?鬥毆?94年?選秀?艾弗森。
不對啊!
他越想越有一種危機感,好像有一個糟糕的大事要發生。
他總感覺在那個夢裡經歷過。
這與心理學書籍里寫的『既視感』完全不同。
……
凌晨四點,范希就起床了,他幫助范勒叔叔將一天的『中國漢堡』製作好,吃完麵條,然後才背著書包走向貝澤高中。
范希的學習成績比較普通,中等水平,但比艾弗森這位留級生肯定是要強不少,至少不用擔心升學問題。
作為校隊成員,他可以隨時不去上課。反正這種公立學校管的很鬆,都是放養式教學。想要在學術上有所作為,還得去精英化的私立高中。
范希進入球館,簡單的拉伸後就開始訓練。
范希身高一米八五、臂展兩米、體重67.5千克。在貝澤高中擔當控衛。
他的球風很…詭異。雖然身體素質很普通,但是控球能力極強。貝澤高中的隊員們一致認為范希的控球水平比艾弗森更高超,因為艾弗森華麗的控球能力更多依靠他超強的身體素質,他能做出各種誇張的超大幅度變向,他的爆發力與速度總能用一個殺手crossover輕鬆幹掉對手。
但是傑克不一樣,他的控球賞心悅目,是想像力的延伸,他總能做出各種匪夷所思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超級控球,籃球在他手裡乖巧的就像是被線牽引著的溜溜球。每次和他對位,都得做好被他在智商上羞辱的覺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范希和艾弗森代表著坎普頓街頭兩種極致的運球風格。
漢普頓街球名宿曾經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when-Iverson-cross,it's-over!when-Jack-cross,it's-joke!
當艾弗森開始變向,一切都結束了。當傑克開始變向,滑稽名場面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