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聞意。」沈溫庭輕輕喊著她的名字。
聞意拱了拱被子,沒理會他。昨夜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沈溫庭。
「生氣了?」沈溫庭問她,替她拉下了一些被子,低聲道,「別悶著。」
「沒生氣。」聞意躲在被子裡面,聲音悶悶的。他的胸膛就貼在自己的背後,極淡的茶香不聽使喚的竄進她的鼻尖裡面,還有他溫暖的體溫。
沈溫庭的目光落在她快要燒起來的耳尖上,輕輕捏了捏,「小流氓也會不好意思?」
聞意氣惱,拍開他的手。翻了個身推他,「你快去洗漱。」
「好。」眼看聞意就快要惱羞成怒了,沈溫庭也不再逗她。
等到洗手間傳出緩緩的流水聲時,聞意才趕緊一溜煙爬起來。從衣櫃裡面選了一件長裙,睡衣剛剛脫下,浴室的門就被打開。
聞意尋聲看去,對上沈溫庭的眼睛,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昨晚睡覺她沒穿小衣,現在完全是上身□□在這個男人面前!
腰肢纖細,上面沒有一絲贅肉。皮膚白皙入玉,在燈光的映襯之下,泛著一層很淺的光。再往上,便是惹人遐想的白嫩。
沈溫庭也沒想到一出來就會看到如此香艷的一幕。耳尖都染上了微紅,他紳士地轉過身去,「抱歉。」
腦海中卻揮之不去那一抹雪白。他的小嬌妻養得不錯,該有的有,該細的細。
聞意又氣又惱,趕緊換好了衣服,看著背對著她的沈溫庭,瓮聲瓮氣地道,「你看到了?」
「嗯。」沈溫庭輕輕應道,轉過身來,卻看到聞意穿的短袖長裙。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道,「外面涼,加件外套。」
聞意小臉都紅透了,氣鼓鼓地看著沈溫庭。這幅樣子,倒更像是再勾引他一樣。昨夜的感覺仿佛還在,沈溫庭低嘆一聲,「你乖一點。」
「噢。」
聞意進了浴室,洗臉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太羞恥了!她就不該被美□□惑做出那種事。
可是回想起後來沈溫庭紓解的表情,聞意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那麼勾人做什麼。」
化了一個妝,聞意看了一眼時間,背了一個小背包便出門。
沈溫庭的速度很快,已經買好了衣服在大廳等她。看見聞意,從袋子裡面拿出外套。聞意瞧了一眼,是牛仔外套,還算是正常能穿的。沖沈溫庭懶懶地伸出手,她撒嬌道,「幫我穿上去。」
沈溫庭縱容著面前的大型巨嬰,替她套上外套,正準備扣扣子的時候,卻發現他似乎買得小了些,又或者他家小嬌妻發育太好。
手指輕輕地略過她的胸前,惹來聞意的怒瞪。他紳士地鬆開手,淡聲道,「再買一件?」
「不扣了。」聞意臉紅不已,抬眼看著沈溫庭,「你在想什麼?」
沈溫庭別開視線,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沒什麼。」
「流氓!」聞意忍不住罵了一句。
沈溫庭頗為無奈,牽著她出去,「想吃什麼?」
「都行。」外國的東西,大多都不怎麼合她的胃口。
「聞意。」沈溫庭微微俯身,微涼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她緋紅的小臉,「害羞什麼?」
「我們遲早要坦誠相待。」
聞意:「!」你在耍流氓,並且我有證據!
貝麗和凱恩的家是一套小別墅,只有兩層,景色卻很好。貝麗領著聞意往裡面走去,笑道,「這會他們男人正忙著,就是我們女人的聊天時間了。」
聞意眨了眨眼睛,打量著這棟小洋樓別墅。面積不算是很大,可是卻看得出是用了心去裝扮的。牆壁都是淡淡的米色,看上去很是舒服。
「來,這邊。」貝麗朝聞意伸出手,拍了拍沙發,「隨便坐,不要客氣。」
聞意摸了摸沙發,沙發挺軟的,很舒服。她尋思著家裡也可以換一套這樣的。
貝麗看向聞意,她長得真的很好看,眉眼俏麗,安安靜靜坐著的時候便是一個優雅的小姐。雖然只見過兩面,但她卻很喜歡聞意。「你和沈學長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嗎?」
聞意:「記事開始。」
「青梅竹馬呀。」貝麗笑了笑,從冰箱裡面拿出了一瓶酸奶遞給聞意,「沈學長這人比較不愛說話,我呢對你了解也不多,就是偶爾聽到過他和你打電話。」
沈溫庭大學的前兩年,聞意還在高中,正是難以管教的時候。沈溫庭為了不讓她誤入歧途,經常打電話和視頻來監督她,以至於聞意很乖地過了一個高中沒有犯事。
後來沈溫庭大三開始,著手參與了一些項目,忙了起來,對聞意的管教也就鬆了很多。聞意初來大學,得到自由,生活那叫一個浪,酒吧經常泡,調戲帥哥起來也是一把手。
「高中的時候,他的確每天打電話給我。」說到以前,聞意狠狠地嘆息一口氣,「主要是為了監督我學習。很兇,所以那時候還挺怕他的。」
貝麗十分贊同,「沈學長就是一副冷麵的樣子,正常女生看了都會覺得有些害怕。」
她邊說邊去翻柜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本保護得很好的畫冊,遞給聞意,「翻開看看?」
這就是沈溫庭的小秘密?
聞意深呼吸了一口氣,竟然有些不敢打開了,「咳,少兒不宜的?」畢竟男人大學的時候看一些有色漫畫好像也正常。
貝麗微微頓住,臉上微紅,輕笑道,「別多想,是驚喜。」
聞意定了定心,打開畫冊。裡面是一張一張散落的畫,每一張都是她。
聞意盯著前面幾張丑不拉幾連鼻子都歪了的畫像,「這是我?」
她雖然不算是傾國傾城顛倒眾生,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小仙女吧,怎麼時候長得那麼丑了?
貝麗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笑了,「那應該是沈學長剛剛學素描的時候,練筆之作吧。後面就畫得不錯了。」
聞意狐疑地看了一眼貝麗,繼續翻著。
的確,後面的畫越來越好,筆力也越來越穩定。直到最後幾張,聞意可以肯定,連她自己都畫不出這些水平。
一張一張的,畫的是她,表達的卻是沈溫庭對她的喜歡。
聞意原以為,沈溫庭是在結婚之後,又或者回國之後,與她慢慢相處之間才喜歡上她的。可是現在想想,沈溫庭好像當年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很驚訝嗎?」貝麗看著聞意的表情,打趣道,「畢竟沈學長整天冷著一張臉,猜不出也是正常的。」
當然了。
聞意以前對沈溫庭的印象,可以說是把他當成了老師。比沈老爺子都要嚴厲,每天都管著她,監督她學習。長久的壓迫下來,聞意哪還敢對沈溫庭生出任何一點旖旎的想法。
「我能看得出來,沈學長是真的很喜歡你。」貝麗道,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緩緩和聞意說,「那時候一有畫展什麼的,沈學長就算是要翹課都去。」
「後來看見他學畫畫,我還以為是他自己喜歡。之後凱恩幫他寄過幾次畫,我才知道,那些全部是為了你才買的。」
鼻子又酸了。
聞意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所以聽不得這些。想想她也二十五了,比小時候還愛哭。
「他對我很好。」聞意瓮聲瓮氣地道,比她想像得還要好。
貝麗點了點頭,撐著自己的腦袋,「以前我很好奇,沈學長喜歡的女生是什麼樣的。我總以為,像他那樣優秀的人,喜歡的也該是一個優雅大氣,知書達理的女生。」
聞意:「……」等等,這句話我怎麼聽著有些不對勁?
「聞小姐是一個很活潑很陽光的女生。」貝麗瞧著聞意有些悶的小臉,繼續道,「沈學長孤寂慣了,有一個活潑的女生在他身邊,才不會感覺到悶吧。」
聞意把畫稿整理好,很認真地看著貝麗,「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貝麗歪了歪頭,「要感謝的話,能讓我再親一口嗎?」
聞意:「??」
頂著兩個口紅印,聞意抱著盒子出來,一臉沉重地看著沈溫庭,「貝麗的性取向真的是男人嗎?」
沈溫庭失笑,拿出紙巾,替她細細地擦拭著,「凱恩好像說過,貝麗喜歡漂亮的女生。」
聞意:「?這又是什麼愛好?」
沈溫庭微微思考,「大概和你看見好看的男想要調戲一番是一樣的。」
聞意:「……」說話就好好說話,沒事提什麼陳年老舊帳!
貝麗家和酒店不遠,兩人也沒坐車,悠閒地散步著。
國外和國內最大的不同就是這邊的生活節奏會慢一些,不像是國內,很多事情堆在一起,需要每天匆匆忙忙的。在這座城市裡面,人們更注重的是享受生活,把節奏放慢。
替聞意拿著那個盒子,沈溫庭問她,「貝麗送給你的禮物?」
「不是。」聞意沖他眨了眨眼,嘴角翹了起來,「是你送給我的。」
沈溫庭微微一頓,也才想到了裡面是什麼,「畫還喜歡嗎?」
「前面的慘不忍睹,後面的還算勉勉強強能夠看得過去。」聞意十分傲嬌地道,哼了哼,「會畫畫怎麼不告訴我?」
沈溫庭督了聞意一眼,「不想搶你飯碗。」
聞意:「……」怎麼那麼不公平,有些人的業務比她專業的還厲害?
兩旁的樹長得茂密,偶有葉子飄下來,清風吹著,舒舒服服。
「沈溫庭……」聞意咬了咬唇,看著身邊的男人,「你從大學開始就喜歡我了嗎?那時候我還未成年,你是禽.獸嗎!」
沈溫庭腳步微頓,溫聲提醒她,「我若是禽.獸,會等你到現在?」必定早就把她吃抹乾淨,就地正法了。
聞意別過臉去,腦海中又閃過昨晚少兒不宜的畫面。她輕咳一聲,岔開話題,「貝麗還說了,她說我活潑,你這人冷淡,性子剛好互補。」
「不是。」沈溫庭空閒的手微微捏著聞意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清淺的眸子很是認真地看著她,「如果只是因為你性子活潑,那我豈不是把你當成了逗趣的?」
聞意:「……??」
「聞意,我喜歡你,只因為是你。」
無關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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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麗和凱恩的婚禮並不大,只是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來了不少他們認識的大學同學,聞意被當成了國寶圍在一起,還有很多不方便去中國的外國帥哥,按照中國禮儀給她補了一個紅包。
聞意沉浸在帥哥之中有些暈暈乎乎的,直到看到臉色微沉的男人走過來,她才醒了一些,眼睛亮亮的,「沈溫庭,你大學同學顏值都挺高的。」
早說啊,她大學也在國外讀書,還能在婚前浪一浪。
沈溫庭拿過她的手機,提醒一句,「他們不用微信。」
聞意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手機,「我知道啊,所以這不是在下軟體嘛,方便日後聯繫。」
沈溫庭沒收了她的手機,板著一張臉看她,「喝了多少酒?」
「就……一瓶?」聞意也不確定了,看著沈溫庭越來越黑的臉,求生欲很好的聞意趕緊道,「不會喝醉。」
這約法三章還沒忘。
「沈!」旁邊有人在喊沈溫庭的名字,聞意趕緊道,「你先去,我再玩一會。」
沈溫庭不放心她,「別亂跑。」
「嗯嗯。」聞意隨口敷衍了一句,吃了些東西,那邊才剛剛開始拋花球。
聞意無意摻和,也不知道誰撞了她一下,直接跌在中間。還沒起身,頭頂突然砸下來一個花球。
聞意:「……」這是要她二婚的節奏嗎?
盯著懷裡的花球,聞意木訥地起身,沈溫庭已經走上前來,頗為無奈地看著她,「才幾分鐘不看著你,又想著紅杏出牆。」
我沒有!
攬著聞意,沈溫庭淡聲道,「怎麼摔了?」
「不小心被推了一下。」聞意道,戳了戳他的手臂,把目光放在身穿白色婚紗的貝麗身上,把花球還給她,「要不你再拋一次?」
「那可不行。」貝麗搖了搖頭,又在聞意臉上親了一口,「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一言難盡地拿著捧花,聞意眨了眨眼睛,被沈溫庭攬入懷中,「玩得開心嗎?」
「還行。」帥哥挺多的,酒也好喝,點心也不錯。
「想再辦一次婚禮?」沈溫庭問她,聲音有些沉,還有些危險。
聞意嫌棄地看了一眼吃醋的沈溫庭,「一個捧花而已,沈溫溫,你要掉進醋缸里?」
沈溫庭不語,牽著她在旁邊坐下。暖陽落在沈溫庭的臉上,把他的側臉勾勒得更為清晰,他聲音有些低了,卻很有質感,「怕你色心大起。」
「我也是有原則的好嗎!」聞意氣急,捏著他的手。看著不遠處熱鬧的婚禮,她有些惆悵了,「這邊的生活我很喜歡,慢慢悠悠的。」
沈溫庭一語戳穿,「因為你懶。」這邊的生活更適合聞意做一條鹹魚。
聞意怒,鹹魚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臉上被沈溫庭溫柔地親了親,她被抱入溫暖的懷抱中,「喜歡的話,以後我們常來。」
「嗯。」
-
婚禮過後,兩人便要離開了。國內諸多事情,就算聞意有空,沈溫庭也得忙著公司的事情。
回國當天,大早上的,聞意還沒醒,就接到了顧方原氣急敗壞的電話,「聞意,我被渣了!」
聞意還沒睡醒,聽到這句話,往沈溫庭那邊靠了靠,被男人自然地攬入懷中。她蹭了蹭,含糊不清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我被渣了!」顧方原的音量大了一些,把聞意給吵清醒了。
她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陸依依?」
「嗯!」
「天涯何處無芳草,這不是你說的嗎?」聞意打了一個哈欠,沈溫庭看著她,「該起了。」
聞意點了點頭,身子往上挪了一些,靠在床上,聽著那邊的控訴,「可是她也不能這樣對我啊!」
害。感情是顧大少爺渣別人渣習慣了,這一時間落差太大,有些不能接受。
看著沈溫庭收拾東西,聞意繼續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再渣回來?」
「才不會。」那頭的聲音低了下去。
「你喝醉了?」聞意這下子才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顧方原的酒量,那真的是千杯不醉的。畢竟作為酒吧的老闆,自己沒點功底怎麼可能。聞意也和顧方原拼過酒,後面是她慘敗。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這花花公子喝醉過。
「聞意,我有點後悔了。」顧方原的確是醉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絮絮叨叨了一通,聞意都有些心疼了,「乖,咱們還可以放眼未來。」
「我不管!這婚約她逃不掉的!」顧方原嚷嚷道,隨後直接把電話掛了。
聞意:「……」給艾思言發了一個微信,讓她帶方譯去給顧方原收個屍。
「顧方原?」沈溫庭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箱子,正在整理她的箱子。
眼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整理著她的貼身衣物,聞意的臉就燙得很,「他好像被渣了。」
沈溫庭頓了頓,似乎是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聞意拿了衣服去換,出來的時候沈溫庭正在收拾畫稿。她伸出腦袋探了探,輕咳一聲,「其實畫得還不錯。」
沈溫庭:「喜歡?」
「還行。」
把她彆扭的小樣子收入眼底,沈溫庭眸色一暖。
「這些畫當年你怎麼不帶回去?」聞意氣鼓鼓地看著他。
畫得多好看!他們家裡的牆那麼白,是時候該增添一些美麗上去了。
沈溫庭整理著畫稿,聞言停下了動作,清淺的眸子倒映著小小的她,
「你在我身邊,要這些畫做什麼?」
聞意:「……」
她家沈溫溫變成沈撩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