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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正的力量

2024-09-04 21:41:11 作者: 殘月狂徒
  手掌上的溫熱鮮血,雖然已經沒有鮮血了,但是沾染著粘稠鮮血的感覺卻依舊如此真實……不,或許並非是【溫熱】,而是滾燙。記住本站域名

  雖然已經奪走無數人的性命了,但是井上還是第一次如此的出神……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千秋的血液是不一樣的,這份血液充滿著作為【人】的熾熱。

  這種感覺令人有些不愉快。

  明明已經奪走了無數人的性命, 殺人或是毀滅一個城市,根本不管所謂無辜者生死存亡的她……這個給自己起名叫井上的怪物,此刻卻有些感嘆。

  這種感嘆並非是【好】的感嘆,也並非是風輕雲淡的感嘆,更不是悲傷到要哭出來的哀嘆……雖然的確是哀嘆,但要難以描述的多。

  要描述出來的話,或許會顯得井上極其矯情吧——就和望著倒影破碎嘆哀愁的詩人,看著落花入泥寫葬花的多愁人一樣。

  人總是不喜歡看到美好的東西破碎, 所謂的【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摧毀給人看, 井上也是一樣的……甚至,這份美好死於她自己的手裡。

  「井上姐姐……你做什麼了?」

  這麼問著的少女提著大包小包進門,她將手裡的塑膠袋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一臉憂鬱的躺在沙發上的井上……立刻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半塊破碎的蛇鱗。

  「這是什麼?」

  對於少女的疑問,井上輕輕的看了她一眼……是了,崇拜著千秋的少女,可能還不知道千秋被她幹掉的消息,而現在她也沒辦法簡單的說出口了。

  該怎麼說呢……總之總之就是不想說出口。

  「姬宮無名的【感覺之蛇蛻】……你要嗎?」

  井上這麼簡單的說著你【你要嗎?】這樣的話,就如同之前那個瘋狂的追求著蛇蛻的人並非是她一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誒?但是……要給我嗎?」

  對於之前的井上心裡想著什麼,少女也是非常清楚的,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從塑膠袋裡拿出了一罐氣泡飲料,問著:「姐姐你不是很想要蛇蛻的嗎?」

  「……」

  是啊,她所做的一切,無論是對的事情還是錯的事情,無論可以稱為【鑒】的事情還是不管怎麼想都是【屑】的事情, 都是為了這些小小的東西……為了這些力量的象徵。

  但是現在, 卻又為什麼不想要了呢?

  或許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問題的井上,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蛇蛻……她愣了愣,問著:「嗯?為什麼只有半片?我拔出來的時候碎掉了嗎?」

  少女:「……」

  這個問題,可能只有井上自己才能夠回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問著這個問題的少女,露出了非常無辜的不解表情。

  井上腦中飛快的過了一遍當時的場景,她能夠確定,自己在從姬宮無名脖子裡抽出蛇蛻的時候,它還是完好的,那究竟是什麼時候……

  「……」

  對了,最後的時候,千秋的身形有模糊一個瞬間……這麼說的話,是他在死之前的那一瞬間,強撐著開出了時停的能力,為姬宮無名留下了存續的火種嗎?

  想到了這點的井上,不由得開始覺得姬宮無名是個非常幸運的人了……而再度理解的千秋的偉大與其靈魂的光輝之後,她便愈發的開始消沉了。

  「你想要蛇蛻的話,就送給你了。」

  井上這麼隨意的說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在少女握著飲料無所適從的表情中, 繼續說道:「我有點累了……你就放心融合好了。」

  「……」

  在迷茫中, 少女【噗呲】的一下打開了手裡的碳酸飲料, 坐在了沙發上,說道:「為什麼井上姐姐你去了一趟東京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嘞?」

  是啊,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連我自己也在尋找著答案。」

  井上這麼說著很不負責的話,看著喝著氣泡水一副【讓我來開導你】模樣的少女,她無奈的笑著,繼續說道:「力量……這種東西能夠換來什麼嗎?」

  對此,少女愣了愣,她驚訝的看著井上,說道:「不是吧,你之前不是還說【只要是力量就夠了!這就是我的純粹!】之類的話嗎?」

  「……」

  好像是說過……

  「這……這樣啊?」


  井上有些懷疑自己以前在想什麼了,用不想讓他死的人的【死】來換取力量……這真的有什麼意義嗎?千秋也是,雪間也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在想些什麼呢?

  「井上姐姐……」

  少女說著,用手中的氣泡水擋住了臉,她只露出了一對眼睛,從易拉罐的上方看著井上,說道:「你的夢想……是不是【變質】了捏?」

  「……」

  「還真是……唉,千秋說的,一點都沒錯啊……」

  井上無奈的嘆息著,她曾確信過自己的夢想會發生改變,但最多以為會加上【權利】、【勢力】之類與力量息息相關的【另一種程度上的力量】,但卻沒想到居然變化這麼大。

  也變的這麼快……

  「其實,我現在意識到了……夢想這種東西,其實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千秋他們的是【善】的夢,而我的是【惡】的夢想;她們的是【對】的夢想、而我的則是錯誤的,對吧?」

  井上這麼說著,看著皺起了眉頭的少女,她一邊苦笑著,一邊問著少女說道:「我現在的夢想變質了,開始認真的思考力量與力量帶來的東西哪個更重要……這份變質,到底算是好還是壞呢?」

  「……」

  這個問題少女沒辦法給出答案,因為即便是現在的她也是個覺得力量最棒的人……

  「前面哪個問題我不知道……我還是覺得,夢想之間是分不出高下的。」

  少女認真的回答著,她從塑膠袋裡找著什麼,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好】和什麼【壞】,但是我之前就想說了……如果為了自己的夢想實現,就去破壞別人的夢想,這樣可能不太好。」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對方是千秋大人的話,只要好好的和他說明白,那麼他一定是可以理解姐姐你的夢想的……他也會找出大家可以一起實現夢想的好辦法,就像是東京灣的王那樣。」

  「……」

  在少女說出口的一瞬間,井上就愣住了……終於終於,終於在這個瞬間,在這個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他意識到了自己欠缺在哪裡。

  自始至終,她夢想的實現都是建立在白骨骷髏上的。

  但千秋則不同,他的夢想就算於此刻崩塌,那麼廢墟之下也一定會開出漂亮的花……而那才是真正的【力量】,才是最【純粹】的【力量】。

  那份強大,遠比井上要強大,以至於井上在殺死千秋的瞬間……

  夢想中綻放的花朵可以與井上自己的【夢想】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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