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空姐的聲音：「飛往種花國臨海市的XXX次航班即將起飛了，請旅客們坐在座位上不要走動，並檢查您的安全帶……」
「這趟出來，短短几天功夫，你已經花了44億了。閱讀��說到這，李玖停頓了一下。這個數字讓她有些眩暈。
「恩。」資懷玉正在吃力地閱讀一份英文的財經雜誌，琢磨著要不要下個月在系統商城裡給自己買幾個外語能力。
雖然他考過了英語六級，但是閱讀這種有著大量專業詞彙的文章還是很困難。
「最關鍵的是，這44億還真沒買幾件東西。一副畫，一架飛機，一艘遊艇，一塊手錶，一棟古堡，一塊可以釀酒的地，一條項鍊，還有一隻送給我的戒指。」
「恩，」資懷玉因為心不在焉，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弄明白李玖想表達什麼，只是隨口說，「戒指喜歡麼？怎麼沒見你戴。」
「那顆粉鑽挺漂亮，我很喜歡。那麼貴的東西我當然不敢隨便戴啊，外國治安不好，萬一有人搶怎麼辦。等回國了我才戴。」
資懷玉還是隨口說，「恩，那就回國戴。我再給你買條粉鑽的手鍊，正好配套。」
「不要！」李玖堅決拒絕，「仔細想想，你那一塊手錶加那副畫，就比一架世界上最先進的飛機還昂貴，奢侈品消費還真是可怕。」
資懷玉糾正她，「灣流不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飛機。只是最舒適，銷售最好的私人飛機之一。而且我訂的並不是最貴的一款，有幾款暫時不接受預訂。」
說到這資懷玉也很遺憾。
他聽說過有人的私人飛機花了三四億美金，有人的遊艇花了五六億歐元。
可到了他這裡，人家就不接受預訂，或者系統限制他消費。
不過他訂的那艘遊艇還是不錯的，Riva果然是世界頂尖遊艇品牌，畫出來的概念圖讓他看著心動不已。
50米長的遊艇，外型接近於Sportfly系列，十分耀眼、時尚。
設計師和他面談的時候，告訴他，這艘遊艇會使用很多先進材料，包括石墨烯、宇宙飛船上使用的鈦合金等，還有一些傳統的裝飾元素，這些都可以按需訂製。
在設計理念上，這艘遊艇融合了豪華和運動的概念，採用了類似於Sportfly系列的帶有艇庫門的船尾，非常漂亮，並且實用。
駕駛艙的設計大小是22平米，有一個巨大的沙發休息區和一個吧檯，頂部是電動式大理石硬頂，還設計了玻璃硬頂。
當然材質方面，是可以選配更高檔的，只要加錢就行。
資懷玉本來想要象牙船舵，但是很遺憾Riva公司拒絕了。
不過儘管沒有象牙裝飾，這艘遊艇也會是相當豪華的，資懷玉無比期待兩年後它建成下水首航的場景。
到底該帶哪個女孩來進行它的首航呢？
他看了看身邊的李玖。
或者蘭思瑜？
要麼，三個一起帶上？
那樣的話，估計他沒法活著回岸邊了。
當空乘小姐推著車從他身邊經過時，資懷玉要了一杯威士忌。
因為是頭等艙，所以威士忌也是不錯的，他選的是麥卡倫12年雙雪莉桶的。
「你準備喝了酒睡覺嗎？」李玖有些失望。
資懷玉讀懂了她的失望，笑道：「不啊，我要陪你說說話。等說累了再睡。」
儘管其實是描述同一件事，都是在表示過一會要睡覺，但是用詞不同，聽到的感覺就不一樣。
李玖高高興興地用力點頭：「恩！」
和李玖聊天，是件很輕鬆的事。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呢，她很少想要說服資懷玉。
就算和資懷玉有不同看法，她也不會覺得非要糾正資懷玉的看法，只是發表了她的意見之後，就安安靜靜地聽資懷玉說。
然後，雙方都說完了看法，就換話題。
她似乎沒覺得兩個人必須對每件事都得統一看法。
還有啊，她不槓。
不會為了槓而槓。
也不會覺得，我是女孩子，你是男人，你該讓著我。不會覺得，人家是小仙女也，你哄哄人家都不行嗎？
此外，李玖當然不可能完全不矯情。
世界上就沒有不矯情的女人。
就連柴契爾夫人都有矯情的一面。
但李玖不算很矯情，這就難能可貴了。
所以和李玖說話，資懷玉是很輕鬆舒服的。
輕鬆到，能夠一邊閒聊，一邊想自己的事。
他現在主要考慮的，是剩下的6個億該怎麼花出去。
如果只是吃喝享樂，6個億真的是花到猴年馬月都花不完。
下飛機後，資懷玉也在一直思考這個問題。
留給他的時間不算太充裕，有些點子，從構思到落實也是需要時間的。
如果他雖然想起了一個好點子，奈何時間不夠。任務獎勵100億，飛了。
到時候就要哭死了。
將李玖送到家後，資懷玉留下來吃了頓便飯，就去找陶聖席。
因為他之前口頭同意和陶聖席等共同創業，辦一家電動車公司，雖然還沒投錢，公司也還未註冊，但劉靜華、陶聖席和於壘都已經在積極地做先期籌備工作。
比如，物色廠房選址。
溝通一些工程師、設計師大牛。
聯繫獵頭，物色合適的管理層。
溝通一些專利方，詢問專利授權相關問題。
以及與上游供應鏈洽談……
所以雖然這家公司實際上是還不存在的，但業內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有這麼回事了。
「我們仔細考慮後，覺得對產品的定位還是要做一些微調，」於壘根本不顧上喝他面前的茶，「模仿特斯拉，不見得會取得同樣的效果。畢竟國情不同。我認為，我們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售價20-30萬的中檔轎跑，以及40-50萬的低端跑車上。這兩個檔次的車型，比較符合我們國家目前消費主力的購車目標……」
於壘在那裡洋洋灑灑，陶聖席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但是並不反對。
雖然一開始，是他提議要模仿特斯拉，做中高端電動跑車。但陶聖席並不是聽不進勸的人。
資懷玉倒是聽得認真，但他對這個行業並不熟悉。
如果他一個人做，肯定不會涉足這個行業。
但是陶聖席和於壘，還有劉靜華，確實是不錯的合伙人，所以他願意嘗試一下。
等於壘說完，劉靜華微笑著只管喝茶，不發表意見，陶聖席卻接著說：「我有個提議啊。」
「你說啊。這又不是課堂上，你還想舉手打報告嗎？」資懷玉開玩笑地懟了他一句，其實是想諷刺他坐沒坐相，看著礙眼。
陶聖席也沒生氣，不知是不在乎還是沒聽懂言下之意。
他嘿嘿一笑，「我們買台超算怎麼樣？用來跑模擬行駛什麼的，未來也需要超算來開發我們的無人駕駛。雖然短期投入大，但是長遠看可以節省很多經費，也是必須的。」
於壘勸他：「暫時沒必要，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目前來說，我們的測算工作量不大，需要用得到超算的地方，去租一些算力就行了，沒必要自己買。」
說到這，他看了看資懷玉，因為資懷玉張著嘴，似乎被陶聖席的話打動了。
「資總也同意買超算？」劉靜華有些意外地問。
他是個務實的人，在他看來於壘說得很好，超算目前來看，不是必需品。
「不，我不同意，」資懷玉趕緊搖頭，「超算對我們目前來說，沒有決定性的意義。與其花幾千萬幾個億買超算，不如把這筆經費用在升級生產線，或者做研發方面。」
陶聖席也不沮喪，他這人呢，從小就腦子活，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別人說他不靠譜。
他也知道自己不靠譜，所以不會堅持己見。
如果他的意見被採納，他當然會高興。
別人不認同，那也沒什麼，早就習慣了。
於壘端了端眼鏡，繼續說著一些計劃上的調整，資懷玉左耳進，右耳出。
他剛剛有了一個絕妙的點子，此時正在和系統溝通。
「系統，我要買超算。」
「超算不是個人消費，不能計入個人消費額度。」
「我不是買給公司用，是買給自己……做娛樂。我想跑一跑圓周率不行麼？我想用超算來打造一個基於深度學習的AI，做我的虛擬女友，不行麼？」
「……」仿佛被他的想法震懾到了，系統沒有馬上表態，而是過了4秒才回復，這樣的延遲，是不多見的，「如果是僅用做個人娛樂用途，原則上是可以允許你購買超算並計入消費額度的。」
要不是顧忌著旁邊有人，資懷玉就要高興得跳起來了。
但是系統下一句話又澆滅了他的一半熱情。
「用於個人消費的超算，不需要太強大的算力，3億種花幣以內的超算足以滿足你的需求。」
算了，能解決3億消費額度，已經夠不錯的。
還剩最後3億消費額度，再慢慢想辦法。
次日，資懷玉就回了一趟老家，陪老娘說了一天的話，然後去省城，找到國防大學的領導，表明了意向：要訂購一台超算。
國防大學是國內設計和製造超算比較靠譜的機構之一，他們之前設計的「銀河」曾經是國內最先進的超算。
當然，現在國內最先進的超算是「神威太湖之光」，一台造價要20多億。
可惜系統不讓他買。
「是準備做什麼用途的超算？你的娛樂公司需要什麼樣算力的超算？」國防大學的領導也很高興，建造超算既能鍛鍊一部分學生的能力，又能賺上一筆來反哺學校，何樂而不為。
而且資懷玉身家清白，不是外國勢力的代言人，賣超算給他，是符合相關政策的。
資懷玉事先做了簡單的功課，當即報上參數，然後說：「這台超算是我個人使用，不是公司採購。另外我的要求，是總體價格3億左右，不能少太多，也最好不要超過太多。」
至於放置超算的場地，他打算用任卡史先去買下，然後租給自己個人使用。
價格都有了，參數也有了，雙方都想達成協議，那麼剩下談判就是走過場了。
在一片和諧中，資懷玉個人與國防大學達成協議，以總價2億的價格，訂購國防大學為他量身打造的一台超算。
預計交付時間是12個月後。
國防大學將負責安裝，調試。
交付時間什麼的，資懷玉其實無所謂。
能把錢花出去就行。
花了2億，但系統承認的個人消費額度，只有3億。
為了最後剩下的3億額度，資懷玉是操碎了心。
可是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式。
哪怕是天天住總統套房，吃山珍海味，把自己吃成一個800斤的胖子，估計3億額度沒花光他就掛掉了。
錢，該怎麼花？
而在這時，資懷玉在埃塞克斯的拍賣會上一擲千金的消息，慢慢也傳回了國內。
對他的這種消費，蘭思瑜頗有微詞，楊欣語也打電話來，用開玩笑的語氣規勸了兩句：「還年輕，別想著享受，先做點事，怎麼樣？」
「恩，我知道，」資懷玉不是聽不進勸的人，而且他本人其實沒有什麼消費衝動，這純粹是為了完成任務，「你不是說要找我一起創業麼？」
「改天我約你出來碰頭詳細說。」
……
「怎麼樣，柳醫生？」尹依蓮虛弱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柳醫生的目光在核磁共振結果、神經傳導速度檢測等幾項化驗單之間來回掃視，然後微微抬頭，從厚厚的眼鏡片後審視著尹依蓮。
尹依蓮並不慌，臉色蒼白，甚至有些枯槁，卻從容不迫地微笑著。
「結果……」柳醫生沉聲道，「並不樂觀。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土方子，或是怎麼的。但是我必須警告你，這樣沒用。你的神經受損沒有恢復，只是目前稍微延緩了惡化。而同時，你體內的許多種指標已經嚴重超標，達到了病理化的程度，我警告你，這樣下去，在漸凍症殺死你之前，別的病已經殺死你了。」
「柳醫生，」尹依蓮依然從容不迫地說，「死亡從來都不是美麗的，浪漫的。但是比起肌肉萎縮僵硬、大小便失禁、全身臭烘烘地、痛苦地呼吸衰竭而死，別的死法，恐怕要好看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