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求收藏推薦,謝謝!)
「符籙店夥計說得沒錯,沒有符筆果然是不行啊。」
周舒將手中的毛筆丟到一邊,嘆了口氣。
地上散亂著十幾支毛筆,都是他這兩天做的。過去的他對毛筆十分熟悉,製作起來很快也很好,如果在過去的世界,這些都算得上是筆中精品,但在畫符上,它們卻一點用都沒有。
因為它們根本就不能接受靈力。
毛筆用的都是一般材料,無法溝通靈力,就像一根堵死的水管,靈力都流不過去,又怎麼可能用來繪製符紋,溝通符墨和符紙呢?
周舒有些喪氣。
雷暴符的畫法,在他腦海里已經被推演了千百次,符紋深深的刻在心裡,各個要點都一清二楚,他有八成的把握第一次畫符就成功,但偏偏沒有符筆,無法動筆。
「只能再去坊市碰碰運氣了。」
穿過坊市中心,周舒往自由攤位區走去。
青霞坊市里除了大小商家,還有許多小攤販,其中有散修也有凡人,他們大都集中在坊市的邊角販賣貨物,類似於集貿市場。這裡魚龍混雜,偶爾也能發現一些好東西,不過秩序也非常混亂,像周舒這樣的鍊氣境一層散修,隨時都有被欺詐威嚇的可能。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不會到這裡來。
在三願齋那樣的地方,一支最便宜的符筆都要一百顆中品靈石,他怎麼也不可能買得起,但在這裡,他還有那麼一點可能買到。
但轉了小半個時辰,都沒有任何發現,符筆這東西真不是那麼好找的。
突然,周舒快速走了幾步,目光停在一張鋪開的黃布上不動了。
黃布上,鋪著一大疊符紙,幾瓶符墨,邊上還擺著近十根各式各樣的筆。
筆似乎是被障眼的陣法遮掩著,只露出一小部分,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雖然這麼多符筆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在這種地方,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就值得停下來看看。
攤主見來了客人,馬上起身熱情的招呼,「嘿,這位小兄弟,來我這就對了,看上什麼了,隨便挑!」
攤主大約三十餘歲,看修為已有鍊氣境三層,面色忠厚,舉止殷勤,但眼角里卻帶著一絲奸猾。
「多謝,我只看看符筆。」
周舒點點頭,準備取一根符筆看看。
「等等——」
攤主伸出手罩住了符筆,帶著憨笑道,「小兄弟莫怪我老朱囉嗦,這些符筆都是法寶,精貴得很,小兄弟要是不小心弄壞了可不好辦吶。」
周舒抬頭注視著他,「掌柜放心,我只是看看,不會弄壞的。」
「好,小兄弟儘管看,醜話說在前頭,要是真弄壞了,你可得賠。」
老朱挪開了手,臉上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暗忖道,今天又有得賺囉。
這些筆哪裡是符筆,不過就是普通的毛筆做了偽裝,而且他還在筆裡面設置了一些巧妙的機關,只要周舒輸入靈力測試,毛筆立刻就會斷開,碎成幾段,然後他再趁機索賠。
這樣的伎倆他用過好多次,不時有新手上當,眼前的周舒顯然是新來的,看樣子也是散修,最好騙了。
然而周舒拈起符筆,真的只看了看,就放了回去。
老朱臉色一愕,「小兄弟,不試試麼?符筆不試試,可看不出好壞啊。」
「不用。」周舒站起身,搖頭一笑。
攤主的神情,他一一看在眼裡,早就察覺出了古怪,等拿起符筆後,更是幾乎啞然失笑。這和他自己做的幾乎沒有區別,連材質都一樣,山邊的青竹,最常見的狼毛,根本沒有試的必要。
那個障眼法,完全是用來蒙人的。
「喂喂,小兄弟,這符筆只賣五顆中品,不買就虧大了!」
分文不值的東西,開口就是五顆中品,奸商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黑。
老朱看見周舒要走,心中頓時焦急起來,等了好幾天終於等來個新人,結果還不上當,這怎麼行。他把周舒拿過的符筆抓起來,輸入一絲靈力,啪,筆立刻斷成了三截。
「怎麼壞了?肯定是你剛才弄壞的,賠我靈石!」
老朱一個大步攔到周舒身前,氣勢洶洶的喊起來。
周舒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淡然的看著老朱,「騙不成,直接用搶的麼?」
老朱臉上帶著陰狠,死死的盯著周舒,靈壓也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朝著周舒擠去。
「老子的符筆可是找煉器大師辛辛苦苦做的,就被你這樣弄壞了,還想走?少囉嗦,五顆中品靈石,少一顆也別想走!」
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堆人,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老朱那個黑心爛肝的,又在欺負新人,真是做習慣了。」
「我賭那小子,頂多堅持五息就要求饒了。」
「看他那窮樣子也沒什麼油水,老朱真是飢不擇食啊。」
靈壓撲面而來,周舒身體一陣難受,力道從四面八方湧來,他好似風暴中的小船,被吹得東倒西歪。
但他努力堅持著。
他知道這裡雖然很混亂,但不是沒人管,那老朱不敢在這裡真的動手殺人,最多就是施壓、威嚇。
堅持就有轉機。
老朱有些惱羞成怒,每次這種時候,新人受不了靈壓,幾息間就求饒賠錢了,但這小子還真硬啊。
看來要多加些靈力。
老朱幾乎全力催發起靈力,靈壓頓時增加了數倍。
兩人面前的空氣,似乎都有些扭曲了,如同騰起了透明的煙霧,變得模糊不清。
周舒的額頭開始止不住的滲出汗珠,一股股難以抗拒的力量拼命的往他體內擠去,身體似乎要被撕裂開來,難受之極。
老朱臉上帶著幾分得色,叫囂道,「叫你硬,再硬也得給我躺下!賠老子靈石,就讓你走!」
但周舒神色依舊淡然,倔強如竹的他,寧折不彎,不屈不撓。
若在以前,鍊氣境三層的對手,他不會放在眼裡,但現在卻無力反抗,這份屈辱讓他十分難受。
一雙眼帶著凜人的冰寒,漠然的盯著老朱,嘴角悄然蹦出幾個字,「一顆也不會給。」
老朱登時渾身一涼,如墜冰窟,一股沁入心脾的冰寒仿佛直接鑽進了骨髓里。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但很快又走上前,臉色漲紅的怒吼,「一個鍊氣境一層的小子,連靈壓都頂不住,還敢大言不慚,老子現在就廢了你!」
他抬起了手。
這一刻,他並非完全虛張聲勢,而是真的起了一絲殺心。因為從周舒的眼神里,他看到的不止是不屈和仇恨,還有一股難言的感覺,仿若鬼神,讓他感到深深的畏懼。
「你們圍在這幹什麼!」
幾個藍衫修者巡邏過來,眼神如刀子一般在人群中剜過,冷聲道,「給你們地方是讓你們好好擺攤的,還在這裡生事?」
老朱趕緊收回了手,對著幾位修者躬身行禮,「沒事沒事,我們只是開玩笑,怎麼敢生事呢?」
「敢在青霞坊市違規的後果,你們知道的。」
圍觀的人群也連忙散開,一刻也不敢停留,他們知道這些藍衫修者都是青霞坊市的執法弟子,雖然修為也只是鍊氣境,但卻是斷斷惹不得。
偌大的地方,很快就只剩下周舒一人。
衣衫全都被汗水濕透,如同在水裡泡過似的,地上也殘留著一攤汗跡。
周舒看了眼離去的老朱,心中若有所思,之前的殺意,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