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六公子!」一名僕人面帶恐懼,氣喘吁吁地闖進主人的寢殿。
「阿年,何事驚慌!」六公子稍稍掙脫愛妻的擁抱。
「六公子,皇帝派兵捉拿你,聽說要處死。」阿年大呼。
「啊呀!」六公子立即面如死灰,嘴唇烏青,不停顫抖。
「夫君,怎麼辦?」身旁的愛妻已匍匐在地上。
「我······」六公子無言以對。
「六公子,為今之計只有逃命。」阿年扯著主人的袖子往外跑。
「天下之大,哪是我容身之所。」他並不移腳,卻望著身下的愛妻。
「夫君,浪跡天涯總比死在暴君之下好。」愛妻哀怨的說。
「六公子,來不及了,快拿主意!」外面傳來嘈雜聲,阿年焦急萬分。
「六公子,保命要緊。」一位身披鎧甲的親兵將領大步進來,不由分說,拖著六公子往外奔。
「玉兒!」六公子不由自主離開,雙眼卻望著愛妻。
他身後傳來愛妻悽慘的呼聲:「夫君,保重!」
跨上良駒,隨著十幾名親兵,衝出宮殿。
皇帝的五百名罩面鎧士騎兵在後追殺,整個六公子的宮殿已燃起熊熊烈火。
六公子的親兵驍勇,居然帶著六公子殺出京城。
可是,十幾名親兵只剩下親兵將領護著六公子出城。
後面依然跟著一隊鐵騎。
「六公子,你先走,讓小人替你擋一陣。」那親兵將領撥回馬頭,直奔鐵騎。
「將軍!」六公子似乎已感到自己無法逃出生天。
一人又如何對抗得了五百鐵騎。
瞬間被擊殺。
鐵騎已圍住六公子,中有一人高呼:「六公子,請受死!」
六公子閉上眼,腦海中浮出愛妻絕望的笑容。
千鈞一髮,不知從哪吹來一陣狂風,將馬上之人全部吹落下來。
緊接著傳來一陣怪獸的吼叫,不僅將在場之人嚇得全身發抖,還使馬兒驚跑。
有一鎧士要逃跑,他還沒起步,只聽轟隆隆,一個人從天而降將他活生生踩成肉醬。
眾人一瞧,哪是個人。
只見其長發飄蕩外,蒼白的一張馬臉,紅眼珠,可怕的是一對獠牙露在外面。
「殭屍!」不知誰說了一句,「快跑!」
幾百鎧士瘋狂的逃命。
六公子也隨著眾人逃。
他跑了幾步卻被殭屍一把拽過來,張嘴要吸食人血。
「妖孽,還敢傷害無辜。今日不將你除之,本天師決不回龍虎山。」一名道士挺桃木劍刺過來。
殭屍只能將六公子拋在地上,揮拳迎戰,口中大呼:「臭道士,陰魂不散,我讓你魂飛魄散。」
六公子被重重摔在地上,痛得直喊「啊喲」,疼痛之際忍不住瞟一眼一旁的戰況。
雙方似乎旗鼓相當,難分上下。
他摸摸痛處,尋思著,趕快離開。
但人海茫茫能去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當今天子要他的命,又如何躲得過。
其他五位公子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他想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正在左思右想之時,天師開始占下風。
殭屍果然是異類,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
天師深知,決定出絕招。
他雙手結印,口念咒語。
殭屍知其意,豈能讓之結印,大吼一聲,雙手如鐵鉗般捉住天師的雙手,厲聲道:「臭道士,我要將你變成殭屍,看你以後還捉殭屍不。」
眼看一代天師變成殭屍。
說時遲,那時快,六公子腦袋一熱,撲了上來,脖子被殭屍重重地咬了一口。
他頓覺天旋地轉,全身如墮冰窖,倒地奄奄一息。
天師趁機掙脫殭屍的鉗手,結印,口呼:「虎翼龍蟠陣!」一陣飛沙將殭屍捲入其中,飛沙中電閃雷鳴。
殭屍在其中低嗥,眼看要將禍害人間的妖魔灰飛煙滅。
天師猛地覺得胸口一陣如針扎般的疼痛,不由捂了捂胸口。
殭屍見天師分神之際,拼盡最後力氣強力突圍。
一陣嘯叫,殭屍逃跑了。
「可惡!心疼病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唉!」天師揮拳擊在塵土上,「功虧一簣。」
他深深自責的時候望了望地上掙扎的六公子。
一個新的殭屍馬上誕生。
他提起附上符的桃木劍準備刺入六公子的心臟。
不知為什麼,他停下來,默默地看著六公子由人變成殭屍。
「是不是感覺唇乾舌燥。」天師問爬起來的六公子。
他一臉茫茫的,無意識般的點點頭。
「有吸血的衝動。」天師直視他。
他先是點點頭,後又使勁的搖頭。
「你隨我上龍虎山,讓我用道術消除你的戾氣。」天師向他一點頭,邁步而行。
六公子跟在他後面。
秦朝暴政,滿目瘡痍,餓孚滿道,慘不忍睹,民不反簡直沒天理。
「想喝人血。」天師問。
六公子輕輕地嗯了一聲。
「吸他。」天師一指路旁的屍體,「反正人已死。」
六公子撲上去,拼命吮吸,如同野獸般。
天師長嘆一聲。
屍體的血頃刻被六公子吸盡。
他舐了舐嘴角的血跡,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天師注目被吸乾血的屍體,看它有沒有變化。
等了許久,死屍依舊是死屍。
他才放心地離開。
往龍虎山的路上,處處有死屍。
人血不成問題,足夠六公子吸食。
但食物卻難以尋找,天師飢多飽少,不由仰天長嘆,「大秦亡可立待!」
六公子也跺腳暗嘆,「今上倒行逆施,宗廟不血食。」
終於到了龍虎山。
「你可知貧道為何不除掉你麼?」天師問。
六公子痛苦的搖頭。
「一來你救過貧道,貧道決不能恩將仇報;二來你是秦皇之子,有皇室血統,今大秦即將崩潰,貧道也做做好事,為其留下一點血脈;三來殭屍王僥倖逃掉,始終會禍害人間,貧道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六公子跪下說:「天師憐我讓我苟活於世,今後一切聽從天師安排。」
「你還要答應貧道一件事。」天師頓了頓,說:「決不能吸食活人的鮮血。如果讓貧道知曉,龍虎山三千弟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謹尊天師教誨,決不越雷池一步。」
「只是殭屍王被貧道重創,需要時日恢復,短期內決不會作惡。」天師略有所思,「你叫什麼名字?」
「我······」六公子哽咽了。
按天理循環,他已是死人,而且是朝廷重犯,已被踢出皇族,不配皇姓。
天師沉吟道:「貧道幫你取個名字,不如叫秦東傑吧。」
「多謝天師賜名。」六公子歡喜說。
從此,秦東傑安心留在龍虎山,一邊聽道經,一邊隨天師下山去飲死人血。
大秦處處烽煙,遍地戰場,死人極多,血源不愁沒有。
經過幾年大亂,劉邦一統山河,建立西漢。
漢室已立,死人沒有從前那麼多,尋覓血源不像那麼容易找,常常跋涉一段路程才能遇到死屍,不過是一些溺死,被人殺死,失足摔死等等。
秦東傑記住天師的話,決不吸活人血。
有時走了好久,也不見個屍體,實在忍不住了,會殺禽獸而吸食它們的血,儘管效果不是很好,只好將就。
一旦找到屍體,他一定吸個夠。
天師漸漸老去,而秦東傑一點變化也沒有,時間似乎在他臉上定格了,永不轉動。
「東傑,答應貧道一件事。」天師老態龍鐘的說。
「請天師吩咐。」秦東傑恭敬的說。
「以後我的繼承人以鋤魔衛道為己任,你一定要協助,尤其是對付殭屍王。」
「天師,放心,我一定會。」秦東傑斬釘截鐵的說。
「你有皇室高貴血統,心地又善良,經過貧道薰陶,性情平和,我放心了。」天師揮揮手,「你下山吧!」
「天師!」秦東傑鼻子一酸,淚眼汪汪。
「東傑,天下無不散筵席。你要謹記貧道的話就行了。」天師閉上眼再也不睜開了。
秦東傑向天師肉身連磕三個響頭,邁步離開了龍虎山。
他下山後,儘量避開人群,在安靜之所居住,吸食大自然的精華。
有時心情極佳之際,也來集市湊湊熱鬧。
同時打聽一下殭屍王的蹤跡。
他的足跡踏遍全國。好的地方多停留一下。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動。漢朝隨著黃巾起義灰飛煙滅,緊接著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兩宋,元,明,清,中華民國一直進入21世紀。
秦東傑兩千年來,看過朝代的更替,見過百姓的苦難,一直默默地當一個旁觀者。
除了偶爾想想秦朝當公子的榮華富貴的日子,和愛妻繾綣的時光外,做得最多的事不過是打探殭屍王的蹤跡。
奇怪的事,兩千多年了,全國各地沒聽說過殭屍咬人事件,似乎殭屍王人間蒸發了。
難道他已被天師除掉了不成?
這一天,他來到了魔都。
一個繁華之都。
他決定先找一個落腳點。
大城市,租房遍地。
「老闆娘,多少錢?」秦東傑覺得房子雖小卻很精緻,適合單身居住。
那位女房東大約四十多歲。
她見來租房的一身休閒打扮,年紀輕輕卻十分帥氣,不由心生好感。
「你是學生麼?」女房東忍不住問。
「不是。」秦東傑說,「來大城市發展。」
「哦。」女房東微笑著,「帥哥就少一點吧,一個月3800元,不含水電,行不?」
「OK」秦東傑說。
「先交一萬元押金和身份證複印件。」女房東雙手一攤,「沒辦法,這是行規,帥哥也不能免。」
「沒問題!」
在房裡收拾一下,夜幕降臨,秦東傑決定去瞧瞧城市夜景。
一座城市繁華不繁華,就看夜景美不美。
夜景很美,五光十色,大道上不時呼嘯而過的豪華車。
人群中,多少帥哥靚女進進出出高檔娛樂場所。
如果不是從古代過來,根本不敢相信人類能發展得如此快速。
不知不覺走到一家酒吧門口。
門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一輛藍色的瑪莎拉蒂-granturismo停在門口,從車上走下一位妙齡女郎。
時尚潮流,美且媚。
秦東傑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她並不避諱,反而盯著他,狠狠地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