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
為首的女性輕輕收回目光：「我要提醒你。」
她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店鋪，很快，目光停留在了吸血鬼少女之前停留的椅子上——
「她跟危險。」
「哪怕恢復一丁點實力——」
「但她仍然害怕你們。」
江睿溫和的笑了笑，把玩著手裡的卡片，打斷道。
「我相信守夜人能保護好我們這群守法公民。」
「……」
似乎是被江睿打斷之後有些無言，她沉默了一會，看向江睿的眼睛。
那雙略微淺色的褐眸級，蕩漾的只有坦然和真誠。
對視良久，她最後深深的看了江睿一眼，冷冷的轉過身，身後，負責感知的大漢剛要關門之時——
她卻身形一頓，開口道：
「黑夜將會庇護與你。」
但也同樣會注視著你。
江睿明白了她的意思。
很明顯，對方並沒有單純的相信自己。
「老闆！」
眼看兩人離去，安娜急忙忙的出聲——
江睿轉過身，抬起食指點在她的嘴巴上。
輕輕張了張嘴，無聲的「噓」了一聲。
「走吧，親愛的，我們繼續完成我們沒有完成的事。」
安娜一愣，臉微微紅潤的同時，也明白了江睿的意思，沉默下來。
在江睿眼前，由魔力感知和使魔構成的地圖上，兩個烏鴉標誌正在自己的店鋪周圍，如同幽靈，仍在徘徊。
……
良久，女性守夜人開口問道。
「怎麼樣。」
而她的同伴，也輕輕睜開眼睛，雖然體型壯碩，聲音卻意外地輕柔。
「跟之前一樣，察覺不到任何氣息。」
「……」
她微微沉吟——
封印物C—2369的追蹤能力一天只能用一次……
「能不能讓夢魘冕下——」
一旁，輕柔的男聲有些憂鬱。
而前者卻是搖了搖頭。
「走吧——可能在之前突然飛起的那群鳥里。」
她最後看了眼那幽幽的店牌——「事務所……嗎？」
雖說被收容物偷襲，已經落入那種地步的對方不應該再有化為蝙蝠的能力。
不過，最後都能放出血遁逃命，誰也不知道她還有多少隱藏的底牌。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隻蝙蝠，來過那家店鋪。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曾經救過他們的人——以她的性子，暴力審問也許不可能。
但略施手段試探，或者直接申請夢魘冕下的遠程夢境操縱，都是可以的。
不過……算了。
她是軍人，終究不是特工。
……
直到大賢者確認了方圓幾公里都沒有對方的影子後
江睿才輕輕吹了吹手指，好笑的看向安娜——「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
「你……」
她狐疑的看了眼江睿手中的紙片，她現在有些懷疑江睿是故意讓她偷看的，而且自己偷看的時候，說不定他就在用某種可惡的，邪惡的偷窺能力看著自己！！
要不然他怎麼能那麼精準的知道那封感謝信，還知道在哪？
呵，男人。
「你救了他們的人……」
安娜指了指門外。
「你現在又救了他們的敵人……」
「我沒理解錯的話……這些人相當於政府？」
「差不多。」
江睿輕輕轉了轉手機的卡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很奇怪嗎？」
「跟你們律師一樣，偶爾幫壞人脫罪並不會影響整體上的立場。」
「……我們是基於事實……證據……」
「還有法律漏洞。」
江睿輕笑一聲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腦袋——「如果我殺了人呢？你的回答你還記得嗎？」
「我會幫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那也是你覺得。」
江睿不可置否：「實際上我的立場一直是中立。」
「而現在，我覺得它是個好蝙蝠，所以我救了她。」
「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
安娜感覺自己需要緩緩，她當然不是什麼衛道士，但別忘了，即便是幫歹徒脫罪也好，又或者是指控，想盡辦法把對方弄進去。
歸根結底，都是順應國家機器的力量。
哪怕是脫罪，那也不叫對抗，只能說利用有限的影響國家機器判定結果。
然而今天，她的老闆當著她的面，欺瞞了「檢察官」。
包庇罪，假證罪……
一瞬間，她就可以擴列出好幾條罪證……
而看這個樣子，老闆……似乎也不在乎與這個國家為敵。
於是她垮著臉：「我現在辭職來得及嗎？」
江睿當然不在乎。
他為啥要在乎。
老子又不是美國人。
「不行哦。」
「我給過你選擇，結果你還是選擇了偷看，當你因為好奇接觸到了神秘的那一刻，神秘就會糾纏你一輩子。」
江睿如同一個老神棍，戲精一般的擅自加著莫須有的設定：「不管有沒有我，你都無法避免神秘帶來的意外，倒不如說，如果沒有帶領人。」
「你會死的很慘也說不定。」
「……」
聞言，安娜片刻失深後，有些擔憂的問道：「那我怎麼辦？」
「當然是，安心當我的生活助理了？」
江睿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杯子：「還不快去沖咖啡。」
「哦，還有一件事！！」
「以後，叫我店長。」
……
「哼，低級的惡趣味。」
黑暗中，嬌小的吸血鬼少女不屑的冷哼一聲，恨恨的踹了一下虛無的，卻又真實存在的壁壘。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現在放你出來不會被察覺嗎？」
空洞的黑暗之中，那個男人略帶磁性的聲音迴蕩。
為此，蝙蝠小姐表現得很篤定，只見她輕輕一坐，仿佛虛無中多了一個隱形的椅子一般，優雅，高傲，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急迫。
「那群愚蠢的獵狗，終究不是幽靈。」
「他們所能依靠的，無非就是封印物和那位冕下恐怖的追蹤能力。」
「冕下？」
外界，江睿看著安娜暗暗咬牙，氣沖沖的端起杯子，去沖咖啡的背影——
微微沉思——
所謂的冕下，會是半神夢魘嗎？
這麼說來……前幾天的大範圍的夢境能力搜尋，其實並非是針對他們和扭曲者？
而是針對自己體內的這個少女？
能從半神手裡逃命……
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誘人——要不要完全吃掉她？
但問題是……她為什麼被追殺？
僅僅是因為立場？
吸血鬼真祖……
布克利亞家族……
「我仿佛知道你屬於那個勢力了。」
江睿呵呵一笑。
「我也沒想過隱藏。」
真祖小姐已經從容不迫的坐在壓抑的黑暗中，輕輕岔起雙手。
「你可以叫我莉莉絲。」
「莉莉絲？」
黑暗中傳來無情的嘲笑。
「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於大眾了一些。」
對此，莉莉絲只是不屑的嗤笑一聲。
「那你以為魔女的名號是從誰那裡流傳出去的？小鬼。」
「我，莉莉絲·葉捷文·埃卡特琳娜。」
「千年前始祖之下第一隻真祖。」
「血月的代表。」
「慶幸吧。」
「你贏得了秘隱同盟的一次報答。」
秘隱同盟……
果然。
江睿嘆了口氣，救錯人了啊……如果沒記錯，布克利亞家族和葉小倩，也都是為了這個組織而來——
為此，他決定還是先問問。
「別忘了喔，你現在仍是俘虜。」
一陣黑霧散去，突如其來的燈光讓莉莉絲不禁眯起眼睛。
「現在，把一切都告訴我，不然的話，傳說中的千年血公主，說不定就要死在這裡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