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並沒有立即去尋找自己的老相好，而是先返回局裡，把決策安排了下去。
然後，讓消息發酵才行。
……
黃昏下，稀疏的光影倒影著眼前的亂巷，歪歪扭扭的延伸進那深不可見的陰影中。
黑色的風衣被風吹動，颯颯作響，一道黑色的陰影划過角落——
那是一隻黑色的流浪貓。
江睿的藍發蕩漾，時不時被吹起，掠過臉頰，撩過眼眸——
面具掛在頭上之後，金色的瞳孔也赤裸裸的露了出來，閃耀著金色的電芒。
路過的黑貓看到那抹金色後，微微低頭——竟然口吐人言。
「冕下——」
它微微一顫——「您已經跟了我三個路口了。」
「吶。」
江睿眨眨眼，面無表情的轉頭問道：「你是去找費恩嗎？」
「……」
它甩了甩尾巴，沉默一會。
「請跟我來，冕下。」
……
只見它輕輕一跳，走入了陰影之中，朝著巷子的深處走去。
運氣不錯。
隨著實力的增幅，江睿目前的魔力感知範圍全面展開的話直徑高達好幾公里，而搭配上大賢者的計算，掃描，森羅萬象能力。
他也算是一個人形雷達。
不過……面對高等級的隱匿和屏蔽結界，他仍然沒有太多辦法。
所以他採取了最直接的辦法，隨便找幾個超凡者，問路。
由於有著真祖氣息這種可以直接威懾低階吸血鬼的能力，江睿一開始打算找幾個吸血鬼的升華者問一問的——
奈何一路上別說血族了，就是超凡者都沒發現幾個……
江睿本來還打算去趟墮落天堂，不過一想到現在才不到七點，他還是打算先去找一趟費恩。
費恩這個名字，還是從別人嘴裡問出來的。
其實……想要獲得一些信息，倒是可以繼續問葉小倩，不過對方也不知道此時跟他表哥執行什麼任務呢。
回復不及時倒不是問題，關鍵是一直靠她也不是辦法。
最關鍵的是，這廝收費啊！
然而，實際上，對於混跡在陰影里的超凡者們來說，獲得情報真的是很簡單的一樣東西，只要你有錢，或者……有實力。
熟人江睿不好耍賴，自然是該給錢給錢。
所以……想要免費的情報，找個陌生人，不就行了嘛。
什麼？你說陌生人也得給錢？
來，你瞅瞅我這金色眼睛，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是的，自從江睿發現自己的魔王威懾是靠魅力加成，甚至能威懾到莉莉絲以後——哪怕她是因為被追殺並且實力下降的因素。
他就尋思著，以後是不是可以狐假虎威裝個大尾巴狼？
就算魔王威懾不行，加上真祖氣息呢？
尤其是現在紐約形式錯綜複雜，人人自危情況下，江睿覺得，可以，搞一搞喔。
江睿一邊跟著前面的貓形態超凡者的步伐，一邊暗暗思量——
我現在每次任務間隔可以在拉萊耶停留10天左右，因為流速不同大概是現實世界的三天左右。
也就是說，如果迫不得已，自己除了可以立即參加下一個世界外，也可以在拉萊耶悶頭躲避三天。
但是那樣的話，未免太沒有意思了。
畢竟，兩個世界雖說已經被虛空聯通，但拉萊耶里的基本上看不到現實世界的情報，情報所里流通的也都是各個世界，以及一些在江睿看來，未來才會出現的作品的情報。
所以，去了拉萊耶，幾乎就會跟現實的信息隔絕。
不過想想也是。
畢竟在虛空里的大組織，隨便拿一個出來，扔到低階就是一顆核彈。
但……這樣的話，有為什麼會有半神仍然堅守現實？維護現實秩序和爭鬥呢？
為此，江睿猜測，現實肯定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理由值得他們去奮鬥。
不過，也有可能只是因為信仰和某些牽絆。
比如歐利克放不下家族，逐光者們放不下人民一樣。
確切來說，就是你是把地球當做現實，還是徹頭徹底成了虛空中的一員，虛空才是現實。
這也是江睿覺得他跟葉小倩不是一類人的原因。
相比起葉小倩在拉萊耶中如魚得水不同，相比起拉萊耶，江睿對現實更感興趣。
不管是隱秘，還是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另一個「江睿」。
而且——
他的保命能力那麼強，不作死，多浪費啊。
江睿嘴角輕輕勾起——
風險，代表著利益。
哪怕他一直告訴自己要苟，要慫，但是心動就是心動啊。
別的不說，至少，讓半神們都願意出手爭奪的東西，他，很感興趣。
江睿的腳步一停，只見黑貓已經帶著他不知不覺中穿過了彎曲而複雜的巷子，來到了一片下墜的樓梯口，靜靜地等著自己。
這時候，江睿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一直走的很慢，也真是難為這支貓咪了。
江睿緩緩踏上宛如地窖的黝黑洞口——
剎那間，仿佛一層看不見的波動一閃而過——
當江睿再度睜開眸子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一片喧鬧的天地——
江睿輕輕掃視了一眼，陰暗而灰色破敗的亂巷深處，時不時出出進進各式各樣的人群。
運動服與西裝革履，兜帽服與短裙白絲——
他們在這裡交融，卻又顯得無比和諧。
江睿輕輕拉下面具，遮擋住自己的臉龐，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氣息圍繞——
一個現實中的小型超凡聚集市場。
江睿停留片刻，端詳著不遠處的一座古老的房屋，門口那裡，一名占卜師正在給一名超凡者宣示未來——
他面容蒼老，也不只是為了形象還是因為無法更改，古老的服飾如同亘古的先知一般神秘，兜帽遮擋的臉龐下，是漆黑的陰影。
值得一提的是，在屋子和他的水晶下底座部分，都有一顆家徽熠熠閃光。
有意思啊。
可以看出來，雖然來來往往的人們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但做生意的，基本都是古老的傳統勢力。
基本上店鋪上都會有一些勢力的標記，代表著他們的家族和背後的力量。
也是是為了震懾。
「與其說是超凡者的聚集地，倒不如說是超凡樂園沒開啟之前，就存在的升華者的世界。」
的確。
畢竟，如果是超凡者的話，更習慣直接去拉萊耶做生意，畢竟那裡絕對安全。
那麼如此看來，這裡的人們就算是有勢力庇護，也是一群無法提供太多拉萊耶契約的弱小家族了？
拉萊耶契約相當於成為超凡空間下打工仔的邀請函。
提供邀請函的人甚至可以幫助被邀請人度過第一次試煉。
只不過價格……有點小貴。
「有一定可能，但不能大意。」
我當然知道。
江睿笑了笑，說起來他還沒有去過拉萊耶的鬧市區，前幾次太匆忙，都是直接把東西扔給哈里森……
下次去逛逛吧，畢竟自己度過三個階段了，鬼知道菲里森財團所謂喜歡的殺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還是要時刻了解市場動態吶。
江睿抬起頭，看著在一旁默默蹲著，舔著爪子等自己欣賞風景的黑貓，不禁心底讚嘆一句：
不愧是混在生死線上，沒人寵的野生超凡者。
這眼力勁，有前途啊。
想到這裡，江睿放了放自己有點小爽的心情，沉聲道——
「走吧，去找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