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想法轉瞬即逝，也不過是眨眼中的功夫，而表面上，江睿卻是仍然掛著若有若無的心煩，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極了年末檢查公司財務的老總。
「你能得到紐約守夜人內部的消息？」
江睿話頭一轉，卻是迎來了對方自信的回答——
「在紐約，沒有費恩得不到的信息，冕下。」
而在他心裡，則是嘆了口氣，補上了一句他不敢說出口的話——只要你能出得起價碼。
「鐵王座呢？」
「您想知道什麼，冕下。」
費恩沒有轉身，江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語氣明顯嚴肅了幾分。
他已經打開了流光溢彩的保險箱，一顆微微漂浮的離子儲存卡流淌著幽藍的紋路——
「守夜人最近的所有相關情報。」
江睿一邊打量著那微小的晶體卡片，一邊隨意的問道。
他其實更想問一下艾米麗和丹尼斯的情報，但如果作為半神去過分關注這兩人，不但不符合他的身份不說，甚至可能引起守夜人對布倫特的懷疑。
正如費恩能得知守夜人的部分情報一樣，要說守夜人在費恩的手下和渠道里沒埋下釘子，江睿是絕對不信的。
而費恩，則是略微沉思了一會，緩緩開口道：「半個月前，守夜人與鐵王座的四名序列5隕落，包括鎮守紐約，屬於鐵王座派系的神經刀威利斯。」
「紐約群龍無首，沒有了序列5的鎮壓，鐵王座和守夜人開始部分權利爭鬥。」
「直到最近，國務卿空降了守夜人派系，被稱為「那位的下屬」的艾米麗·蕾·巴扎爾接管了紐約全部事物，而那位冕下，也表示動身趕來紐約。」
說起夢魘的時候，費恩明顯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腦袋，臉色略帶怪異的悄悄瞥了眼江睿。
見他臉色平靜，似乎早有所料，才鬆了口氣繼續道：
「值得注意的是，同一時間，真理會與布克利亞家族決裂，並且襲擊了夏國大藏和華盛頓，動機不明」
「莉莉絲冕下……也被內部通緝，具體原因不明。」
……
費恩將離子儲存卡插入手鍊投射出的虛擬裝置內，寬大的屏幕迅速展現的同時，他也如數家珍般的將腦內的信息一條條的吐出——
先是局勢，然後是最近的職員變動，最後，又補充了最近的行動原因，到了後面，虛擬裝置已經開啟後，費恩甚至打開了信息庫，找到了一個的情報售賣頁面——
「吸血鬼殺手？」
江睿微微一怔。
「修改時間，兩個小時前？」
「抓包抓出來的低級信息……」費恩看到江睿似乎很感興趣，直接選擇了購買，解釋道：「這種守夜人選擇不加密上傳的信息，一般潛規則中默認半公開，甚至有可能就是守夜人內部自己拿出來賣的……」
說完，他還習慣性的補充了一句：「並不怎麼值錢。」
果然，裡面的信息很簡單，無非就是補充了一下新增的兩個案子，以及所謂的「死神」終於有了官方檔案代號，吸血鬼殺手。
同時，高價懸賞對方的真實面目和線索。
看來，這是官方？
江睿繼續往下瀏覽，卻發現這個情報下面也擁有了一部分被貢獻的線索，而且基本都是公開售賣。
而其中，售賣最多，同樣被懸賞者打賞最多的，標價499非凡點。
嘖……
僅僅是一條情報啊…！
竟然比一個初始序列還要貴？
而這一條情報，卻被出售了23次。
看來……關注這個案子的人挺多啊……
江睿略微思索了一下，也終於明白了艾米麗找他當誘餌的原因之一。
這是懷疑他也是吸血鬼啊，想要一石三鳥？
「這就是你的信息渠道？」
「不，這是暗網最大的情報交易平台。」
費恩迅速操作一陣，很快，冰冷的電子音響起——
「歡迎來到光輝下水道。」
……
好名字。
「掃描進入人數——」
「兩人。」
「權限確認中。」
「費恩，二級權限，通過——，所屬勢力——升華者，中立，通過——」
「歡迎您，信息收集師。」
緊接著，江睿就感覺到光芒迅速漫過自己，突如其來的情況下了他一跳，條件反射的抬手時，卻聽到費恩開口道：
「它會掃描您的面貌，以及部分氣息特徵構建一個屬於您的角色。」
「不過並不會泄露您的信息。」
「掃描到聯合信息，確認中——」
費恩：「？？？」
江睿疑惑的看了眼屏幕上出現的字幕，瞥了眼費恩，發現他也是一臉疑惑和驚訝，以及，後悔！
壞了！
難不成冕下在其他組織有身份？
臥槽，那我掃描出來，豈不是……會被滅口？
「資料確認，已共享。」
「萌王，六級權限，通過——，所屬勢力——萌芽，中立，通過——」
「歡迎您，尊敬的萌芽先行者——」
冷冷的電子音剛落，江睿就感覺仿佛再玩虛擬遊戲般，仿佛兩人化為了數據流，直接從煙霧環繞的包間內——穿越一般。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陰暗卻又瀰漫著神秘氣息的大殿。
高達幾十米的柱子位列牆邊，撐起了上方壯觀的蒼穹。
在半空中，有些密密麻麻的暗號信息流，只有對上暗號或者符合條件，才能進入對方所在的房間。
大廳內，也會有閃爍著信息流，甚至馬賽克的，不斷消散又重組的人影出現，偶爾交流——
「……」
「……」
很壯觀，如同拉萊耶一般。
然而，江睿和費恩，此時卻沒有心情去欣賞了——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不語。
費恩是不敢吭聲……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冕下竟然是萌芽的主人之一。
萌芽先行者，是萌芽核心團隊的固定代號——
想到這裡，他隱約感到壓根隱隱作痛。
鴨兒喲。
大爺您既然是萌芽的核心人員，你特麼的需要信息您直接去萌芽不行嗎？
您的萌芽講道理在渠道上也不比光輝下水道差啊，您是來消遣我的嗎？
不過……萌芽竟然有一位半神撐腰……
而江睿，則是完全陷入了懵逼與自我懷疑之中……
我？
萌芽？
我呸，我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啊不對，我什麼時候加入萌芽了臥槽！！
這破組織起這麼個名字，早晚被滅掉的好嗎？！
不過……如果是葉小倩的話……
想起那個在拉萊耶跳舞機上動次打次的身影，江睿陡然沉默了下來。
似乎……並不意外啊……
所以，自己這是……被先斬後奏了？
「六級權限是多高。」
江睿收起心中淡淡的憂傷，風輕雲淡的問道。
「……您不知道？」
「嗯。」
江睿淡淡的點頭，坦坦蕩蕩道：「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萌芽的人。」
「……」
費恩此時很想給面前這位散發著裝逼氣息的大人來上一腳，說一句：「你他麼的放屁。」
但瞥了一眼江睿那冷傲的金眸，他最後還是選擇憋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