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來了。」
幽深墨色旋渦下，九尾和一方通行百無聊賴的站在一起，凡是被星光所籠罩的範圍，哪怕是宛如繁星散落的學生們，經過之時也會默默的遠離這塊區域，選擇繞路而行，無人敢踏足半步，直到，一個刺蝟頭的出現，毫不猶豫的一頭扎進了被銀光籠罩的範圍——
九尾翹首以待，看到上條當麻的出現，才默默收回了腦袋。
等個人墨跡了將近二十分鐘……搞得好像本小姐維持躍進不需要能量一樣。
她打了個哈欠，看向跑到她們跟前半蹲下來，扶著膝蓋氣喘吁吁的少年，道：「你都跟他說清楚了嗎？」
「救……救命。」上條當麻跑過來之後，才發現這對組合又有了新的變化，利姆露並不在這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頭白毛，抱著胸口的紅眸少年。
略顯消瘦的身子上面，卻擺著一張全世界都欠他幾百萬一樣的臭臉。
當然，這根上條當麻沒什麼關係，相比起不認識的傢伙，上條當麻指望的還是看在利姆露的份上，眼前這個貪玩般的少女魔法師能用蟲洞帶他一程，擺脫身後那個撲棱撲楞一直跟著他的蝙蝠——
然後，他就看到，九尾不但沒理他，反而是貼心的抬起一隻胳膊，讓蝙蝠落到上面，徑直的詢問起來——
說……說清楚？
臥槽！
心中冷不丁臥槽一聲，上條當麻就算是傻子，現在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是一夥的！！
我早該想到的……只有魔法師這種奇怪的勢力群體內才會出現吸血鬼這麼不科學的玩意！
下一刻，一滴血液彭然化為血霧將蝙蝠包裹，化為血繭迅速膨脹成人形大小，上條當麻甚至能隱約從半透明的血色霧氣中，看到對方那白皙且赤裸的曼妙身影。
「沒呢，這傢伙有點怕我。」
伴隨著清冷的聲音，江睿轉化人形完畢後，血色霧氣也重新化為哥特短裙覆蓋在嬌軀之上。
當對方血色的瞳孔重新盯向自己時，上條當麻只感覺自己的雙腿莫名其妙的開始發抖。
那並非是他上條當麻膽小怕死，而是另一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無法抵抗的顫慄。
如果說當初那個虛空爆破的嫌疑犯人恐怖的死狀只是讓他嘔吐和噁心的話，那麼面對解放姿態後的真祖，上條當麻卻是切實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那種平民見了皇帝，底層職員見了全球總裁的壓迫感——如果真的要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恐高症患者在千米高空往下看的感覺。
小腿肌肉莫名其妙的抽搐，你能切實感覺到下半身的每一處神經傳來的反饋，但你就是沒有辦法移動分毫……
「你急急忙忙往這邊跑，是有什麼事嗎？」
江睿釋放了壓制般的氣息後，看到對方的樣子，哪怕一直僵硬清冷的臉龐上，也不禁嘴角勾起，巧笑嫣然。
他並沒有忘記對方的右手對他的威脅，所以她問這話的時候，仍然跟對方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安全防範。
能有什麼事……
上條當麻垮著臉，滿腦子都是我為什麼要這跑，我為什麼那麼倒霉……
「沒事，是我誤會了……我……」
「我能走了嗎？」上條當麻覺得他自己都快哭出來了。
有你們這麼欺負一個無能力者的嗎？
不過他倒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既然眼前的吸血鬼少女是屬於利姆露的勢力，那麼理應來說，應該不會傷害他的才對……
應該……吧？
「不能喔。」
九尾俏生生的站在江睿身後，聞言走到另一旁繼續盯著他的右手，她一直蠻好奇的，按理來說高級生命，包括人類，面對死亡都會有一種直覺類的本能，而越高級的生命這種本能愈加明顯，所以江睿也跟他說過，能清晰的感覺到幻象殺手對他的威脅。
但九尾……
她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於是，她有故意往前湊了幾步，都快貼上上條當麻了以後，才繼續道：「幫我們個忙唄」
「我就知道……」上條當麻頭痛的捂住額頭，一旦跟這群魔法師牽扯上關係，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利姆露就跟那個放電妹一樣是個麻煩源！！
「饒了我吧，我就是一個無能力者……」
「無能力者？」
一旁，一直在看戲的一方通行聞言一愣，不滿的扭頭道：「喂，蝙蝠女，這就是你口中比我有用的傢伙？」
「你要試試嗎？」江睿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還有，你可以叫我莉莉絲，別老蝙蝠女蝙蝠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姥爺的女兒呢。」
「阿嚏」
無數個世界之外，正在喝紅茶的某個幼女眉頭一皺，總感覺有人再叫我？
「戚……」一方通行挑了挑眉，這個世界是有蝙蝠俠和DC世界，甚至還有漫威和JUMP。
所以他自然明白對方話里的語言，毫不留情的譏諷道：「得了吧，你這種人要是他的女兒，估計他會羞憤的自殺。」
「嘖。」江睿搖了搖頭，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夏蟲不可語冰，戚，菜雞。
「上條當麻的幻象殺手擁有破除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效果，不管是科學還是魔法，甚至是天使，只要是被他的右手碰觸，都會立馬被破壞消失。」
「哦？」
一方通行快步走到上條當麻面前，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幾眼：「喂，你這傢伙，打我一拳。」
「……」
上條當麻翻了個白眼，哪裡來的神經病。
他就想問問對方需要他幫什麼忙，要是像之前那樣破壞一些設施或者結界什麼的，他幫幾次倒是無所謂，只要沒有危險，舉手之勞的話，他不介意幫助他的同學利姆露幾次，來還上對方救了茵蒂克絲的人情。
前提是，沒什麼危險哈。
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童養媳呢！
誰知道那個白毛不良卻是突然對著他的右手來了一拳——
只聽見啪的一聲，上條當麻反射般的抬起右手猛地抓住了對方的拳頭。
「喂，你這傢伙……」
上條當麻眉頭緊皺，一方通行卻是微微一怔後，嘴角開始上挑，上挑，最後裂開嘴巴，露出了利齒，肆虐的笑了起來。
「什麼啊，竟然是真的嗎？」
他眯起眼睛，要知道，雖然被稱為他最常用的能力被稱為反射，實際上設定卻是將一切對他有害的，甚至是紫外線的方向都給改變折射掉了，所以，哪怕是他主動出拳，本來應該受到的反作用力也應該被反射掉。
說白了，就是名字雖然是反射，看似是挨打的技能，實際上卻是他不管是進攻還是挨打都是對方單方面受傷，極其不講道理的能力。
然而，對方卻切切實實的，無視掉了反射，除了那群魔法師，這是第二次，第二次感受到了疼痛為何物。
當然，這卻不是他之所以這麼開心的原因。
之所以露出那麼肆虐張狂的笑意，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吶。」他緩緩轉向一旁冷漠而立的黑髮少女，挑釁的勾起嘴角道：「你剛才說……不管是超能力，魔法，還是……天使？」
「那麼，既然天使能被抹消掉的話……」
江睿抽動一下嘴角：「戚……」
「吸血鬼這種東西，是不是也會……BOOM的一聲沒了啊，哈哈……哈哈哈」
看到江睿皺眉的表情，一方通行很明顯已經得到了答案：「難怪你一直站那麼遠的距離……哈哈哈哈」
這傢伙……江睿心中頗為無奈，觀察力有點敏銳啊。
雖說自己的話里也有漏洞，但大部分人實際上都不會去注意甚至想到那一點才對。
像上條當麻，就完全呆呆的完全沒想過這一點。
他甚至沒想過怎麼去開發幻象殺手的運用……
「很好笑嗎？」
看了眼時間，江睿終於無法忍受對方尖銳的笑聲，打斷了對方道：「說得好像知道這一點你就能打得過我們一樣，怎麼？像條狗一樣去尋求他的幫助」
「嘖。」一方通行仰著頭，掛著輕蔑的笑意譏諷道：「不好笑嗎？堂堂吸血鬼，幻想種的可怕存在，連我都畏懼的存在，竟然會害怕一個普通人的右手——」
「所以你是在自嘲嗎？」江睿奇怪的歪了歪頭，也算是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世界上沒有無敵的存在，就是上帝，也會害怕弒神術式。」
「有所獲得就必然有所失去，幻想種的體質讓我無懼大部分傷害，但卻害怕光明力量和幻象殺手這種針對性的能力不是應該的嗎？」
「更何況，就算如此，也比你那副孱弱的身體要好吧？」
「……」一方通行的笑意逐漸消失：「你那是什麼意思，嘲笑我對無敵的追求嗎？」
「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江睿搖了搖頭，道：「有一說一，一方通行，你知道遊戲裡有種技能叫沉默嗎？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沒了能力，是我這種怕被針對的體質容易死，還是你這幅……」
「比少女還柔弱的身子容易暴斃呢？」
「閉上嘴吧。」一方通行不屑的道；「不可能有那種能力。」
「那換個說法。」江睿走向上條當麻，嘴裡卻是毫不留情道：「身在學園都市，你應該明白無氧環境是完全可以製造的——」
「而我，是不需要氧氣就能存活的——」
魔物可不是碳基生物，需要氧氣才能生存。
當然，這句話沒必要說出來，一方通行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深深的蹙起眉頭，仔細略微思考，竟然發現這種情況真的可能發生！
別的不說，他可以運用粒子在空氣中的動能高速摩擦而導致離子風暴，但放這一招，離子風暴爆炸後的環境本身就會是氧氣稀缺不說，很多能力也的確可以製造無氧環境——
他媽的！
這麼一想，勞資的無敵之路有些遠啊。
「怎麼不說話了？？嗯？」江睿不依不饒道，他沒有說的是，其實後期一方通行領悟天使能力，也就是白翼和黑翼狀態後，其生命狀態就已經處於很奇怪了，算是作者官方打的補丁？反正那時候，對方已經可以無視大部分爆炸傷害，也可以無視無氧環境進行高空甚至太空作戰。
但現在嘛，能被木原神拳傷害到的一方通行，綜合來說，就是弱雞一個，想針對的話似乎是個穿越者就能殺的樣子……
「切……」一方通行良久無語，終於，他滿臉不爽的將腦袋重新轉向上條當麻：「喂，那傢伙，你能不能給這傢伙用右手來一拳？我想看看她灰飛煙滅的樣子。」
「呃……」上條當麻抬起右手，無奈的看了兩眼，內心有些擔憂——
如果真如兩人所說，自己的右手可以威脅到很多大佬……那豈不是說——
很多人會千方百計想要滅掉自己？
看看那個吸血鬼對自己的忌憚就知道，如果沒有利姆露的面子，她估計早就恨不得讓別人把自己咔嚓掉了吧。
倒霉啊……怎麼又感覺自己欠了對方一個人情呢……
「你們吵夠了嗎？」看到戰火馬上就要燃燒到自己身上，上條當麻也顧不上有些發麻的雙腿和害怕的心思了，他無奈的看了眾人一眼，開口道：「我對你們的爭論沒有絲毫興趣，對誰害怕我的右手也沒有絲毫興趣。」
「所以，你們難道不是一夥的嗎？為什麼感覺下一刻就快要自己打起來了啊。」
他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自嘲般的笑道：「說實話，我有時候也會很煩惱自己這種能力，嘛，不過好歹它還有點用處，至少能讓我有些幫助朋友，或者拯救茵蒂克絲這種傢伙的資本……不過，放心吧，我不會把它用來對付朋友的。」
江睿：「……」
一方通行：「……」
九尾：我就眨眨眼。
「嘛，所以，你們是來找我的吧？」
上條當麻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時候不早了，儘快處理完回去還要帶茵蒂克絲去吃飯——
「到底是什麼事，能幫的話……」
「呼……」江睿吐了口氣：「早這樣不就行了。」
說完，她拿出提前列印好的奧雷歐斯的資料，發給另外兩人。
「直接說任務吧，任務目標的資料。」
一方通行彆扭道：「有這種東西你幹嘛不早拿出來？」
「你再抬槓信不信我他媽的把你扔到太平洋！！！」
江睿忍無可忍的一嗓子，終於讓一方通行悻悻的捧起資料，安安靜靜的滾到一邊去看了。
噗嗤。
一旁，九尾的肩膀上上下下微微聳動就沒停過，兩個大傲嬌的相處方式，讓她忍不住想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