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吐出了一口濁氣,甩甩頭,將這些思緒都壓下,重新露出了笑容。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拿出手機,給家裡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放假了,現在準備回去吃飯。
很快媽咪就回了信息,【在哪裡?我讓司機接你回來,順便買些水果回來吧。】
樂樂回復了一下,便在路邊等著。
她特意避開了人多的地方,哪怕醫院裡有人已經看見過她坐上豪車了。
等了沒多久,司機趕來,樂樂剛準備上車,忽然察覺到異樣,下意識的回過頭,但是身後什麼都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了。
她愣了愣,按了按眉心,看來甜姨說得對,她泡在手術室的時間太久了,出現了幻覺,或許她真的該休息休息了。
樂樂關上車門,車子便開走了。
而樂樂不知道的是,在角落裡,有一雙眼睛正充滿懷念的看著她。
「池娜,你在幹嗎?趕緊把這一片都給掃乾淨了,不然主任又要說我們了。」
被叫做喬娜的女人很年輕,也很黑,半邊臉上還有一塊傷疤,帶著一頂洗的發白的帽子,身上穿著掃地阿姨的衣服。
衣服太大了,而女人瘦的厲害,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像是一個衣架子。
「啊,好。」
被叫做池娜的女人立刻開始掃地,將地上的垃圾都給掃乾淨了,這是她每天的工作。
「哼,也不知道你整天發呆幹嘛,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去。」
「知道了,何阿姨。」
「你啊你,如果不是池婆婆心地善良,救了你,還給你頂替她的工作,哪有你活著的份,你得好好幹活,爭取早點轉正,明白嗎?」
「明白了,謝謝何阿姨。」
女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好聽,好像破了的聲筒,又難聽又沙啞,所以她平時很少說話。
等掃完了這一片地區,池娜累的險些直不起腰來。
何阿姨也幫著收尾,拿著大掃把,擦了擦汗,道:「總算弄好了,行了,回去吧。」
池娜拎著掃把慢慢朝著垃圾場走去。
她走路的姿勢不太好看,一隻腳是坡的,重心有點兒晃,所以走不快。
何阿姨看著她這樣,搖搖頭,道:「哎,小娜啊,好好工作賺點錢,去治治你的腳,說不準還有救,就剛剛那個醫院,帝都第一醫院,裡面的醫生厲害著呢,說不準你這隻腳還能好起來。」
池娜嗯了一聲。
「害,我說啥呢這是,那醫院貴著呢,哪裡有錢去看,你快回家吧,哦對了,這個給你。」
何阿姨拿出了一袋子饅頭,塞到了池娜的手裡,道:「這是我做的,吃不完,你拿回去吃吧,別客氣。我走了啊。」
「謝謝何阿姨。」
池娜拿著一袋子饅頭,去了垃圾場旁邊的一個小水泥房裡,熟門熟路的移開堆起來的箱子,走進去。
小房子很窄,一眼就能看到頭,門的一邊是一個小廚房,說是廚房也就放著一個半新不舊的電磁爐,還有幾個不成套的碗筷。
廚房旁邊就是廁所,很窄,很小,而前面就是一張大床和一張桌子,以及亂七八糟堆起來的廢品。
一個背影佝僂的老人正在將箱子給堆起來,捆好,準備拿去賣了。
「是娜娜回來了嗎?」
聽到了聲音,那老人家轉過身,那張慈祥的臉笑的滿是褶子。
池娜放下了饅頭,走過去,接過了她手裡的活兒,麻溜的綁好,道:「婆婆,放著,我來吧。」
池婆婆搖頭,道:「不用,婆婆還幹得動,哪裡能歇著。」
池娜沉默的將剩下的箱子都給整理好了,才去洗了手,道;「何阿姨給了我一袋子饅頭,我弄熱吃。」
「好,小何雖然平時凶了點,說話不中聽,但她心軟著,別看她整天嫌棄你,但沒有她,這份工作也拿不到了。」
「婆婆,我明白。」
池娜將饅頭都蒸熱了,配上鹹菜,又盛了兩碗早上做好的白粥,便是一頓午飯了。
池婆婆的牙口很好,吃著饅頭津津有味,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娜娜啊,婆婆昨天買了三十塊,給你攢起來了,等賺夠了錢,婆婆帶你去醫院看看腳,一定能看好的。」
池娜嘴裡的饅頭咽不下去了,她緩了很久,才道:「婆婆,我現在很好,錢你留著。」
「你說的什麼話,你才多大,還是個女孩子,怎麼能一輩子都是跛腳呢,以後啊,你要嫁人的。」
「婆婆,我不會嫁人的。」
她這樣的人,還是別拖累別人了,也沒人會愛她的。
池婆婆笑的一臉溫和慈祥,還將自己碗裡的粥倒了一半給池娜,道;「婆婆年紀大了,陪不了你多久,也吃不了太多,你吃吧,還有,別說傻話,一輩子還長著,得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啊。」
池娜捧著碗的手僵硬了,但她什麼都沒說,慢慢的吃著。
吃完了煩,洗了碗筷,池娜便開始一一整理箱子,這是她們第二個經濟收入。
掃大街的活兒只需要上午一個白班,下午是不用去的,所以池娜一般會在家裡陪著池婆婆一起整理廢品。
池婆婆因為年紀大了,所以吃完多半會午睡一會,這會正靠在床上休息著。
池娜將廢品都整理好了後,活動了一下手腳,一抬頭,就看見了掛在掛鉤上的一個發圈。
那個發圈很髒了,原本的粉色已經看不出來了,就連上面漂亮的花紋也都模糊了,邊緣處還有陳年血跡。
髒成這樣就算是丟到垃圾桶里,也沒人會撿起來,哪怕這個發圈曾經是某個大牌的飾品,價值好幾萬。
這樣的奢侈品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只因,這是唯一能證明她過去身份的東西了。
池娜伸手,將發圈拿了下來,仔細摩挲著,眼神都恍惚了。
她是池娜,這個名字是池婆婆用她的姓取的,而她原來的名字是——朱麗娜。
曾經光鮮亮麗,堂堂朱家的大小姐。
此刻也不過是一個僥倖撿回了一條命的可憐人。
池娜捏著發圈,捏緊又鬆開,腦子裡想到了上午看見的那個人,她喃喃自語著:「樂樂……」
她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樂樂。
她曾經最好的朋友,此刻她卻不敢上前相認。
她的眼睛模糊了一瞬,滾燙的液體低在發圈上,慢慢暈染開來。
這個發圈,還是樂樂送給她的。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