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是元宵節,為了平復家裡一群老人的情緒,葉初這幾天都住在老宅。
誰知道於龍竟然找上她,要她去救一個人。
「上仙,老朽特管局的天才程秀英在執行任務時,被一股神秘力量毀了經脈,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姑且求一求您,請您出手相助。」於龍言辭懇切。
為了求葉初,於龍甚至沒有在電話里說,而是專門上門,可見其對程秀英的重視程度。
此時葉初在京都四合院指導小輩修煉。
「被毀了經脈?丹田如何?」葉初詫異,聽說這個程秀英已經半步金丹了,怎會被傷至此?
「全碎。」於龍只說了兩個字,葉初便知曉其中的嚴重性了。
自她傳授升級法門之後,整個修界和世俗界修士的修為都有大幅度提升,就連修界裡的魔修大部分都願意洗白,走上正途。
只有少量原本就靠損人以利己的魔修還在堅持。
該不會是他們鋌而走險吧?
但修士整體修為都上去了,那些蝦兵蟹將應不足掛齒才對。
「走,去看看。」
於龍一把老骨頭只感覺耳邊狂風呼嘯,吹得他有些不舒服,他立刻運氣擋住耳邊的風。沒想到還沒兩分鐘,他就在特管局後院兒了。
整個後山被大雪覆蓋,白茫茫地一片,葉初踩得地上的雪咯吱咯吱作響。
進入建築物里,暖氣造成了里外三十幾度的溫差,葉初脫下披在肩上的斗篷,立刻有人將斗篷接了過去。
「人在哪兒?」
「在無菌室,秀英除了內傷,還有嚴重的外傷,至於這外傷找醫生來看過了,實在太嚴重,現在他就只剩一口氣吊著了。」素席急忙說道。
「王合宣?」
「對,就是他。」
「我知道了。」葉初停住了腳步。
正當大家都疑惑葉初為什麼停住腳步時,葉初開口了。
「這人我救不了。」
「為什麼呀?」唐奈抹了抹眼角,她雙眸通紅,眼瞼微脹,顯然是哭過了。
「這是他的死劫,很顯然他沒渡過去,現在僅存一口氣大概是心有不甘,生死簿上的死亡時間就是他不甘去除的時候。」葉初很平靜地說道:「他要是被我救活,未來將會付出很大的代價,甚至傷害更多人,如此我便不救。」
「天吶!」
「怎麼會這樣?他是我們特管局年輕一代的天才,也是於老從深山老林里挖掘回來的可憐人,他今年才三十九歲,就已經半步金丹了,比我們強太多。」
「是啊,天妒英才嗎?」
「真不能救?」唐奈又哭了起來,程秀英是帶她進門的大哥哥,別看她平時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樣子,她是真的希望程秀英能活下來。
於龍十分無奈,世俗醫生醫不了,修界大夫出不來,葉上仙又說不能救,這孩子命絕了啊。
見眾人情緒低落,葉初道:「我可以取一丸令他服下,讓他消除最後的不甘,諸位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就趕緊說吧。」
葉初二指一凝,一粒丹丸隔空送進程秀英嘴裡,頓時各種醫療儀器上的數據有有了不同程度的波動。
不過片刻,程秀英睜開了雙眼,似迴光返照。
「於老,這沒我事,我先走了。」
「好,多謝上仙。」於龍將葉初送至門口,目送她消失在雪地里。
「程大哥,我是唐奈,你還認得我不?」唐奈第一個沖了進去,如果是這樣的命運,唐奈寧遠程秀英少受一點苦。
「記得,怎麼不記得了?奈奈,我聽到上仙說的話了,我甘心,我接受,你不要傷心,都是命,既然能出現在生死簿上,說明我不會灰飛煙滅,我還有重新投胎的機會呢,奈奈你要笑才好看……咳咳……」
程秀英咳了一灘血出來。
「還有於老和特管局的各位,從今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更不要想著為我報仇……咳咳……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還有……還有最後一件事,我死後,不要火化我,將我葬在修界的光屋山上吧,那裡……那裡森林廣布,綠草如茵,就像我小……小時候。」
說完,程秀英咽了氣。
特管局內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
於龍擦了擦略酸的鼻頭,道:「都別杵著了,趕緊收拾收拾程秀英的儀容,送到光屋山好好安葬。」
「是,局長。」
世俗界的北方冰天雪地,修界卻春意盎然。
葬禮從簡,埋上最後一捧土後,大家依依不捨地離開。
四下寂寥無人,悄愴幽邃。
一隻手破土而出,在陰暗的角落裡,顯得分外駭人。
不一會兒,一個泥人從土裡摸出來。
骨頭噼里啪啦作響,泥人用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這是奪舍成功了,我自由了,這幅身子傷得雖重但我可以迅速聚斂魔氣進行修復。」高興過後,泥人嫌棄得吐了口唾沫:「啊呸,這群人可真窮,連副棺材都不準備,害得我全身都是泥巴。」
「是嗎?那你還真是厲害。」葉初坐在樹杈上,百無聊賴的模樣仿佛已經等待了許久。
泥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好一大跳。
「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泥人指著樹上的葉初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哈哈哈哈,好久沒人問本座的名諱,那本座今日就告訴你,本座……嗚嗚嗚!」泥人拼命張嘴,可就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本座?還沒有誰敢在我面前如此狂妄。」一陣罡風將泥人爆錘到地上,本來就受重傷的身體頓時像分裂了一般疼痛。
泥人疼得直抽搐。
「奪舍好玩兒嗎?你不會還上癮了吧?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嗑藥。」葉初嘲諷道:「不過我這個人耐心有限,沒空聽你嘮叨呢。」
泥人癱在地上,有口難言。
這特麼何方神聖?千年前都沒這麼厲害的人物。
泥人忽然發現他又能說話了,於是求饒道:「姑奶奶,姑奶奶小的錯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不識得姑奶奶的尊容,是小的的過錯,小的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你是個魔修吧?而且還是個老古董。」
「啊?」老古董?他明明還年輕好不好?不過身上的疼痛告訴他,說實話就會死。
他們魔修的節操就是沒有節操。
「是是是,姑奶奶說的對,我只是只小魔修。」泥人抹了把臉,做出憨憨的表情來。
我都已經那麼放下身段了,這煞神不會還要我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