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覺察到了某人的譴責目光,封天域倏地轉頭望去,神色冰冷,暗含警告。
施琅被他這一記眼刀凍得生生打了個哆嗦,這才注意到葉婉汐的臉色是真的很不好,忙湊上前,關切道:「不要緊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葉婉汐的手擺了擺,表示自己沒事。
「離得太遠,驅使紙人送東西過去有點費勁,緩緩就好了。」
葉婉汐沒說的是,虧得她不久前才收了些天道反饋還有功德金光。
不然,以她現在的能力,這個小紙人怕是得飛一半就墜機。
施琅一聽她這話也不禁感到些許歉疚,若不是他弟跑那麼遠,又不知道幹了什麼事情招惹上不該惹的東西,何至於讓人費這麼大勁替他操心謀劃。
這臭小子就是欠教訓,活該讓他吃些苦頭!
「等他回來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爸媽應該也不會再讓他再這麼胡亂往外跑了。」
「未必就是他的錯,一切等他回來再說。」葉婉汐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囑咐道,「你讓他明天早上六點準時打開窗戶接小紙人。拿到符以後立刻定最近的航班回來。臨近最後關頭,那些人可能會去提前找他,真要不幸撞上了,他就是想回來也來不及了。」
「明天早上六點是嗎?我一會就跟他說。」
「嗯,我累了,想睡了。」
施琅見她是真累了,也不好再打擾:「那我先走了。」
「嗯。」
施琅一走,葉婉汐便伸出手去摸了摸封天域:「生氣了?」
封天域確實有點生氣,他一邊拉過一旁的被子給葉婉汐蓋上,一邊蹙眉道:「讓人帶著給他送過去不就行了?幹嘛費這麼大勁?」
「飛機又不是時時刻刻都有,而且讓人送,未必不會引人注意。到時候又一個人陷進去,我可沒那麼大力氣去撈。」
理是這個理,可看到葉婉汐這副模樣,封天域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下次不許再這樣勉強自己。不管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商量,不許一個人扛著,更不許為了別人傷害自己。」
葉婉汐聽完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二話不說答應,反而略有些執拗的嘟囔了一句:「可他是你的朋友,你肯定也不希望他出事。」
封天域愣住,恍然明白了什麼:「你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
葉婉汐微紅著臉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擋住大半張臉:「我不想你不高興,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
以前都是你寵著我,護著我,天天圍著我轉,現在我也想幫你的忙,讓你高興。
封天域因著葉婉汐的話心頭微暖,但該嚴厲還是得嚴厲。
「他出事我會不高興,你出事我難道就不會難過?」
「只是暫時有點虛,又沒有真的出事,我有分寸的。」
葉婉汐話剛說完,封天域略有些嚴厲的眼神就飄了過來:「嗯?」
葉婉汐秒慫:「好吧,我錯了。」
「下不為例。」
「嗯……」
封天域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輕嘆了口氣:「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要和我商量。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葉婉汐愣住,她從未想過大師兄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在她眼裡,大師兄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是她忘了,自己還是前世的自己,大師兄也還是前世的大師兄,可現在的大師兄,沒有記憶,沒有法力,甚至身體都不太好。
再一次意識到這一點的葉婉汐,並沒有感覺到半點偶像濾鏡破碎的失落,反而有點小心疼,小難過。
「不要這麼想,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最厲害的。」葉婉汐說到這頓了頓,「以後我一定什麼事情都跟你商量,不會再這樣自作主張或者瞞著你了。」
封天域的臉上這才多了幾分笑意:「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你不回去休息嗎?累了一天了。」
封天域倒是很想留宿,卻又擔心進展太快,嚇到葉婉汐,只笑笑道:「等你睡著我就回去。」
「哦。」葉婉汐應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眼隔壁的陪護床,小小聲道,「你的那輛車是不是不能開了?一會要叫管先生過來接你嗎?要是很麻煩的話,今晚要不然就……住下吧。」
葉婉汐此話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了起來。
封天域眸色微沉,好一會兒方才低笑道:「你這是想讓我留宿嗎?」
葉婉汐整張臉都快燒著了,被子也又往下拉了些,只露出眼睛:「只……只是留下來,旁邊有陪護床。」
「我要是留下來,自然是要睡那張床的。還是說,圓圓想讓我和你睡同一張床?」
「我才沒有這麼想!」葉婉汐實在受不了這調戲,將被子往頭上一蓋,再也不理人了。
封天域失笑,忙將被子往下拉了些:「不逗你了。我明天早上有個會議要開,一會你睡著了,我就讓阿時過來載我。」
葉婉汐鬆了口氣,又有點小失落:「哦……」
「等明天開完會簽過合同,沒什麼別的事,我就過來陪你。」
葉婉汐聞言頓時有些不大好意思,自己都多大個人了,還要人隨時隨地陪著。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
封天域不置可否,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小孩子,都需要人照顧。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施喻言住的地方跟國內有一定的時間差,葉婉汐所說的明天早上六點,在他這差不多是傍晚六點左右。
施喻言大早上的接到自家哥哥電話,讓他抓緊買今天晚上八九點鐘的票不過,還讓他在傍晚六點鐘的時候準時開窗接收大師特意派人送去給他符紙。
施喻言聽完第一反應就是,他家大哥莫不是最近被家裡催婚催得急,相親給相傻了?
什麼大師,符啊咒的,一聽就是騙子。
還讓他開窗戶接收?誰家快遞大門不走,走窗戶的?
最重要的是,施喻言自己不太想回國,他導師近來的研究有了些許進展,自己這時候落跑回來還不得被他剝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