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瑟拉娜也是一位黑暗之物,因為只有黑暗才能容納黑暗,沒被灰燼的血液毒死,就是最好的證據。
灰燼從地上站起,喝下一支原素瓶補充了血量:「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莫拉格巴爾的爪牙,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信徒不會說自己不認識真神,所以瑟拉娜相信了這句話。她問道:「你血液中那股噁心的黑暗之力是怎麼回事?」
「噁心?」灰燼諷刺道:「可我覺得你剛才喝的很開心啊,好像是在喝什麼瓊漿玉液一樣,咬住就不鬆口。這大概就是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卻很老實吧。」
瑟拉娜脹紅了臉,羞惱的跺腳道:「不要你管,快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回答問題。」灰燼聳聳肩說道:「我是黑暗之物,血液中自然有黑暗之力。」
瑟拉娜厭惡道:「流暢著這樣的血液,你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為什麼要噁心?」灰燼反問道:「萬事萬物皆有平衡,只有光不能長久,只有暗也必將終結,唯有光暗並存,世界才能達到穩定。你也是黑暗之物,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呀。」
瑟拉娜猶豫了一下,有點失落的說道:「我並不是自願成為黑暗之物的。」
灰燼點了點頭:「哦。」
哦?
瑟拉娜驚訝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灰燼,這麼悽慘的事情難道一句「哦」就完了嗎?
雖然你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但你也不能不問啊!
似乎看出了瑟拉娜心中所想,灰燼笑著說道:「覺得自己很慘,很可憐,很無辜?認為自己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命運,根本不該成為什麼黑暗之物?」
瑟拉娜連連點頭,帶點委屈說道:「有的是人想要這份力量,幹嘛偏偏要選上我?我只想像個普通女孩那樣生活!」
「因為善良。」灰燼回答:「正是因為你的善良,天正,正義,淳樸,你才會成為黑暗之物。」
瑟拉娜驚訝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這不是沒有一點黑暗面嗎?」
「為了平衡。」灰燼繼續說道:「不止世界,人心也需要平衡。你說的不錯,有的是人想要這份力量,為了名,為了利,又或者為了權利和財富。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把力量給了這種人會是怎樣的下場?天下大亂也不為過吧?」
「所以,世界會選中你這樣的人成為黑暗之物,因為只有心中存在著光,才可以抗衡身體中的暗。這份力量不是詛咒而是一種肯定,你的存在並非毫無意義而是肩負著重要的使命!記住,過於強烈的光會刺傷雙眼,但適度的暗也會庇護受傷的心。前者並不高貴,後者也並不低賤。不要鄙視黑暗,更不要鄙視自己。終有一天你會實現自己的價值,到時你亦可以為自己盡情驕傲!」
「嗯……我知、知道了。」瑟拉娜有點不好意思應道。
她之前一直因自己黑暗之物的身份而自卑。她會從心理上抗拒黑暗,卻又從生理上渴望黑暗,明明吸血增強黑暗之力的時候爽的不行,但在完事之後又會陷入深深的自責,讓她產生了深深的自我厭惡。
但現在聽了灰燼的一番話,她頓時恍然大悟,長久以來的心理障礙瞬間消散,頗有點原地頓悟的感覺。
不過吸血鬼不是得道高僧,頓悟了也不會飛升仙界,瑟拉娜更多是解開了心理上的枷鎖,重新走上正軌,開始向更高的階段邁進。
在這個過程中,她對灰燼的好感度也從-50直接上升到了50,由於同是黑暗之物,再加20,因為有著吸食血液的經歷,再加20。也就是說灰燼在瑟拉娜心目中的好感度直接就加到了90,距離全滿只差10點。
瑟拉娜羞澀說道:「你既然不是莫拉格巴爾的爪牙,那你不會搶我的上古捲軸了吧?」
「不。」灰燼乾脆的說道:「上古捲軸我還是要搶。」
瑟拉娜:「……」好感度-20。
「我拿上古捲軸有很重要的事情。」灰燼解釋道。
瑟拉娜想了一下說道:「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上古捲軸送給你。」
「好,你說。」灰燼答應下來。同樣的道理,他對於身為黑暗之物的瑟拉娜好感度也很高,否則就不會嘰里呱啦的說一堆了。
瑟拉娜深吸一口氣,語出驚人的說道:「幫我殺掉我的父親!」
「啊?」萊迪亞嚇了一跳,這也太孝順了吧。
父殺子,子殺父的事灰燼見多了,所以毫不在意,直接答應:「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瑟拉娜一喜,感激說道:「謝謝你。」好感度+200!
好傢夥,少女你跟你爹多大仇多大怨啊?
灰燼說道:「事不宜遲,你父親在哪?咱們這就過去,爭取讓老人家儘早上路。」
萊迪亞:「……」
瑟拉娜說道:「他應該在家,弗基哈爾堡壘。在一座島上,我們需要一隻船。」
「船啊。」灰燼撓撓頭:「回白漫城一趟吧,讓巴爾古夫幫忙找條船,順便問問他查沒查到尼克弗瑞的落腳點。」
瑟拉娜重新背上上古捲軸,問道:「我被封印了1500年,已經很久沒看過外面的景色了,不知道是不是還跟我印象中的一樣美。我們這就走嗎?」
「不,稍等一下。」灰燼開始在吸血鬼死掉的灰塵中摸索:「我先摸個屍體,希望能有點值錢的東西。巴爾古夫是個財迷,想要從他手裡搞條船估計又要大出血了。」
萊迪亞:「……」
瑟拉娜來了興趣,跟灰燼蹲在一起摸屍體,吸血鬼都挺有錢的,兩人找到了好幾塊寶石,價格不菲。
間隙中,灰燼好奇的向瑟拉娜問道:「誰把你封印起來的?」
瑟拉娜回答:「我媽。」
萊迪亞:「……」
灰燼又問:「你爸不管嗎?」
瑟拉娜回答:「我爸想殺我,所以我媽才把我給封印了。」
萊迪亞:「……」
吸血鬼的家庭關係,好混亂啊!
這個叫做瑟拉娜壞女人,好慘啊!
最後三人一起離開洞穴,在外面瑟拉娜戴上了兜帽遮擋陽光,但看的出來,重見天日讓她心情不錯。
這份好心情在見到雪巨魔後到達了最高點,她拽著灰燼的胳膊像個孩子那樣叫道:「我要騎,我要騎!」
「讓萊迪亞教你吧,她是騎士,你要聽她的話。」
「嗯嗯。」瑟拉娜連連點頭,又去搖萊迪亞的胳膊。
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壞女人,但主人的命令不能違抗,萊迪亞還是扶著瑟拉娜坐上了雪巨魔,然後也翻身上去,將對方擁入懷中。
「抓緊韁繩,目視前方,保持身體平衡,你是初學者,可以儘量貼緊我的身體。來,我們先慢跑起來。」
萊迪亞教的認真,瑟拉娜學的仔細,沒半天功夫就掌握了技巧,而在學習中,兩女也消除了隔閡,建立起不錯的友誼。
又走了兩天,三人回到了白漫城。
在曠野區,他們見到了正在工地上指揮的白漫城主巴爾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