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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二十年2月9日 雨

2024-09-05 03:18:10 作者: 伴讀小牧童
  根據偵查連傳遞迴來的訊息,對方的軍力遠在己方之上,而且裝備似乎並沒有想像的那麼落後。閱讀М

  作為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將軍,在執行計劃時一定是需要隨機應變的,在這樣實力懸殊的軍力對比下,最好的戰術仍然是大宋延續多年的防禦戰術,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等待大本營的支援。

  大本營距離先鋒營相隔大概為四百公里,也就是說支援部隊最快最快也需要十四天抵達,這還是急行軍的狀態下,一般情況則是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夠抵達戰場並投入戰鬥。

  也就是說大宋第四先鋒營需要依靠有利地形在這個地方死守下二十天。

  先鋒營的將軍解開脖子上的扣子,他知道這會是一場硬仗,甚至可能會是一場有死無生的戰役。

  在前幾天時,他已經發動部下對當下他們坐鎮的城鎮進行了堅壁清野,城內的居民都已經在當地官員的配合下撤離了出去。

  「報將軍!對方正以急行軍朝我部靠攏,似乎是發現了我們的意圖,核實人數大約為三萬七千人。」

  「我的天……」

  先鋒營的將軍名為谷大為,曾是跟著宋北雲收復過南昌城,也一路打到了長安。後來參加了軍官訓練營,因為讀過幾年書,所以後又被選拔入了北海新軍,成為了軍官教導團的一員。

  他的戰術能力在北海軍中不算突出,但的確也算是良將了,在得到情報之後,他立刻對雙方戰力進行了評估,但評估的結果不容樂觀。

  先鋒營沒有重火力,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再加上對方持有一定的重火力,所以這場仗非常難打。

  但越是難打越要打,因為一旦撤出這個關隘就等於把背後的千里平原暴露給了敵人,這會造成戰略上的被動。

  谷大為叉著腰長出一口氣:「不管了,先打再說。」

  當日下午,敵人的先鋒就已經抵達了三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宋軍則靜靜的等待在戰壕之中,雙方暫時都保持平靜,但這個距離,其實已經可以說是一觸即發了。

  「報!將軍,偵查連逮了兩個敵方的探子。」

  谷大為跟著那名士兵來的關押俘虜的地方,因為語言不通,這邊也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但他們的裝備卻讓谷大為覺得有些眼熟。

  他們背著步槍,身上還佩戴著手槍,這個配置跟宋軍幾乎一樣,甚至於他們身上的武裝帶都讓人看著極眼熟。

  谷大為將他們的裝備擺在桌上和大宋列裝的制式武器進行對比,這才發現這兩個從來沒打過照面的國家所弄出來的東西不光思路一樣,就連結構也相差無幾。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東西更加粗糙,不像大宋這邊的精緻,他們兩把同樣的武器之間有的零件能夠互換但有的零件卻怎麼也對不上,子彈的做工相對可以,但卡殼率也在百分之十五左右,這基本上八槍就要一卡,跟大宋三十五發才卡一下的構造相差甚遠。

  但武器裝備略落後不代表這邊就能掉以輕心,要知道他們一路途徑西域波斯諸國來到這裡,還是第一次看到同款武器的,而其他國家大部分還是在用鋼刀沖戰壕呢。

  就在谷大為驚愕之時,外頭突然響起了槍聲,這代表著阻擊戰正式打響了。

  很快,情報被不斷遞送過來,而外頭的槍聲也變得像過年一樣開始噼啪亂響其中還夾雜著不知名的炮聲。


  聽到這個聲音,谷大為心中咯噔一聲,因為對面有炮……

  炮聲隆隆作響,震得谷大為頭頂的房屋簌簌掉灰塵,他緊張的看著地圖,試圖找出一個突破口。

  而這時在城外,雙方的遭遇戰毫無預兆的開始了,這突如其來的衝突兩雙方都很驚訝。

  大宋驚訝的是對方居然也有熱武器,而對方驚訝的是這亞洲的野蠻人居然他娘的有機槍!

  這一照面,雙方都有些打蒙了,就只能憑藉本能開始進行射擊,因為對面擁有炮擊優勢,所以面前還能頂得住這被伏擊的絕對劣勢。

  而當戰役開始的第二個小時,對面指揮官都處於一臉迷茫的狀態,他對這裡的估計是三萬人,四小時解決戰鬥占領這座遏制咽喉的要塞城市。

  但現在兩個小時了,自己這邊損失三千多人,但卻被死死釘在了原地不得上前。

  對面到底是什麼人?歐洲部隊的指揮官腦子裡一直盤桓著這個問題,他們作為歐洲最精銳的部隊,從來都是在戰場上如神一般的存在,那些只會拿弓箭和砍刀的野蠻人根本就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但今天怎麼會這樣?

  這時候他手下的斥候沖了進來,激動的喊道:「將軍,前線快頂不住了!需要炮火支援。」

  而此時此刻,谷大為那邊也收到了消息:「敵人勢微,很快應該就會開始炮擊。」

  「全員入戰壕。」

  果不其然,就當他下達命令之後不到三十分鐘,大量的炮彈便從天而降。

  雖然這些炮彈的殺傷力有限,但架不住數量龐大,而且顧大偉發現他們使用的好像拋射炮,也就是迫擊炮。這就讓他犯難了,用迫擊炮炸戰壕雖然效果並不明顯,因為大型的塹壕具備完整的作戰系統,裡邊會設有指揮所,眺望台,通訊所等等軍事工事應有盡有,是部隊用來打時間較長的戰爭時用來休息生活的場所,並非只是臨時構建的幾個排水溝。

  但在這樣的火力壓制下,他們也沒辦法露頭了……

  先頭部隊的難處就在這裡了,如果是後方大本營的遭遇戰,遇到這樣的炮擊,直接就可以用炮火回擊,雙方炮戰就是了。

  但先頭部隊的輕裝前行,執行任務的方向不同讓他們無法攜帶太多的彈藥,更別提炮彈了。

  「等天黑。」谷大為被炮彈震得縮了一下脖子:「四營抹黑出去打一波屁股。」

  黑夜永遠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死神,因為誰也不知道漆黑之中隱藏著什麼,但這恰巧是肩負著偵查任務的先鋒營最擅長的事情。

  黑夜逐漸來臨,外頭的炮聲漸漸停止,四營悄悄的摸了出去,而此刻對方將領也在臨時指揮部中分析起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

  他意識到對方顯然缺少重火力,但單兵能力極強,而且具有相當先進的軍事作戰知識,自己在火力優勢下居然沒有撈到一丁點好處,從下午一直到現在,他們就損失超過五千人,然而這五千人基本就等於白白犧牲了,因為他們的戰線並沒有推進半步。

  「我從沒聽說過那些下等野蠻人能有這樣的戰力,你們之前不是說這裡的人還是只會騎在馬上用刀砍嗎?」

  歐洲方面的指揮官是個大鬍子,他在指揮部里大發雷霆:「這樣讓我怎麼跟元帥交代!怎麼跟那位大人交代!」

  他的參謀和副官都是無言以對,這次他們明顯錯誤估計了對方的戰鬥能力,他們以為這座城市裡也許會抵抗,但絕對抵抗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被完全占領,就如他們一直推進時的順暢,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鋒利滾燙的熱刀切黃油,毫不費力。


  但今天他們卻遭到了遠征以來最大的挫折,甚至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對面是誰!

  這讓他們不得不放下傲慢,將暗哨重新啟用布置在周圍。

  而他們的暗哨此刻卻正在遭到一場屠殺……大宋先鋒隊的四營正是狗蛋的那個營,他們是最精銳的士兵,最擅長的就是摸哨、偷襲和製造混亂。

  那些暗哨對他們來說都不過是日常演練中經常出現的部分,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就像無聲閻羅一般收割著這些暗哨的生命。

  也許是一支黑暗中的弩箭,也許是突如其來被扭斷脖子,四營三百餘人就這樣地毯式的清理著遍布在樹林之中的暗哨並一步一步朝他們的炮兵陣地抵近。

  「要是我狗蛋哥在,他那身手才叫利索。」臉上抹著油彩的連勝趴在隱蔽處仔細盯著前方的那黃豆大小的敵方大營:「就剛才那個癟三,都來不及叫喚就沒了。」

  「狗蛋哥不是求援去了麼?」旁邊的周成小聲說道:「其實我挺不希望他在的,他是讀書人,讀書人就不該來這。他得好好讀書才對。」

  「好了,別說話!」

  連勝看到前方正有一隊四個人牽著狗朝這個方向巡邏而來,隱藏在黑暗中的四人將背後的軍弩拿了出來,連勝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前方的四個人,輕輕握住了拳頭。

  同伴會意,紛紛舉起了弩箭對準了自己的目標,當對方的巡邏士兵抵近到了射程之內,四把弩箭幾乎同時發射,不費吹灰之力就擊倒了那幾個巡邏士兵。

  而他們的狗甚至還沒來得及吠叫就被連勝撲過去一把扭斷了脖子。

  可就當他們打算補刀的時候,地上的一個哨兵用最後一口氣吹響了那該死的哨子。

  「他娘的!」連勝將手弩一扔,抄起身後的短柄槍:「準備戰鬥!」

  這一聲哨子劃破了夜空,敵人的炮兵陣地立刻緊張了起來,原本休息的士兵都開始慌亂的沖了出來,拿著武器開始四處掃射了起來。

  「就這?」

  連勝貓著腰嘀咕了一陣,然後帶著人就沖了上去,他們利用黑夜和特殊加工過的武器藉助著石頭和灌木叢的掩護開始對敵人進行的突擊。

  一開始時,敵人還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但在慌亂之中他們並沒有掌握連勝一行四人的動向,所以被打得十分被動。

  這時不知誰大喊了一聲「敵人主力來了」,然後整個炮兵陣地當時就亂了陣腳,連勝抓住這次好機會,一路突擊到了敵方腹地,然後直接從背包中拿出了炸藥貼在了陣地周圍的彈藥箱上。

  很快,一聲驚天巨響和一朵赤紅色的雲朵從炮兵陣地上蒸騰而起,巨大的火光甚至在幾公里之外的宋軍營地都能清晰看到這道火光。

  「好樣的!」

  谷大為用望遠鏡看到對方炮兵陣地的場景:「四營不愧是老子的心頭肉。」

  而就是這聲爆炸,讓敵人徹底亂了起來,不光是炮兵陣地周圍的敵人開始四散逃跑,就連趕來增援的人都被這陣仗給嚇了個夠嗆。

  他們前後大概能有了四五百人,就這樣被連勝四個人攆著屁股跑。

  有個跑的慢的,被周成一腳踹到,照著腦袋上就是一槍托。

  而這時,其他連隊也逐漸有了成果,利用連勝這邊製造的混亂,四營其他弟兄迅速組成突擊陣線,開始全面清掃敵人炮兵陣地。


  這時敵人的大後方已經亂成了一團亂麻,他們尋思著大家都是先鋒營,憑什麼對面能打夜戰?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細想了,在指揮官的沉著冷靜下,他們迅速組織了撤退,保護了有生力量。

  不過即便是這樣,仍有近兩千人被四營給繳了槍,所有的炮陣都被徹底給掀了蓋子。就光是連勝這四人小隊就足足俘虜了一百三十餘人。

  天亮時,宋軍前往地點打掃戰場,谷大為也親自去了,看到連勝身後捆了那麼一長條的敵軍,他有些懵:「這……都是你們幾個乾的?」

  「對啊。」連勝臉上全是黑灰,聲音有些許沙啞:「昨日我們出了些小失誤,被發現了。索性就跟他們幹起來了,這幫雜種不但不投降,還膽敢朝我還擊,那不能忍。」

  谷大為站在那,有些懷疑人生。

  而對方指揮官此刻也明白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從義大利一路橫跨歐亞大陸,他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經過這一夜,雙方對對方都進行二次評估,之前歐洲軍認為這裡是只會揮舞菜刀的野蠻人,宋軍下意識認為歐洲軍是和鍋盔山藍軍一樣的怪物。

  但現在……他們的評價完全兩級反轉了,大宋軍對他們的評價就五個字「他們會打仗?」,而歐洲軍對這股不明武裝力量的評價也是五個字「他們好厲害!」。

  「不能輕敵。」谷大為此刻拿著評估報告對下頭幾個營長說:「他們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我們的補給也不多了,後面會非常辛苦,甚至要做好跟他們拼刺刀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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