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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謹扯了扯嘴角:「謝謝。」
男生還沒說話,就被一堆人拉著去拍照了,操場人聲鼎沸,喧鬧無比,閃光燈從各處閃耀。
商謹忽然覺得太陽刺眼,閃光燈刺眼,四周學生的笑顏也刺眼。
他轉身,身後忽然有人叫他:「那個……那個,請問你是裴嘉男朋友嗎?」
商謹腳步一停,他轉身,身後是個穿學士服的小姑娘,比裴嘉的個子要高一點。
江似雪的臉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剛剛聽到你說找裴嘉,你是她男朋友嗎?」
商謹說:「是的。」
「我就說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前段時間我們打過電話嗎,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江似雪想起了裴嘉因為商謹嚎啕大哭的樣子,又想起了裴嘉滿懷期待卻永遠打不通商謹電話的樣子。
她在心裡下意識就給商謹打上了渣男的標籤。
她心裡無條件向著裴嘉,既然裴嘉那麼好的脾氣都堅決分手出國,連畢業典禮都不來參加,那肯定是她男朋友不好,傷透了她的心。
她過來打招呼也就是單純想看看這個渣男長什麼樣,沒打算真的幫他做些什麼。
她低垂著眉眼,故意誇大其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前段時間挺崩潰的,差點鬧自殺。」
自殺這兩個字說出口她心裡也有點發虛。
「我的,我的、我的錯。」商謹看上去完全沒有懷疑,嗓音微啞,話都有些磕絆。
江似雪甚至覺得他臉色都灰暗了不止一個度。
江似雪硬著心腸:「反正精神狀態挺不好的,患得患失,我都擔心她撐不下去。」
看著商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灰敗,表情越來越無措,她忽然替裴嘉覺得解氣。
「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江似雪笑著問。
商謹第一次有了驚慌失措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腦子裡的一根弦突然崩裂開,完全無法思考。
「她去哪兒了?我去找她。」商謹問。
江似雪坦白:「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或許說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只知道她出國,但是不知道她的足跡到底會到哪些地方。
商謹沉默了兩秒:「謝謝你。」
他告別江似雪後,驅車去了裴嘉原先工作的地方。
光衡現在的老闆一看見商謹這張臉,就連忙過來端茶倒水,「商總怎麼過來了?」
商謹茶杯放到茶几上,偏頭問他:「裴嘉現在在公司嗎?」
老闆一愣:「她是哪個部門的?」
商謹也跟著一頓,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裴嘉是哪個部門的?
他從來沒有過問過,沒有關心過,他根本不知道她在這裡過得怎麼樣。
他眼眶發酸,嗓音乾澀:「她是記者。」
老闆笑了笑:「您光說她是記者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就是干媒體這行的,數不清的記者,您知道是哪個主管手底下的。」
商謹苦澀地笑了笑,終於坦誠地說出了一個事實:「我不知道。」
老闆看了看他的表情,總覺得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商總今天有點不對勁兒,自己不會要把他問哭了吧。
沉浸在自己想像中的老闆:「……」
商謹說出了他知道的第二個信息:「她有個同事叫舒遠。」
他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這樣隨口一說竟然還說對了。
「舒遠啊!」老闆一拍大腿,「那我知道了,他是我親侄子,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終於弄明白了裴嘉原先工作時候的地方。
老闆帶著他乘電梯下樓:「裴嘉和您什麼關係啊,您親戚?」
商謹看著電梯上逐層遞減的數字:「是我女朋友。」
「……」
老闆:「……」
等等,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商謹有女朋友?
他女朋友是他公司的工作人員?
忽然覺得很沾光是怎麼回事?
他打著哈哈,「商總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沒關係。」商謹言簡意賅。
「啊?」
「我的意思是,說了也沒關係。」
老闆不明白商謹到底什麼意思,只好又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
「您女朋友在我公司,那早跟我說啊,早跟我說我就好好提拔她,」老闆說,「現在新來的實習生,都幹不了什么正經工作的,都是吩咐來吩咐去,端茶倒水打雜,其實跟個保潔阿姨也差不多。」
此時電梯門打開,商謹淡淡道:「知道了。」
老闆撓了撓頭,總感覺,怪不對勁的。
將他帶到後,商謹就讓老闆離開了。
他的目光搜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坐在角落裡對著電腦屏幕的舒遠。
舒遠正在鍵盤上飛快打字,肩膀忽然被拍了拍,他驚了一驚:「誰啊?!」
他扭頭,見到一張看起來眼熟的面孔,慢半拍後,他結結巴巴的:「商、商、商……」
商謹沒待他說完,打斷道:「裴嘉呢?」
一聽到裴嘉兩個字,舒遠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辭職了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不過話說回來,大名鼎鼎的商界新貴商謹為什麼會突然來問裴嘉的消息?
「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舒遠嘆了一口氣:「我不太清楚,只是聽她說過好像是打算去S市工作的。」
商謹頓了頓:「謝謝。」
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舒遠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西裝筆挺的身影,想到了裴嘉辭職前的那個晚上。
他來女生宿舍樓下給裴嘉表白,被拒絕得徹底。
裴嘉說:「我覺得我可能不太會想談戀愛了,對不起。」
他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把這些雜亂的想法甩出去,定了定神又投身到工作中去。
裴嘉一行人在傍晚抵達了目的地布萊頓。
這是個沿海的小鎮,留學生眾多,所以飲食方面幾人也不用擔心吃不慣。
晚上幾人找了一家中式的餃子館坐下。
四人圍坐著,周圍大都是異國面孔,看見他們也沒有表露出驚訝或歧視,反而對他們露出友好的笑。
幾人閒聊著接下來的事宜,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餃子就端上了桌。
餃子的賣相很好看,熱氣騰騰的,好像和中國也沒有什麼區別,裴嘉夾起筷子咬了一口,燙的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周鶴在旁邊忍不住笑:「你慢點吃,急什麼。」
裴嘉吹了吹餃子:「我一天沒吃飯了,好餓。」
「一天沒吃飯算什麼,以前北方一個煤礦做新聞,結果塌方了,我第二天才被挖出來,差點死在裡面。」周正和白了她一眼。
「現在在外面,有的是你吃不上飯的時候,可能命都保不住。」
裴嘉筷子上的餃子「咚」的一聲掉進湯里,濺起了小水花。
裴嘉手忙腳亂地抽紙擦桌子。
周鶴連忙圓場:「你瞎說些什麼,別嚇著小姑娘。」
周正和哼了一聲,沒說話。
高姐安慰裴嘉:「你別理他,他就這個德性,老紈絝。」
「不知道你以前聽過他沒有,他還是我年輕時候的偶像,新聞獎拿到手軟那種。」
裴嘉點了點頭,她知道周正和不太喜歡她,他雖然嘴上老是嘲諷她,但是她今晚睡的床還是他幫忙鋪的。
她大概摸清楚了一點周正和的性子,就是對陌生人的一點不歡迎,其實心是好的。
周鶴也私下裡跟她說過:「這老頭就是這種性子,愛得罪人,但是跟他混熟了之後就發現他其實是個好老頭,會把你當自己人,特別護短,就是不愛說好話,我們都習慣了,你別太把他的話放心上。」
吃完飯後幾人在街上逛了逛二手商場,又買了一些生活必須品。
到結帳的時候,裴嘉剛要拿出手機付款,周正和已經將信用卡遞了過去,這老頭嘴上依舊不饒人:「臭丫頭自己偷摸跑出國,卡里還有錢嗎?」
裴嘉看著周正和已經斑白的髮絲,略微佝僂的背,眼眶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發酸,肩膀發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周正和一扭頭見她這樣嚇了一大跳:「臭丫頭,你哭什麼。」
他看了眼裴嘉身後的周鶴和高姐:「你們作證啊,我沒罵她,她自己哭的。」
高姐攬住裴嘉的肩膀:「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
周鶴也跟著道:「老大人了怎麼還欺負個小姑娘。」
周正和癟了癟嘴,鬍鬚抖了抖,手指向貨架上的一顆糖,結帳了遞到裴嘉面前,「吃。」
裴嘉擦乾了眼淚:「謝謝周爺爺。」
周正和又收回手,得意道:「哎,不給。」
裴嘉:「……」
周鶴:「……」
高姐:「……」
晚上幾人回了住處,都聚在客廳里給家人報著平安。
裴嘉拿出手機,發現簡訊裡面有一條銀行發來的消息,是一條匯款消息。
微信上也有幾條消息——
商阿姨:【在國外注意安全,記得有空就給我們打電話/抱抱】
商阿姨:【給你打了點錢,隨便花,別省著,吃點好的,不夠了再找我們要,我的錢都給你留著。】
裴嘉有些鼻酸,打了個電話過去,商母接的很快。
「喂,到了嗎嘉嘉。」
裴嘉在異國他鄉,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就想哭。
她哽咽道:「到了。」
商母也忍不住哭:「那邊條件怎麼樣啊?不好就回來吧,你一個人在外邊我也不放心。」
「挺好的,他們都對我很好,吃穿都還習慣,天氣也還好。」
商母在手機這邊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錢不夠用了一定要找我啊,你一個人在外面我的心都扯著,特別不放心。」
裴嘉捧著電話:「嗯嗯,您放心,我一有空就給您打電話。」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才掛了電話。
她一回頭就發現周正和在後面站著看她,見她回過頭來,中肯的評價了一句:「愛哭鬼。」
裴嘉紅著臉,半晌才懟了一句:「你才是愛哭鬼。」
毫無攻擊力的小學生懟人技巧。
周正和撇了撇嘴:「切。」
他伸出兩根食指從眼下往下劃:「沒糖吃的愛哭鬼。」
裴嘉完全說不過他,轉身去看電視。
周正和又跟過來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故意道:「聽得懂嗎,需要我給你翻譯嗎?」
裴嘉漲紅了臉。
她平常英語其實還不錯,但是在這樣一個說英語的國家,她好像突然變得特別蠢,連基本的日常英語交流都要反應很久。
整個人只會說謝謝,不好意思,對不起。
周正和大發慈悲地安慰了一句:「說著說著就習慣了。」
裴嘉低著頭,感激道:「謝謝。」
周正和冷哼一聲,沒說話,不一會兒裴嘉去洗澡,出來發現周正和還待在客廳,不知道在幹什麼。
裴嘉轉身回臥室開燈,燈亮的一瞬間,周正和將電視關了,然後才關上了客廳的燈。
裴嘉忽然想到在飛機上,幾人閒聊的時候,她說過,因為以前的經歷,所以她現在很怕黑,特別是一個人待在黑的地方。
沒想到都被周正和記在心裡。
周正和一抬眼就看見裴嘉還站在門口看他,他惱羞成怒:「看什麼看?睡你的覺去。」
一股暖流滑過胸口,裴嘉笑了笑:「晚安。」
周正和一頓,別彆扭扭地回了一句:「臭丫頭晚安。」
商謹抽空回了趟商家。
剛回來就聽到客廳里商母在打電話,他沒太在意,直接上樓進了裴嘉的臥室。
裡面和以前一模一樣,沒什麼變動,微風掀起窗簾。
房間裡好像還殘留著她的味道,各處都好像有了她的影子,在書桌前冥思苦想的樣子,在床上玩手機左右打滾的樣子,一幀幀闖入腦海。
他忽然覺得頭痛欲裂,他帶上門出來。
商母看到他下樓,沒說話,裝沒看見一樣,商謹少見的沒罵她,她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商母眼睛雖然盯著電視機,但是餘光里還注意著他的動靜,就見商謹突然走近。
商母心裡有點緊張,不知道商謹等會兒會不會動手,保姆現在可不在旁邊呢。
商謹開口:「裴嘉去哪兒了?」
商母不知道商謹問這個幹什麼,「怎麼了,國外啊。」
說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好好回答他問題了。
不行!不能這樣!
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狀態!
於是她冷下臉來,瞬間進入戰鬥狀態,嘲諷道:「怎麼,商大少爺怎麼想著來問我了?」
商謹沒把這話放心上,「國外?哪兒?」
「華盛頓。」商母瞎說了個城市。
「哦。」
商謹開車離開,無端煩躁。
他握起拳頭猛地錘了一下方向盤。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裴嘉啊裴嘉,沒想到你能這麼絕情。
有什麼問題為什麼不等他來解決,偏偏要自己一個人離開。
什麼意思?想讓他覺得愧疚不安嗎?故意折磨他嗎?
有什麼意思?過癮嗎?好玩嗎?
他摸起前面的電話,找到秦子堯的電話打過去:「晚上有空沒?攢個局?」
秦子堯也知道商謹最近的情況,訂了個包廂之後,想了想又招呼經理說了幾句話。
商謹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五光十色的燈變換著,一堆公子哥攬著胸大腰細的美女,調笑著喝酒。
見到商謹過來,打著招呼:「商大少爺來了啊。」
「快來喝酒……」
「……」
人聲嘈雜,商謹皺了皺眉,秦子堯及時發現商謹的不快,連忙做了個手勢讓他們閉嘴。
包廂里瀰漫著濃重的酒味,與煙味,女人的香水味夾雜在一起,格外考驗人的嗅覺,商謹忽然覺得後悔。
秦子堯倒了杯酒遞給他:「來喝。」
商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秦子堯問:「心情還是不好?」
商謹定定地看著酒液慢慢倒滿酒杯,嗓音低沉喑啞:「挺好。」
秦子堯一向神經粗,他神神秘秘地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
商謹沒什麼興趣,隨口問:「什麼?」
秦子堯朝門口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一位穿著火辣的美女走了過來,就要依偎在商謹旁邊坐下。
商謹猛地直起身,聲音陡然變冷:「禮物?」
秦子堯尷尬道:「對啊,禮物,這不比裴嘉好多了?」
商謹的神色涼薄:「就她?她也配?她連裴嘉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秦子堯訕訕一笑,連忙揮手讓女人走了。
「這不是,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寂寞嗎?」
「我看你挺寂寞的。」
「你這話就有點難聽了啊,我這不是怕你走不出來嗎?」秦子堯為自己辯解。
商謹沉默了一會兒,反而笑了:「誰說我走不出來了,我好得很。」
「不就是裴嘉嗎?走了就走了。」
「如果她現在乖乖回來,我就既往不咎加倍對她好,不回來就算了,走了就別回頭,我以後也不會吃回頭草。」商謹扯了扯唇。
秦子堯默了默,再傻也能看出點啥了,他忍不住道:「別嘴硬了哥。」
「沒嘴硬,」商謹吊兒郎當地笑笑,「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裴嘉一個女人,四年了,我早就覺得寡淡了,分就分唄,無所謂,別以為我會等她。」
秦子堯這次也笑不出來了,他灌了一口酒。
商謹轉著酒杯笑:「分了就分了,回歸單身,感覺挺好的,以後再也沒有人管著我了,再也沒有人不厭其煩給我打電話問我去哪兒了,我終於自由了。」
秦子堯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話挺多的。」
商謹一頓,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分手了高興,老子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麼高興過。」
商謹晚上回到了他當初在裴嘉學校旁邊買的公寓。
真的是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就是突然想到,他其實還有這樣一處住所。
他打開門進屋。
燈光溢滿客廳,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應該是裴嘉走之前打掃過。
他閉了閉眼,頭有些暈,總感覺心裡像是被抽走了一塊兒,空蕩蕩的。
他打開臥室的燈,裝修是她喜歡的風格,看上去暖洋洋的,充滿朝氣。
他躺倒在床上,手夠上床頭櫃準備把手機放上面。
收回手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什麼凸起。
他一愣,起身掀開枕頭,底下埋著一個筆記本。
明明已經累極,又清醒過來,他意識到,這是裴嘉的日記本。
他翻開,一頁一頁往下看去。
前半段——
他說陪我吃飯,結果臨時有事,哼,我生氣了。
晚上他說要輔導我作業,結果他困得睡著了,我要是考試不及格怎麼辦?嗚嗚。
……
他今天說我是豬,他才是豬!
他和別人打架,超凶!不聽我的話。
……
筆跡稚嫩,應該是高中時候寫的。
商謹忍不住笑了出來,或許這不應該叫日記,應該叫裴嘉小公主記仇本。
看到後面——
他今天忘了我的生日。
他微信三天沒回我消息。
他今天和女主持人在台上,閃閃發光,我真的好差勁。
他不理我。
他忘了我們的周年紀念日。
……
他說話不算話。
有點難過。
結尾是,有點難過。
故事到最後,不僅是感嘆號化為句話和省略號。
少女的滿腹喜歡其實也慢慢淡了。
商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眼眶酸澀。
或許這也不能叫裴嘉小公主記仇本,應該叫裴嘉慢慢心灰意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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