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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不想再和他多說,索性道:「我們真的不可能了,你也不要把一時間的不習慣當做喜歡。」
「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煩你。」她將話說絕。
話說完之後,不給商謹反應的時間,直接跑上樓,咔嚓一聲落上鎖。
同時心裡也舒了一口氣,久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好像突然就落下了。
說清楚了就好。
她無法忍受商謹揣著明白裝糊塗,明里暗裡的曖昧。
後半夜她睡得很安心。
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還是商母來敲門把她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手機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鮮少有這麼不自律的時候,幾乎是立馬清醒過來爬起來洗漱。
商母見她下樓,關心道:「昨天晚上失眠了?」
裴嘉略有些不好意思:「估計是前幾天太累了,好不容易休息兩天就睡得特別沉。」
「你們小年輕一個兩個的真是的,商謹那臭小子也睡到現在,現在房門還關著,我叫了裡面也沒人應。」
裴嘉一愣:「睡到現在?」
「對啊,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忙工作忙到幾點,真是不要命。」商母嘲諷道。
裴嘉不知道怎麼接茬,只笑了笑。
沒想到商母突然指使她:「你上去看看,萬一猝死了呢。」
裴嘉錯愕抬頭:「啊?」
「啊什麼啊,你去看看去,萬一出什麼事兒了呢,我叫那麼大聲睡得再沉也該醒了吧,」商母朝樓上努了努下巴,「我跟他關係不好,你去喊。」
裴嘉還要再掙扎一下,商母的手直接抵上她的後背:「幫忙叫一聲去。」
裴嘉騎虎難下,只好一步三回頭地上樓。
商母在後面鼓勵道:「沒事的,你跟他沒什麼矛盾,不會罵你的。」
裴嘉勉強笑了笑,踩著平直的走廊一路到了商謹門口。
她站在門口,停了幾秒,才抬手敲門。
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她等了一會兒,又敲了兩下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商謹一早就走了,她試著按了按門把手,反鎖了,看來是還在房裡。
她猶豫了下,喊道:「商謹?」
就在裴嘉要放棄的時候,門把手終於被轉動打開了。
見到人還活著,裴嘉放下心來,不敢多待,轉身就要走。
不料商謹平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有事?」
裴嘉停下腳步,轉身解釋道:「阿姨讓我叫你起床。」
商謹的眉目冷淡,似乎是剛洗完澡,發梢還滴著水,襯衫濕了一塊兒。
「知道了,謝謝。」
「不用謝。」
裴嘉把話交代完之後就準備離開,商謹忽然叫住她:「對了。」
裴嘉怔道:「怎麼了。」
「就是昨天的事情,」商謹平穩道,「是我沒想清楚,你別放在心上,我也不是喜歡過多糾纏的人,你既然不願意,那我也不會勉強。」
「啊,好。」裴嘉鬆了一口氣。
她解脫一般跑下樓,商母揪住她的衣服:「沒死吧。」
「沒死,活得好好的。」裴嘉正色。
「那就行。」商母放下心來。
商母其實不算個小心眼的人,雖然經常和商謹吵架,但是到底還是關心他的。
她挨著商母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商謹就穿戴整齊下來了。
商母白他一眼:「還沒睡死過去呢。」
商謹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商母,全當沒聽見。
見商謹就打算直接出門,也沒有吃飯的打算,商母忽然叫住他:「你先等一下?」
商謹不耐煩地蹙眉:「有完沒完?」
商母也不痛快他這個態度,但是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對這個兒子,她拍了拍裴嘉的手,對她說:「廚房我給你們熱了牛奶,你幫忙給他端一杯過來。」
裴嘉想說商謹不喜歡喝牛奶,但是看商母期待的眼神,又看到商謹聽見商母的話明顯頓住的腳步,只好認命的起身去廚房。
她小心翼翼端著杯子出來,杯壁溫熱,牛奶輕輕晃動,她雙手遞給商謹。
商謹伸手,冰涼的指腹貼上她的手背。
裴嘉把杯子遞給他之後連忙收回手。
商謹將牛奶一飲而盡後將杯子還給她,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又蹭到她的手。
商謹的面上沒什麼表情,也沒道謝,轉身推開門就出去了。
「這臭脾氣。」商謹出去後,商母忍不住吐槽。
裴嘉端起自己的牛奶小口喝著。
「你下周有空嗎?」商母忽然問。
「下周末應該有空。」裴嘉想了下才回。
她在這裡的朋友不多,也沒幾個能約出去的朋友,下周江似雪要去C市,她估計也不會出去玩,可能會去看看房子,但是也要不了多久。
「就是上次跟你說的相親的事情,要不就定在下周六?」
裴嘉稍一思索,點了點頭:「沒問題的。」
反正也就見一面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她接到了江似雪的電話。
「在幹嘛?」
裴嘉看了眼自己的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在寫稿子。」
「不是吧,你休息時間還寫這個?」
「不是工作,就是自己鍛鍊一下,不寫也沒什麼的。」裴嘉換了只手接電話,將文檔保存後關閉。
「那你現在出來玩,我帶你找樂子去。」江似雪興沖沖道。
「這麼晚?」裴嘉看了一眼時間,快十點了。
「是啊,白天不開門,我昨天都說了要帶你出去玩,你別不去。」
商母去找她的姐妹出去逛街了,她不好意思跟著就沒答應去,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聊,才想著寫寫稿子什麼的,江似雪這下邀請她出去,她當下就爽快答應了。
朋友少的壞處挺多的,如果沒有江似雪這個朋友,她可能每個周末都要在家窩著荒廢時光。
「還有,記得穿少一點。」江似雪提醒道。
「你說的少是什麼程度的少?」裴嘉不確定地問道。
「大概是……」江似雪思考了一下,「大概是裙子短到膝蓋以上,領口拉得低一點?」
裴嘉思考了一會兒,「你打算帶我去夜店?」
「是啊,你不會後悔了吧。」
「沒後悔,」裴嘉頓了頓,「我在想等會兒穿什麼,沒去過夜店,沒經驗。」
「算了,你隨便穿吧,反正你隨便穿都好看。」江似雪不吝誇獎。
裴嘉最後翻箱倒櫃半天,著實沒有找到符合江似雪要求的衣服,只在裡面找到了一件稍微短一點的裙子,做了會兒思想準備,她還是把衣服換上了,最後還化了個淡妝。
她打車到了江似雪說的地方。
這裡處於A市市中心的區域,霓虹燈五彩斑斕,人流穿梭,車水馬龍。
她轉了半天終於在一棵大樹下看見江似雪。
江似雪穿著酒紅色的小吊帶,棕色的大波浪,化著精緻的大濃妝。
江似雪看見裴嘉之後,瞟了一眼她及膝的裙擺:「你家的裙子都這麼長?」
裴嘉揪著自己的裙子看了一眼:「真的是我最暴露的一條裙子了,在國外的時候別人送的,一直壓箱底,一次都沒穿過。」
裴嘉將後背轉過去給她看。
江似雪看著這白花花的一片後背,眼睛一眨都不眨:「這他媽,誘人犯罪。」
裴嘉頗有些不自在地背過手擋了擋。
江似雪挽上她的胳膊,「走,嗨起來,今天那些帥哥們一個都別想跑。」
夜店外部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內里卻大有乾坤,五光十色的燈照的裴嘉睜不開眼,聲音震耳欲聾,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們都活躍異常,氣氛熱烈。
裴嘉感嘆道:「這些人大半夜的都這麼精神嗎?」
她睡覺的時間一般都比較規律,十一點差不多都已經睡著了。
台上的dj聲音很大,江似雪沒聽清她在說什麼,誇張地「啊」了一聲。
裴嘉無奈,湊到她耳邊大聲道:「沒什麼!」
與此同時,同一個地點。
秦子堯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帶著幾個美女在二樓倚著欄杆喝酒。
秦子堯一雙狐狸眼微眯著,一隻手喝著酒,另一隻手摟著一個胸大腰細的美人,襯衫領口敞著,整個人放蕩到不行。
有人忽然道:「哎,秦少,你看那邊。」
秦子堯吊兒郎當的:「哪邊?」
那人將手指向底下大廳的一個角落處。
秦子堯慢悠悠地將視線轉過去,就看見一個纖細的背影,距離很近,女人頭髮挽起,秦子堯能清楚地看見女人漂亮的蝴蝶骨,光滑瓷白的脊背,深藍色的裙擺襯得整個人白的像是在發光,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秦子堯默默咽了口口水。
旁邊有人道:「臥槽,極品啊,這身材真他媽絕,還不快去沖。」
秦子堯確實有點心動,正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搭個訕的時候,女人轉過身來了。
身邊的人更加激動起來,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操,好看。」
秦子堯仿佛憑空被一道閃電劈過頭頂,整個人都鎮住了。
女人乾淨漂亮的臉蛋,那不是裴嘉是誰。
就說怎麼有種該死的熟悉感,心中那點綺念蕩然無存,他現在心裡只有幾個字:得把商謹打電話叫過來。
當機立斷,他從荷包里掏出手機給商謹打了個電話:「喂,商總?」
商謹的語氣算不上好:「有話快說。」
「哥,你女人跑夜店來了。」
商謹頓了兩秒:「裴嘉?」
秦子堯誇大其詞道:「是啊,那穿著暴露的呀,在場的幾個男的眼睛都挪不開了,你再不來她都要被拐跑了。」
商謹這下反應很快:「地址給我。」
秦子堯:「萬麗街43號的Space。」
裴嘉和江似雪兩個人坐在吧檯處喝酒,婉拒了一批又一批來要聯繫方式的人。
江似雪感嘆道:「一個都沒有看上的?」
裴嘉搖了搖頭:「我更喜歡……日久生情?應該是,第一面就要我聯繫方式的,多半不安好心。」
「也是,」江似雪聳了聳肩膀,「夜店這地兒哪有真心,多半是想來找個伴打一炮。」
江似雪直白地將這種話說出口,裴嘉忍不住探頭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聽到。
「你怕什麼?」江似雪好笑,「又沒人認識我們。」
兩個人正聊著,又來了一個男人來要聯繫方式。
裴嘉正準備直白拒絕。
男人首先開口:「剛剛看你拒絕了那麼多人,這次不會又要拒絕吧。」
裴嘉誠懇點頭:「是的。」
男人明顯有些不服:「給我個理由。」
裴嘉想了想問:「你多大了?」
男人:「剛滿27歲。」
裴嘉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你年紀太大了。」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就這個原因?年紀大怎麼了?」
裴嘉搜腸刮肚地想著藉口,突然想到江似雪那番話,又沒人認識她們。
於是她硬著頭皮編造道:「是啊,年紀像你這麼大的男人,還沒對象,要麼是人品不行,要麼是那方面不行。」
此時,剛好趕到並聽到這番話的馬上三十歲的老男人商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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