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都傻了,更不用說不明真相的觀眾們。
【超了！超老鼠了！！我日，現在的新主播火/藥味都這麼重的嗎？】
【不是……怎麼回事啊,1老闆剛走就被擠下來了？？我不允許！！】
【延延他爸？我咋覺得這名字這麼不對味兒呢……言言他爸？侮辱主播家人警告一次！】
【你不投,我不投，小言何時能出頭！送出一顆小星星！壓死黑人主播老鼠！！】
【你們真搞笑，老鼠粉絲是以為穩了才沒繼續砸禮物的好麼？過一會就被壓回去了,別飄，嘴臉真難看。】
直播間人數蹭蹭往上漲，粉黑皆有,因為全屏禁言會減少彈幕,從而減少熱度，小房管決定勤勤懇懇,一個個封上。
喻延從沒收到過這麼多禮物,他聽見語音那頭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一道陌生的女聲：「易總,這是今天的會議記錄列印版，電子版我已經發到您郵箱了。還有……」
「知道了。」易琛打斷她，斂眼,看著手機上的通話,「我這還有事。先掛了,你好好播。」
「……好。」喻延應完,又急急道，「晚上再說！」
易琛笑著嗯了聲。
秘書抱著文件，心裡頭的好奇泡泡都快從眼底溢出去了。雖然她職業素養很高,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她伺候了這大老闆三年，也不是沒對對方動過心，但日子久了……滋味兒早沒了。她前前後後也見過不少人前仆後繼的，就沒一人成功過。
這會見老闆笑意盈盈的跟別人……聊語音？
易琛掛了電話，笑容幾乎在瞬間就收斂回去：「繼續。」
秘書趕緊收回心思，老老實實地把今天收到的晚飯邀請念出來，名單里不止有生意上的朋友，甚至還有某經紀人、某娛樂圈小花、某導演……
最近易達有意開拓娛樂市場，消息才發出去沒幾天，上門的人絡繹不絕。
對方報告的同時，易琛目光仍放在旁邊的電腦上。
男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然後直接開了全屏禁言，老老實實地繼續開遊戲，其他的一律不管。
他輕掂食指，正在腦力仔細篩選晚飯對象，手機倏然叮了一聲。
莫南成：晚上有空沒？一起吃飯，我發現家很好吃的餐館。
他漫不經心掃了眼，剛準備忽略掉這條信息，又猛然想起什麼。
半晌，他道：「都推了。我今晚有約。」
秘書忙點頭：「好的。」
某家法國餐廳。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一起，穿著得體，姿態隨和。
「怎麼樣，這牛扒不錯吧？」莫南成笑問。
易琛嘗了口，不吝評價：「嗯。」
莫南成洋洋得意：「這廚師可是我托人千請萬請來的。」
易琛一挑眉：「餐廳你開的？」
「不算。」莫南成道，「我給蕭敏開的。」
易琛問：「那個女dj？」
「不是。」莫南成皺眉，「你連蕭敏都不知道？她今年這麼火，我追了半個月才追到的人。」
追了半個月，那那個女dj又是什麼？
莫南成這麼一提，易琛才終於有了印象，他們公司某個影視企劃里的女主角備選名單就有這個蕭敏。
易琛抿了口紅酒：「你也不怕遭報應。」
「我能遭什麼報應？」莫南成知道他在指什麼，樂了，「再說，之前還沒在一起呢，我做什麼，也不干蕭敏的事兒啊。」
易琛不跟他廢話。
他推了這麼多晚餐邀請過來，不是為了聽他這些破事兒的。
「你平時……」他斟酌了一下語句，問，「都怎麼應對那些喜歡你的人？」
莫南成一愣，笑了：「什麼意思啊？喜歡我的人這麼多，我能怎麼應對？」
易琛輕飄飄掃了他一眼，莫南成終於明白了。
莫南成：「那得看我對她是什麼感覺啊。」
莫南成往前湊了湊身子，問：「做過沒？」
易琛擰眉：「沒有。」
既然沒做過，那肯定就是不喜歡了，莫南成理所當然地想。
這方面他有經驗得很，他道：「第一步，要從不回她消息做起。」
易琛：「？」
莫南成：「但是也不能完全不回啊。」
仰慕者這東西，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好，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怪不著誰，吊著一個人好處多著呢。
「大約三天你得回她一次吧，問個好，隨便關心兩句，然後繼續把她晾著。」
「……」易琛表情複雜，「我意思是，如果還想繼續和對方做朋友的話。」
「朋友？」莫南成道，「這年頭誰缺朋友啊？」
易琛放棄：「算了。」他就不該來問莫南成。
莫南成想了想，明白了：「你不喜歡他，但又不想晾著他？」
易琛抬眼：「對。」
「這啊，這毛病好辦。」莫南成笑了，打了個響指，胸有成竹道，「跟他做一次就好了。」
易琛：「……」
「真的啊，你這是對他還有新鮮感，得到了就治好了。」
易琛皺眉盯著他看了半晌，表情嫌棄，作出總結：「你可真混蛋。」
末了，還嫌不夠，涼涼道，「渣男。」
莫南成：「……」
莫南成：「？」
——
當晚，喻延剛回到家，那個叫「一言糖」的群聊又給他彈了個語音。
一進去就聽見露露道：「小言，你太牛逼了，快給我沾沾歐氣，我也要遇到大老闆！」
喻延委婉地提醒她：「你直播間裡有八個守護。」
「你也不看看我直播了多少年，這麼多年了就八個守護，我都說不出口，」露露道，「延延他爸是什麼來頭啊？」
團團：「哎，把1都給擠下去了，也不知道1明天來了，會不會繼續往上頂，想想就刺激！」
喻延道：「不會的。」
「那可說不準，我看1老闆的面相，就知道他是個不服輸的人！」
喻延問：「你在哪看了他的面相？」
「心裡。」
「……」
「這延延他爸是不是來給你衝殺人王名次的？」團團問，「我看他把你頂到第一後就沒刷了。」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喻延點頭：「嗯。」
「嘖，虧了。」團團道，「你就不該參加什麼年度殺人王，那種小獎項根本配不上你，你如果參加的是年度最佳主播，沒準那老闆一發狠，真把你給頂到第一去。」
聞言，喻延忍不住打開app看了眼年度最佳主播的爭奪情況。
排名第一的是lol那位退役選手，熱度……700萬。
喻延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來來回回數了三遍。
的確是七位數。
比賽才到哪個階段啊，就700萬了？？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喻延沒忍住想了想，如果1真把他頂到了最佳主播第一……
他趕緊收回念頭，那他拿命都還不起。
「小言，既然電腦沒了，那來一塊玩會手遊？」團團道，「我手遊版吃雞比端游強一百倍，絕對可以帶你翱翔。」
喻延沒玩過手遊版吃雞，這麼一聽還真有點興趣。
「好……」
他話還沒說完，上方突然彈出一條信息欄來。
【1：到家了？】
「……好晚了。」他話在嘴裡拐了個大彎，「我明早還要去網吧，下次吧。」
然後趕緊掛了這邊的語音，切到微信。
小主播：嗯，剛到家。
1：哦。今天看不看貓？
易琛握著手機，抱著貓，心裡想著對方如果再拒絕，這貓就差不多可以放生了。
他看著對方來來回回輸入了兩分鐘。
小主播：……要看的。
易琛鬆開眉頭，這還差不多。
視頻接通，喻延跟往常一樣，偷偷往小貓後頭瞟，發現男人今晚與以往不同，不再是一身幹練的西裝打扮。
藏藍色的睡衣，衣擺被稍稍卷上去一些，露出了頗有力量感的手臂，手裡還制著一隻小貓。
喻延很快收回目光，道：「我先還你兩萬……剩下的等月底領工資再一起還你，可以嗎？」
「還什麼。」易琛道，「之前不是說過了？給你就收著。」
「可這次太多了，」喻延道，「……我收著，心底慌。」
「那就慌著。」
「啊？」
「你得記著，我對你有多好。」易琛道，「等以後再不搭理我時，才會良心不安。」
「……」
易琛笑著，捏了捏貓咪的耳朵。
他已經想好了。
小主播喜歡他，就喜歡著吧。
自己反正又不會虧待了他。
喜歡一輩子都行。
轉帳信息已經率先發來，易琛拒收，慢條斯理地問：「明天電腦就回來了？」
「……後天才回來。」
「那明天？」
「繼續去網吧吧。」
又去網吧？
想起今天網吧里那纏人的小姑娘，易琛拉開抽屜，找出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翻了幾頁，找出需要的資料。
然後把上面的地址勾選出來，目光流連到某個信息框裡，挑了挑眉。
次日，喻延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他眯眼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八點。
他揉著眼睛打開門，疑惑地看著面前抱著大箱子的送貨員：「……這是？」
「你好，恭喜你中了我們公司特等獎。」送貨員笑道，「這是我們的獎品，超高配主機一台，請您簽收一下。」
「……」
喻延一頓，警惕地看著他，擺手，「我沒參加什麼抽獎，你送錯了吧。」
「沒送錯，之前你購買了我們公司產品，默認進入抽獎名單。」
喻延道：「我購買的時候都有仔細看，沒有什麼抽獎環節，你走吧。」
「可是這……」
喻延不再繼續聽，直接關上門，把人和主機都關在了門外。
小主播：天上怎麼會掉餡餅呢？絕對是詐騙團伙。
剛聽聞主機被退回的易琛：……萬一真的是中獎呢？
小主播：不可能。肯定用了兩天就會被通知付款。還好對象是我，換作是那些獨居老人，沒準就上當了。
小主播：現在的騙子太可惡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