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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烈女怕纏郎(求推薦票)

2024-09-05 04:47:12 作者: 寒武記
  蘭亭暄回到自己辦公室,匆匆忙忙吃完三明治,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等把這個離岸基金歷年的總帳明細以及歷史核對都看完了,和目標公司的對比分析也收尾了,外面的天色已經黑沉下來。

  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她今天一口氣工作了接近十個小時,中途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吃。

  現在不僅大腦極度疲勞,就連身體也是極度疲勞。

  蘭亭暄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東西,退出ERP系統,再關上電腦,拎著自己的公文包,關了頂層大廳的燈,準備回家。

  恰在這時,玻璃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們這一樓層被一條走廊分為兩邊,左邊是大廳,右邊則是單人辦公室和會議室。

  走廊盡頭是投資總監胡大志的辦公室,從裡面走出來幾個人。

  其中三個人,正是她下午看見的那三個男人,乘高管電梯上來的。

  而他們公司的投資總監胡大志,此時正笑容滿面握著那穿藏藍色西裝男人的手,弓著腰,略顯殷勤地說:「衛總,這件事就拜託您了。」

  「好說,胡先生太客氣了。」衛東言跟梅里特風投的投資總監胡大志握了握手,聲音低沉磁性,很有擔待的樣子。

  蘭亭暄沒有走過去,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走廊這邊的黑暗中。

  等那三個人走向高管電梯,胡大志也回他自己的辦公室了,她才悄悄從玻璃門內出來,往另一邊的員工電梯走過去。

  走廊上沒有開燈,她在黑暗裡一步步走向員工電梯。

  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員工電梯才慢慢升上來。

  電梯門打開,她一腳踏進去,摁下一樓的按鈕,正等著電梯門關上,倏地聽見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在說話:「……衛總,這邊的電梯能用!」

  然後有人伸出胳膊擋在電梯門之間。

  蘭亭暄愕然抬頭。

  居然是先前那三個明明已經去了高管電梯的男人。

  最後進來的人就是那個個子最高的男人,另外兩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明顯是他跟班。

  衛東言進來發現裡面已經有了個女人,正是下午他在樓下見過的有點謎的那個女人。

  他沒事人一樣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轉身面對電梯門站著。

  電梯門關上,電梯往下行駛的時候,那兩個跟班在說話。

  「……怎麼搞的?高管電梯居然能壞了……」

  「我們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也就一下午時間,又是周末,根本沒幾個人用,怎麼就壞了?」

  蘭亭暄這才明白,原來是高管電梯壞了,他們才轉過來用普通員工電梯。

  很快電梯下到一樓,衛東言帶著自己人先走出去。

  他們走路也不慢,可身後那個女人走得比他們還快。

  衛東言不過接了個電話,那女人就從他身邊一陣風一般擦身而過。

  他抬眸看了看她穿著藏藍色短款羽絨外套的背影,沒有說話。

  ……


  晚上七點多,停車場的大燈唰唰開啟。

  四周的高大燈柱根根矗立,明亮耀眼的燈光照得停車場裡一片慘白。

  蘭亭暄匆匆走向自己那輛墨綠色二手五菱宏光。

  早上她來的時候,空曠的停車場裡,只有她一輛車。

  但現在,又多了兩輛車。

  一輛是他們投資總監胡大志的路虎,她認得。

  還有一輛非常招搖的松綠色豪車,看那車標,正是大名鼎鼎的勞斯萊斯庫里南,恰好停在她車的斜後方。

  蘭亭暄打算離這種名車遠點兒,但凡把人家蹭破點皮,她半年的工資就得砸進去。

  淡定抽回視線,她拿出車鑰匙正要打開車門,卻看見自己車裡坐著一個人。

  蘭亭暄只不過眉心一跳,還是鎮定地摁了車鑰匙。

  車門打開,蘭亭暄二話不說,閃電般抓住那人領口,扼住他的咽喉,然後微一用力,把那人一把拽出來,狠狠摜到地上。

  那人猝不及防,啪嗒摔在地上,哎喲一聲大叫,響徹整個停車場。

  衛東言走到那輛松綠色庫里南旁邊,剛要上車,就感覺到旁邊有異動。

  有人一聲慘叫,還是個男人的聲音。

  他身邊帶的兩個人,一個是司機,一個是保鏢,都是戰力彪悍的那種人。

  他們仨一起回頭,正好看見一個女子從車裡眨眼間揪出個男人扔在地上。

  路燈照在地上那男人臉上,看得出來長得不錯,只是皺著眉頭,顯得很憤怒又難受。

  老舊的墨綠色五菱宏光車邊,女子身形凜冽,俯視地上那個男人。

  正是那個他們今天一連遇到兩次的年輕女子,現在是第三次。

  衛東言從來不是個濫好心的人,但看看黑沉的天色,他想了想,還是拿出自己的一張名片,遞給自己的保鏢,朝那邊側了側頭,使了個眼色:「去看看。」

  這保鏢從國外就跟著他,明白他的意思。

  他拿著衛東言的名片走過去,看也不看地上躺著的男人,對蘭亭暄微笑說:「您好,我們今天在梅里特公司見過了,這是我們衛總的名片,有事您說話。」

  蘭亭暄本來是不想接這個所謂「X總」的名片,可是目光一掃,瞥見上面寫著「東安創投」四個燙金大字,印在大象灰的底色上,顯得格外突出。

  東安創投,這可是業界大名鼎鼎專門做海外股權投資的私募基金公司。

  今年國內國外的投資市場都很低迷,但東安創投是另類的亮點。

  它剛成立不到一年,卻以十倍紅利的增長一炮而紅。

  她知道「東安創投」的創始人之一叫衛東言。

  因為財經雜誌和財經大V們鋪天蓋地的宣傳,在他們這行,想不知道都不行。

  而蘭亭暄記得她剛核算過的那個離岸基金的盈利狀況,恰好跟東安創投的盈利點非常吻合,就更感興趣了。

  她一瞬間改變主意,順手接過名片,微笑著說:「謝謝衛總。」

  那保鏢這才瞥了一眼地上身體扭曲的男人,小聲問蘭亭暄:「需要幫忙嗎?」


  大晚上空曠的停車場上,單身女子車裡突然多出來一個男人,稍微有正義感的人都會問女子需不需要幫助。

  雖然這女子出其不意把男人扔出來了,但誰知道男人是不是裝的?

  蘭亭暄倒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笑著搖搖頭,含蓄說:「沒事,是認識的人。」

  可保鏢是個愛看八卦新聞的人,他跟著衛東言回國才一年,已經從微博熱搜上看見好幾起單身女子被害的新聞。

  他關切地說:「……熟人才要慎重,我聽說好多都是熟人作案,比如前男友,前夫什麼的……」

  蘭亭暄唇角微抽。

  穿著厚重馬丁靴的腳,往前踹了踹到現在都動彈不得,像個破布娃娃的趙嘉翼,蘭亭暄輕輕一笑:「……就他?」

  她一邊說,一邊往那輛勞斯萊斯庫利南瞥了一眼。

  衛東言已經坐進去了,車裡的燈亮起來,能清晰看見車內的豪華配置,還有他坐在車窗旁邊的側影。

  只是坐在那裡,就有一股令人不可忽視的氣場,冷冽蕭然,讓人觸目生寒。

  蘭亭暄沒有瑟縮,禮貌朝那邊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但是衛東言並沒有看向車窗外面,而是拿起一本財經雜誌,開始慢條斯理翻閱。

  衛東言的保鏢見蘭亭暄不肯接受他們的幫助,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指指那邊的車,說:「那我們先走了。」

  他回到車裡,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那位女士接了衛總的名片,並沒有回一張名片。」

  商場上給名片,一般規則是回復一張。

  衛東言看著財經雜誌上的一篇專訪,似乎沒有聽見保鏢說話。

  司機也一言不發。

  那保鏢看了看司機,又回頭看了看衛東言,試探問:「衛總,我都錄下來了,還有事嗎?我們可以走了嗎?」

  衛東言頭也不抬:「……繼續。」

  保鏢明白了,扭過頭,手心露出一支小巧的手機,依然對準斜前方那輛五菱宏光,開始圍觀。

  ……

  停車場裡,趙嘉翼揉著自己的腰,終於從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站起來。

  剛剛就是他坐在蘭亭暄的車裡,結果沒嚇到蘭亭暄,反而自己被重創。

  蘭亭暄平靜朝趙嘉翼攤開手:「把車鑰匙還給我。」

  早上她說過要分手,可分手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兩人在一起三年,哪怕沒有同居,還是有些東西需要分割,比如,她的車鑰匙。

  趙嘉翼眉頭皺得更緊:「亭暄,別鬧了,我們都要結婚了,說什麼分手?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下這麼狠的手,差點把我的腰都甩斷了。我告訴你,男人的腰可是了不得的東西,如果摔壞了,以後吃苦的還是你!」

  蘭亭暄眉梢微蹙,忽略趙嘉翼話里的那些帶顏色的暗示,不耐煩說:「我說分手,就是分手。趙嘉翼,我不想鬧得太難看。把我的車鑰匙還給我,還有你欠我的五萬塊錢,希望你能儘快還給我。」

  「亭暄,我在這裡等了你半天,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趙嘉翼疲憊得揉了揉太陽穴,「是不是因為你被沃頓商學院拒了,心情不好,所以要跟我分手?其實沒必要。你跟我陪讀出國,然後再申請。在國外申請,比在國內容易一百倍。你的GMAT和托福考分都那麼高,肯定能申請上。」


  蘭亭暄心想,我連沃頓商學院的全獎獎學金都不要了,還跟你去陪讀然後自己付學費和生活費?——那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但她不想說這些,只是堅定地朝趙嘉翼攤開手:「把車鑰匙還給我,不還我報警了。」

  趙嘉翼這才確信,蘭亭暄跟他說分手,是真的。

  他定定地看著蘭亭暄。

  路燈下,她的肌膚是溫暖的奶白色,像是凝脂,吹彈得破。

  一副黑框方框眼鏡把那雙明眸嚴嚴實實遮掩,但高中時候,趙嘉翼見過她不戴眼鏡的樣子,那雙眸子簡直流光溢彩,讓人一見就不可自拔沉溺其中。

  臉上表情一貫冷淡疏離,可偶爾一笑,仿佛寶藏打開層層大門,華光迷彩,讓他欲罷不能。

  趙嘉翼怔怔地看著她,忍不住抬手想輕撫蘭亭暄的臉。

  蘭亭暄側頭躲開,往後退了一步,很是警惕:「你想幹嘛?」

  「我追了你四年,大學畢業之後你才答應做我女朋友!」趙嘉翼聲音里幾乎帶著哽咽在控訴:「可是這三年來,你碰都不讓我碰……蘭亭暄,你到底有沒有心?!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蘭亭暄眉頭微皺,攤開的手掌潔白似玉,她飛快地說:「沒有心,沒愛過。還車鑰匙,還錢!」

  七年陪伴,說沒動過感情是不可能的,可這個時候,她絕對不會承認。

  既然要分手,那就打擊得徹底點。

  她是知道趙嘉翼有多麼難纏。

  都說烈女怕纏郎,古人誠不我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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