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趙吳氏一通,趙康順解了氣,便又信心十足的看向四周一群人,「趙永恆是我女兒,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們這些人什麼事?」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閱讀
現在趙永恆已經和離了,那麼又成為了待嫁身,自然還是要聽他這個父親的話。
說完,眾人即使憤憤不平,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同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可憐女子。
「來人,將小姐給我帶回柳家。」趙康順見到眾人不吭聲,有了底氣,便吩咐下人將永恆綁走。
高源忙站起來勸阻,「趙叔,您這麼做太過分了。恆兒妹妹好不容易逃出狼窩,您怎麼又能將她送回去,難道您真的要看到恆兒妹妹被害死嗎?」
「你這個臭小子,我管教我的女兒,與你何干,再給我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趙康順威脅道。
高源有些膽怯了。
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只想著拿女兒換錢財,枉為人父。一個想著英雄救美,卻又是個慫蛋。永恆眼底浮起一絲嘲諷。
最終高源還是戰勝了心底的懦弱,他張開雙臂,擋在了趙永恆身前,「你們今天誰要想帶走恆兒妹妹,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趙康順被惹怒了,直接讓人先將高源綁起來,扔到一旁。
高源被綁起來了,四周圍觀的人也都置身事外,做一個冷漠的看客。
永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抬起頭,聲音不大不小,裡面夾雜著無盡的酸楚,「爹,娘,你們生了女兒,養育了女兒,這份恩情,女兒沒齒難忘。因此從小到大,不管你們說什麼,做什麼,女兒從來不敢不聽。」
「當年,爹重病,家裡錢糧殆盡,柳家公子看上了女兒。即使女兒心中不願,但是為了父親能有銀子治病,女兒依然尊崇二老的意願嫁入柳家。」
「這麼多年來,女兒一直伺候公婆,照顧夫君,從未有過二心。即使再苦再難,也只是將苦水咽到腹中,不敢與他人言。也從不給娘家二老添亂。」
「女兒不能在二老跟前盡孝,只能以金銀錢財孝敬雙親。多年來,女兒一直覺得愧對父母。」
永恆說到情深處,淚水止不住,她衝著趙康順和趙吳氏磕了三個頭,「女兒在此拜謝爹娘的生身和養育之恩。」
說完,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心如死灰的站起身,從袖口處拔出一把匕首,尖刀直指白皙的脖頸,眼神帶著決絕,「爹娘,若要女兒重返柳家,與其被他人害死,不如女兒就此在你們二老面前自盡,也算還了父母之恩。從此,女兒再也不欠任何人!」
「不,恆兒妹妹!」高源被綁起來躺在地上,只能蜷縮著身體在地上掙扎著要站起身。
「恆兒,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要嚇娘,快放開匕首,小心傷到自個兒。」趙吳氏被嚇到了,心裡還是有些心疼這個女兒,哭著勸道。
趙康順驚了一下,後又氣不過被人如此威脅,指著她怒道:「好,趙永恆,你現在有本事了,竟敢來以死威脅爹娘了。好得很!如果你今天真敢死,那就當還了我們的恩情,以後我們自然不會再管你。不過我諒你也沒有那個膽子!」
自己的女兒,他還是了解的,性情柔弱溫和,是絕對不敢尋死的。現在所為不過是威脅他們罷了。
四周看熱鬧的人也都被趙永恆看似柔弱,實則剛烈的性情給折服了。一個個忙出聲相勸。
好,這可是你說的!
永恆眼底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只是口中言語依然充滿了悲傷,「爹,娘,女兒並非是以死威脅你們二老。而是女兒實在是別無他法。與其活著受折磨,不知何時被害死,不如現在死了乾淨。免得你們二老為難。」
永恆看向四周圍觀的人群,苦笑道:「讓諸位看笑話了。永恆這一輩子實在活的窩囊,父母不疼,婆家不愛,夫君一心要永恆死。不如就此了斷,絕了塵世。」
「永恆死後,不入婆家墓,不進娘家墳,只願化成灰隨風揚,從此不為世俗所累。」
永恆痛苦的說完,便眼神一狠,直接朝脖頸處划去。
頓時鮮血四溢。
柔弱無依的身軀如輕羽般落在了地上,合上了眼睛。
趙吳氏立馬被嚇暈過去。
趙康順整個人呆如木雞,難以置信的望著他那個柔弱溫順的女兒,竟然真的在他面前自盡了。
「恆兒妹妹!」高源在地上拼命掙扎,向著女子倒地的方向而去。
「大嫂!」
這時一道身影向這邊疾奔而來。
柳敬望著地面上的柔弱身影,靈魂深處發出劇烈的怒吼,那種想要毀天滅地的衝動,讓他雙眼赤紅仿若魔鬼一般。
他拼死壓住內心想要殺人的嗜血衝動,單膝跪地,視若珍寶的托起地面上的女子,抱在懷中,向遠處大步離去。
柳敬,他怎麼來了?
永恆失策了,正欲假裝自盡來以此和原主娘家父母斷絕關係,可沒想到中途來個程咬金。
她脖子上的傷口實際是一層假皮,噴出的血不過是袖口的血包捏碎撒出。一切皆是障眼法。
本想待眾人指責趙康順等人時,她再假意轉醒,拖著重傷的身體與其劃清界限。
到那時,別說是圍觀的眾人,就是縣太爺和官府那邊也會站在她這裡。
在古代,孝道壓死人,她若想不被趙康順這對無良父母擺布,只能出此下策。
可現在她躺在柳敬的懷裡,這計劃還能順利進行下去嗎?
永恆不知道,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趙康順,你逼死了恆兒妹妹,你是個殺人兇手!」他的白月光沒了,屍身也被抱走了。高源瘋狂的朝趙康順吼叫。
趙康順如夢初醒,視線落在不遠處地面上的血跡,隨即哭了起來。
四周的人都是在指責他逼死女兒,換取榮華富貴。
趙康順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此處發生了命案,不多時,便有捕快前來。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便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為首的賈捕頭皺眉,又是與趙永恆有關,真是個命運多舛的女子。
命案發生,在場的人,便都被帶去了衙門問詢。
此處,除了那一攤血跡,再無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