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躺在床上的女子雙眼閉合,眉頭緊緊皺起。
夢中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哭泣,時刻縈繞在她的耳際。
「愛妻啊!為夫死的好慘!」
「恆兒,我的愛妻!你在哪裡?你快來陪伴為夫!」
「為夫愛你如命,你怎忍心拋棄為夫,徒留為夫一人在九泉之下飽受相思之苦!」
「為夫等著你!等著你與為夫團聚,讓我們夫妻二人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太吵了!
吵得她難以安穩歇息,永恆沿著聲音來處向其行去。
突然,大霧瀰漫,籠罩住世間一切。
永恆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那道熟悉的聲音還在指引著她前行。
安靜的大街上,打更的更夫剛準備巡邏,就見到一個身著裡衣的女子,赤著腳,雙目緊閉,像個木偶一般向城外走去。
頓時嚇了一跳,忙向衙門而去。
女子來到荒郊野外,雙腳被地面上的碎石扎破,卻渾然不知。
一處新起的墓地旁,新鮮的泥土散落四周,女子腳踏在上面便陷進去了。
「愛妻啊!快過來!為夫等著你!」
大霧中,感覺行走了很久的永恆,突然不知被什麼給阻攔了,寸步難行。
這時,前方的大霧逐漸散去,露出一道乾枯如柴的身軀,他的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他張開雙手,等待著他的嬌妻陪他一起長眠於地下。
「柳青!」
見到這張臉,永恆瞬間被嚇醒了。
清醒過後,四周哪還有什麼大霧,這裡除了面前的一座新墳外,別無其他。
永恆冷著臉將雙腳從泥土中抽出,心中瀰漫起了怒意。
人都死了,還有那麼大的怨氣,竟然還妄想讓她陪葬!
「趙姑娘!」
一道身影從遠處飛奔而來。
賈捕頭一到跟前,忙焦急的詢問,「趙姑娘,你沒事吧?」
「無事,只是一時不察,被鬼遮了眼,迷了心。」永恆臉色很難看,也不知道是被柳青冤魂纏的精氣流逝,還是自己竟然著了道給氣的。
賈捕頭也沒想到那獻祭是真的,柳青死了,竟然也不願意放過她。
當即走到墳墓前繞了一圈,隨後在墓穴左側方,發現了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土洞。
顯然方才若不是她突然驚醒,此時怕是已經從此洞進入墓穴中,真的與柳青長眠於地下了。
「趙姑娘放心,我這就去請道長過來做法超度柳青,不會讓他傷害到你。」
還有三天便是柳青的頭七,民間傳言,此時人的魂魄便會回來歸家「探親」。
柳青如此大的執念和怨氣,永恆必然會陷入危險之地。
永恆目光落在那座墳墓上,眼底沒有一絲恐懼,只有憤怒。
她經歷過那麼多位面,什麼群魔亂舞,鬼魅魍魎沒見過,又怎麼會害怕這區區一個冤魂。
本以為柳青死了,原主「不做陪葬妻」的任務便能完成,沒想到此人如此偏執,死了都不肯放過。
好,那別怪她無情了!
「你們幾個嚴密死守此處!有什麼動靜,立刻去通知我。」賈捕頭叫醒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幾個捕快,他們是留守在此準備抓捕柳張氏的捕快,不知怎麼回事竟然睡過去了。
賈捕頭知道這是柳青所為,因此也不責怪他們,只是吩咐他們看顧好此處。
幾個捕快忙應下。
永恆和賈捕頭離去後,墓地頓時龜裂開縫。
那縫隙如同長蛇般,彎彎曲曲遍布在土墳上。
一股股黑煙從縫隙中傾瀉而出,籠罩住整個墓穴。
那幾個捕快意識到不對,正欲去呼喊剛離去不久的賈捕頭,卻再次暈死過去。
……
走到城內,永恆便與賈捕頭告別,獨自回住處。
剛入家門口,她就覺得屋內不對勁,便留了一個心眼。
果不其然,在她踏入院子時,一道殺氣向她襲來。
永恆閃身避開,目光看去,不是柳張氏又是何人。
只見她頭髮盡白,蒼老如枯樹,正滿臉恨意的望著她。
「趙永恆,你這個小蹄子害死了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說著,又拿匕首刺向她。
永恆再次避了過去,隨後冷聲道:「你兒子是自作孽不可活,葬身在墓穴中,與我何干!」
這兩母子都不是個好東西,都是自私自利之人,為達目的,無惡不作。
「你這個毒婦,謀害親夫,青兒好歹是你的夫君,你竟然害死他!」
柳張氏畢竟是重傷未愈,再加上一番逃跑躲避,又有喪子之痛,身體已經瀕臨枯敗到極點,如今還活著,完全是為子報仇的信念,驅使著她。
兩次刺不中趙永恆,她的體力也跟不上了,站在原地直喘氣。
「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們一直想要我死!怎麼?你們都要殺我了,難道我還不能做出反擊?」
永恆冷言道:「再說,那墓穴石門又不是我放下的。你該好好想想,你兒子到底是何人所害,別報錯了仇。」
那夜在墓穴中發生的事情,她們這些在場的當事人比誰都清楚。
只是柳張氏恨她,便將所有仇怨都推卸到她身上。
她現在提點幾句,也不算違反答應田玉芳的承諾。
畢竟當初她說的是不會向衙門和高源告發她。
柳張氏可不在其中,再說了,她也是現場的當事人,又是苦主之母。
至於,她們二人以後是狗咬狗,還是如何,皆是與她無關。
說完這些,永恆便不顧沉思中的老嫗,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晌午時分,高源來尋她時,柳張氏人早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恆兒妹妹,城中都在流傳你被柳青的魂給引去墓地了?你沒事吧。」高源關心的問道。
永恆搖頭,「沒事了。賈捕頭已經去尋高人為我解劫。」
「恆兒妹妹,都是我無用,幫不了你什麼。」高源很自責。
隨後又氣憤的問道:「我方才去尋田玉芳,沒想到那個毒婦現在和華崑崙那個大夫攪和在一起。此等不貞之人,枉我以前瞎了眼。」
永恆看著這樣的高源很是瞧不起。
劇情中,原主浸豬籠之時,他也是用「不貞」「蕩婦」來形容原主,還在旁和田玉芳恩恩愛愛,打情罵俏,完全無視一條人命在他們眼前流逝。
……